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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容妃似乎发现自己太过于激动,连忙放开拉住她衣袖的手,有些腼腆道:“蔚少使快快坐下,我这儿准备了一些糕点花茶之类的,你来尝尝!”竟不以本宫自居,和蔼温婉的模样,令蔚蓝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容妃对所有人都不以本宫自居,她脾气极好,侍候她的婢女们也都很喜欢她。
额,蔚蓝很想说,娘娘我和你不熟啊,可是看见容妃淡淡妆容下的浅细皱纹,还有她朝自己笑的欢心的模样,忽然不忍开口。
措了措辞,她对容妃抱拳一揖,恭声道:“多谢娘娘美意,听闻娘娘睡眠不佳,不知能否详细对臣说来,臣也好判断是何缘由?”
容妃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只是那眼中一闪即逝的失落,蔚蓝看的分明,不由更为疑惑,这容妃难道认识自己?
“是啊,这几日老是做噩梦,总觉得丢失了一样无比重要的珍宝,醒来往往汗湿衣襟,我也不知为何,那日宫宴上见识到少使施法的样子,故而冒昧请你过来,给我解解惑。”容妃轻声说着,也不令四周伺候的宫女规避。
蔚蓝汗颜,心说那都是唬人的,她哪里会法术,若是如此,许多事也变得简单了。
“谢娘娘抬爱,臣自当竭尽全力!”蔚蓝再次行礼,容妃似乎想制止却最终作罢。
又说了一些,不过还是噩梦之类的,蔚蓝当她是被梦魇住了,觑了觑外面天色,发现不早了。
蔚蓝便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拿出一只小白玉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对容妃道:“这是安神丸,臣曾经睡眠不佳也服过一次,当日便一夜无梦好眠,今日臣也未带其他器具,待明日臣一早带了东西过来,给娘娘作法祈福安神,您看行吗?”
容妃知道今日自己没控制住又急躁了,闻言当下便点头道:“好好,那你明日再来!”
被容妃亲切又关怀地送出宫门后,蔚蓝快步告辞离去,方才容妃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看得她心中难受,不知为何,她忽然不愿见到容妃这般模样,明明是陌生人,却如此以“重礼”相待,蔚蓝想到容妃让自己明日再来时那期盼又兴奋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回到小院,恰好吴大海从外面回来,说是宁远桥同意为她作画,说是每日午时闲暇都可过去找他。
蔚蓝一喜,决定明日上午为容妃作法之后,便登门拜访,给他送一大车上好的竹子以示感谢。
翌日午时,蔚蓝带着吴大海、谨言及战音乘着马车出了京城,直奔宁远桥所在的小镇。
战音驾车载她,谨言和吴大海另驾一辆没有棚的马车拉了一大车新鲜的竹竿,在路上众人奇怪的目光里,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
吴大海敲开小木门,只见一个面目清瘦留着短须穿着粗布短衫的中年男子前来开门,见了蔚蓝等人也只是微微点头,冷淡道:“进来吧。”
蔚蓝不以为意,那些隐藏世间的高人自是与常人不一般的,她十分理解,并乐意纵容。谁叫她没有丹青圣手泼墨为景的高超画技呢?
宁远桥不客气的收了竹子,脸上的清淡之色并未改变,将其他人都赶到外间之后,他依着蔚蓝的描述一笔一笔画出了容妃娘娘清冷绝色的面容来。
蔚蓝眼瞧着,惊叹不已,最后一笔落下,宁远桥搁了笔,却忽而神情谨慎的问她:“画来做什么?”
“这便是在下的事了,不劳先生挂心。”
如此意味分明的拒绝,宁远桥却不在意,他继续又道:“你和画中人有何关系?”
蔚蓝这才有些警觉,她抬眸看宁远桥,后者从容与她对视,淡然的眸光里有强硬的探求,蔚蓝又怎会妥协,因反问道:“先生为何执意相问,难道你也认识这画中之人?”
这话一出,宁远桥下意识躲避了蔚蓝的目光,他那一旁的蒲扇朝墨迹还未干透的画纸扇去,过来几下,方道:“阁下让我作画,我好歹要知道画的是什么吧?”
这理由好生牵强,加上他掩饰性的动作,蔚蓝哪里会信,直觉这人应该知道什么,可又不好明言,只道:“既如此,叨扰多时,在下便告辞了!”
宁远桥再次抬头时,眼中依旧波澜不惊,他神色淡淡的,将画递给蔚蓝时,瞧那幅画的眼神略深。
蔚蓝收好画卷,临走前,宁远桥忽然叫住她,问道:“你姓什么?”
蔚蓝眼光闪了下,转身说道:“南,东南西北的南。”
说完,不等宁远桥说话,便大步开门离去。
宁远桥重新坐回画画的矮凳子上,悠悠叹了口气,想起方才那幅画,他的眼中缓缓聚起恨意和不甘,很淡,却足以颠覆他清冷的气质。
“快十六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他悠悠叹息,转而看向窗外对着小院门口的方向,眼神冰冷,“姓南,呵呵,骗鬼呢......”
房顶上的战音依旧木着脸,却将宁远桥的动作神态以及话语记下,悄无声息的离去。
蔚蓝瞧出宁远桥有问题,不放心让他回来盯着,果然,一个隐退的宫廷画师,该是能有许多故事的。
蔚蓝让吴大海暗中去查访,是否有人认识画中人,三日过去了,一无所获。
而这一日休沐,她恰好心血来潮,想到风老等人也经历了这许多,说不定认识容妃也不奇怪,毕竟容妃住进白鹿台的时间和他们出事的时间如此的接近。
蔚蓝早便注意到这一点,故而今日便去了风老他们所在的京郊偏僻小巷,去时到达时却被告知风老外出,于是她也没多想。
想必风老已经跟其他人说过她,因而与他们相认颇为顺利,加之她拿出蔚当年留下的火狼佩,众人对蔚蓝又是尊敬又是爱护,一番关怀不再话下。
又谈了谈,蔚蓝便告辞离去,谈话间知道,风老已然是这群人的领头人,蔚蓝心下稍安,众人的态度她看在眼里,有风老带领,往后之事自是不会太难。
回到小院时,却见几个宫女模样的人等在那,见她到来,微微行礼,其中一个神情有些倨傲,打眼看着她,说明了来意。
“少祭司大人,我家贵妃娘娘请你来宫里一趟,她有事想咨询你。”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