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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听来源应该是十六杰住的地方,奚湛转身欲往外走,脚步抬起又放下。
他继续从窗口眺望,远处悠云飘飘,蓝天澄净,艳阳当空,却不知哪天,便会黑云压顶。
不远处的房间里,空气沉重凝滞,平日在一起气氛欢快融洽的十六杰,都沉默不语。
蔚蓝微微仰头,拼命憋住眼中的泪,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也不想再留下软弱的眼泪。
“嗯,事情就是这样,徐弘正叛变,带着他的心腹投奔烈渊教,师傅...师傅他,让咱们守好登然山庄。”
平复了一会儿,蔚蓝才平静的说,她现在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那日我们接到师傅传信,命我等在烈渊教静观其变,我还诧异,凌霄诀的事情已经解决,为何还让我们逗留,没想到,竟是徐弘正那老匹夫搞的鬼!”二师兄司晔恨恨的说着。
司敛拍拍司晔的肩,哀叹道:“等料理了徐弘正之事,我们便回去看望师傅吧!”
“当初咱们下山,师傅对我们百般叮嘱,我还说要给他打一大葫芦二十年的女儿红回去呢,可如今...师兄,我难受....”十二师兄司淳一直很依赖长眉子,也是十六杰中最感性的一个,他说着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已经哽咽。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作甚,师傅的仇,我们一定找徐弘正报个彻底!”司晔嘴上这么说,可却拥住司淳无声的给他力量。
......
十六杰没想到,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便物是人非。
下山那日,长眉子携着酒壶与他们干杯,耄耋的面容神采奕奕,笑着和他们打趣:“你们这些小子,第一次下山,可别丢我老头子的脸面。他日我遇到故人,你们可不能比别人的弟子差了去!”
如今,师傅故去变为一抔黄土,他们十六人却毫不知情,还被暗算中毒,这样的表现,如何扬师傅威严?
对于长眉子过世,十六杰都痛心不已,每个人皆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悲痛,但都团结一心,永远给彼此支撑和力量。
悲痛过后,他们更加明白自己身负的使命。
“小妹,你说师傅让你去找烈抉,所为何事?”司敛问蔚蓝道。
“师傅只说,带着这本书,”蔚蓝将一直贴身收藏的《登然天象注》拿出来,对众人说:“去找烈抉,自会有答案。”
司敛将书接过,指腹摩擦过斑驳泛黄的封面,眼中亮光一现,有些明了。他将书还给蔚蓝,环视众人一圈道:“既是师傅遗命,我们当竭尽所能与小妹一起完成。今后,登然便要靠你我来守护,小妹年龄尚小,我们便做她的左膀右臂!”
众人连声应是,都看向蔚蓝,那是他们看着长大情谊深厚的小师妹,也是如今肩负重任的新任登然掌座。
“有众位师兄在,我登然必能永保太平,小妹在此谢过各位师兄!”蔚蓝心口微热,对十六杰行了登然的重礼,足以显示对他们的敬重。
“没事,你们就先出去吧,我与小妹有话要说。”司敛温声说着,眼中却有不容置喙的光。
蔚蓝与司敛此时俨然已是主心骨,众人不疑有他,都退了出去。
“大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早已看出司敛有话藏着,蔚蓝便问了出来。
“你知道《登然天象注》的来源么?”
“并不知道,当日师傅将此书抛给我,让我认真研习,回头考校。可他还没来得及考校。”
蔚蓝说着,心口发堵,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让我拿着这本书去找烈抉。”
“世人皆传登然的凌霄诀有盖世神兵,此话非虚言。而天象注暗藏玄机,可窥天机,天象兵法合一,才是真正的救世兵法。”
“竟是如此!”蔚蓝震惊不已,也恍然大悟,“那为何师傅不与我说清楚,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让我明白。还有,师兄你是如何晓得的?我方才见其他师兄都没见过这本天象注的样子。”
司敛也知道蔚蓝疑惑,他笑着解释:“登然十六杰本就是为守护登然而存在的,我为登然十六杰之首,更有带领众人辅佐你的重任。
十年前,你初入登然山,师傅便对我说了天象注一事,这些年也一直教诲我们,日后必定拿命助你。他言,世间各事皆有其法轨,不可逾越也不可逆转。将星出世,紫薇藏芒,登然山百年清幽遭漾,凌霄诀中的兵法现世,那是天命所归,逃不开,避不过。”
“师傅原来早已经打算好了吗?可是我何德何能,要师兄们以命相护。”蔚蓝蹙眉轻叹,又问:“紫薇星和将星与我并无干系,照师傅的意思,我难道要把那绝世兵法公布于世,可是我又如何做到呢?”
“这我便不知了,你且先找烈抉看过凌霄诀再说吧。”司敛说着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忽然想到什么看着蔚蓝。
“小妹,你方才不是和烈抉见面了么,怎么,没谈?”
“我就顾着徐弘正的事了,给这茬儿忘了。”蔚蓝嗫喏着,她可不会承认,是因为奚湛在场她才没说的。
“难道是因为战公子一直跟着你们?”
“...呃,哈哈,他还请我吃早点呢。”
司敛其实就是随口一问,不过看蔚蓝怪异的脸色,就没再问下去。
孟秋七月,清风送爽,街市繁盛。
黄昏时分,沐着夕阳的余晖,蔚蓝迎着习习凉风走在人迹稀疏的石板路上。
清浅的步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寂的响声,蔚蓝回首望过去,街角铺子的旌旗悠悠飘荡,再看前面,青石板一路铺展到远处,前无过客,后无来者。
天涯独步,唯一人知之。蔚蓝笑笑,继续向前走去,知她的人...也许,是在的。
晚间散步,本就是一件惬意的事,蔚蓝之所以避开众人,不过想让心思静一静,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绪,多不适合在人前展露。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