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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力不置可否，不愿解释，只道：“大汗深谋远虑自有他的道理，总之不会让你主吃亏便是。”
......
又谈了一会儿，不欢而散，赵旭昶脸色阴沉地坐在那，好一会儿才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高壮青年。
“赵成，给越王传信，将甘达王的意思悉数告之，请他亲自定夺！”
“是！”赵成应声，利落地到偏桌上拿出纸笔，不消片刻，一封加急密报就成了，他拿着加了火漆封印的信封匆匆走出去。
人走光了，赵旭昶才露出疲态，坐在椅子上抬手按压眉心。只听他重重叹了口气，低低说了句话，“国若破，权势拿来何用？但愿......”
没人回答他，两个听壁脚的早已人去架空，一丝踪迹也未留下。
芳兰院中歪在榻上小憩的美妇人忽然惊坐而起，窸窸窣窣几声响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深秋的风兀自悄悄走过，未在空气中惊起半丝涟漪。
沧州城中某条街巷尽头，一群人挤在不算宽阔的巷子里，吵吵嚷嚷叫着。
“我要二两！”
“我要半斤！”
“我要八两！”
“得得得，别吵别吵，都有份都有份！”
“我全要了——”蓦地，一声低喝传入现场每个人的耳中，登时万籁俱寂，四下无言。
人群从两边分开来，走来一名黑衣男子，他板着脸目不斜视，走到三个大陶缸前面。
“还剩多少，我全要了。”战音看着呆愣的小贩，用平静的声音再次说道。
“这这，公子当真的？”小贩不可置信的看看只空了半缸的东西，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需要多少银两，我很忙。”
那小贩又定定看了战音几眼，确定他是认真的，方才压低声音对他道：“公子要的太多，小人不敢擅自做主，请容我禀明我家掌柜！”
战音略显不耐地看小贩一眼，点头，“快点。”
小贩急匆匆跑了，人群失望的叹息一声，斜刺里走出两个短打大汉，虎背熊腰络腮胡，即使他们面无表情，也平白让人看了胆颤。
不过，胆颤的人不包括某抱剑的木脸男子。
“要买的拿钱过来，不买的闪一边去别挡着！”一个大汉撸起袖子露出肌肉扎结的小手臂，像门神一般站在那道。
众人虽然心有惧意，担心想着那消愁粉的功效，再想想家中病痛缠身的家人，咬咬牙也顾不得其他，硬着头皮上前买药。
战音冷眼看着越来越少的白色粉末，握剑的手收紧，北戎妄图以小小消愁粉控制整个华晟，简直痴人说梦！
不多时，人群渐渐散去，一辆黑布遮挡的马车咕噜噜驶过来，车夫一扯缰绳马车稳稳停下。
“听说公子要将我的药全要了？”阴柔的嗓音从黑布帘内传出来，口音有些奇怪，像是......不太会说中原话，战音动都没动，连眼角都没施舍给他。
那小贩见状，惊惧地看了马车一眼，踌躇着上前开口，“公子，我家掌柜问你话呢？”
战音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视线，瞟了小贩一眼，“在哪儿，我没看见。”
“......这”小贩不知如何作答，马车内传来咄咄两声响动，其中一个大汉立即上前，恭敬等候吩咐。
“请那位公子过来。”
阴柔的声音在战音的耳中极为刺耳，他掏掏耳朵，漫不经心道：“有话出来说，畏畏缩缩的见不得人是怎么地。”
“你，放肆！”大汉的嗓门也大，一声厉喝惊飞了不远处屋顶休憩的鸽子。
“做生意就敞开了门做，阁下这般模样，有损诚意啊！”带笑清脆的嗓音自巷子拐角传来，一天水之青的修长身影慢慢转出来，风拂过，墨发扬，潋滟的黑眸悠悠一转，摄人心魄。
接着一娇小的身影跟着走出来，月牙白的衣衫飘逸出尘，衣袂在小脚边荡开清浅风雅的弧度，墨发高束下的容颜娇美可人，凤眼一眨，绝代风华。
两个大汉连带一个小贩都呆住了，眼睁睁看着奚湛和蔚蓝走过来，甚至忘了回应那装腔作势的掌柜的敲马车声。
及至此时，战音木讷的面容终于有一丝松动。
“这位......马车里的，我们......”蔚蓝扬声冲着马车说话，说到此处看了奚湛一眼，继续道，“我们和保堂的掌柜对你们的药很感兴趣，准备大批量购进，何妨出来面对面商谈？”
黑布帘子动了动，归于平静，随后一只苍白病态的手伸出来撩开帘子，光线进入马车，现出里面的男子，孱弱纤瘦，还未入冬整个人便藏在厚厚的大氅里，微微靠在引枕上，喘着气看着打量蔚蓝和奚湛等人。
“在下贺鹏，哪位是掌柜？”阴柔的嗓音与之前听的无异，却平白多了几分病弱，蔚蓝不疑有他，战音却微微皱了皱眉，方才从马车里传出来声音虽然阴柔无男子该有的阳刚之气，却不似这般病恹恹。
他不动声色走上前几步守在奚湛身侧，暗自窥视着马车里的人。
“每月三十石，上中下旬各十石。”奚湛单刀直入，每月与之寒暄的意思，一副公事公办、不容拒绝的模样。
贺鹏藏在大氅中的手一动，他视线再次扫过蔚蓝、战音，最后停在奚湛脸上，“不知掌柜拿来作何用？”这么大的量，可不是一般医馆能使用的。
贺鹏说完就偏头喘息了几下，似乎极为病弱的模样，蔚蓝静静听着，眼中却划过一抹精光，笑意轻轻浮在唇边，她等着奚湛开口。
“哦，难道说买家还须得向卖家报备用处，华晟何时有这样的法典了？”奚湛果然高明，四两拨千斤又将问题甩给贺鹏。
“公子勿恼，只是这消愁粉得来不易，一月三十石恐怕我也提供不起。”
“既如此，真是可惜了，我这里有一副偏方，可将其做成药丸，方便食用携带，像消愁粉这样的镇痛消炎良方就应该广为流传，造福百姓啊！”奚湛似乎很惋惜的叹了口气，微微摇头，语声低低却足以流进贺鹏的耳朵，令他听来是奚湛不经意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贺鹏听的他的话，眼中果然有亮光闪烁，气息有一瞬的改变，蔚蓝暗暗运气捕捉到这不寻常的一点，悄悄对奚湛示意。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