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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恒王殿下!”烈抉欠身行礼,眉眼间皆是思量。
“不必多礼,不知烈护法此来,所为何事?”奚湛谦逊得很,还引他坐下又为他斟茶。
“我来,送比划算买卖给恒王,却不知你感兴趣否?”
“既是划算买卖,不妨说来听听。”
“凌霄诀在我这里,我愿意将它献给朝廷,不过,只能由我来发挥它的价值。”
“你是想入朝做官,不要烈渊教了?”
“恒王是爽快人,也是明白人,没有我,你们拿着凌霄诀也不过废纸一沓。”烈渊教他自有打算,却不会说给奚湛听。
烈抉想的很清楚,他要在京城翻当年的旧案,还得从源头开始查起,毕竟已过了十年,物非人也非。官员之间的龃龉,他只有真正体会了才能更深刻的剖析当年的场景,况且身在朝中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而要在京城立足,眼下最快的办法便是用凌霄诀做筹码。
本来他不想找奚湛,之前拒绝了奚湛,便想另寻他路。可偏偏不知何故,昨夜里有人擅闯暗宫,来人武艺高强,这两日他本就憋闷,于是亲自出去教训。
结果被引到和庆赌坊后面,还被一堆黑衣谋面人围住,让他交出凌霄诀,一番激战杀退他们,烈抉在现场捡到一枚令牌,刻着“越”字,那是越王府的人。
这些人好不讲理,想将他往死里整,烈抉思索比较一番,奚湛对他已算得上君子了。若不迅速找个盟友,以他无权无势的处境,还没站稳脚跟怕是已经被京都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暗害了。
至宝,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
用得好他能得偿所愿为父伸冤,一着不慎却又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烈抉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找恒王做靠山,这样其他人包括越王也不敢轻易打他的主意。
“我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凌霄诀不威胁华晟权威,在谁手里,无所谓。”奚湛淡淡说着,他怎会不知烈抉想法,这出好戏可是他一手安排的。
“圣上命我秘密寻找凌霄诀,如今不仅找到,还带回一可造之材,乃是我华晟之福。”
“如此,那便多谢恒王。”
烈抉走后,奚湛对着浮云遥遥相敬,云的另一边是登然山,他知道,有人还会走出那座郁葱苍翠的高山,去往繁盛喧嚣的华晟京都。
其实逼烈抉就范的方法很多,不过恰好奚括来了,奚湛便用这个最简单最容易的。
奚括其人,自视甚高,还狠辣狂傲,对于区区江湖门派自然不放在眼里,他是华晟大皇子,少年封王,小小草民在他心中根本不足挂齿。
于是满怀自信出发,欲一举夺回凌霄诀,奚括甚至已经想象到,他拿着凌霄诀呈递给皇帝,奚湛在一旁艳羡的场景。
奚括总算为他的狂傲付出代价,部下折损不说,连凌霄诀的气味都没闻到。
有时,人是需要慷慨激昂的语言来激励自己,可不知深浅的一味空想,亦终究无法成事。
奚湛与奚括暗中较量多年,对他的秉性早已了如指掌,烈抉的实力他也有所评断,早在多日前接到奚括到此的消息,奚湛就预见今日之事了。
所谓没有对比便没有高下之分,烈抉接连遇上向他索要凌霄诀的人,一个举止有礼侃侃而谈,一个粗暴野蛮毫不讲理,他心中那杆秤立刻便有计较。
牵缘阁内,奚括看着受伤的王纶一阵烦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最后忍不住一脚踢向桌子。
“嘭”的一声巨响,王纶被吓得一抖,越发缩着肩低着头,哪里有半分越王府侍卫统领的威风蛮横。
“主子,您当心啊!”
“放肆,你觉得本王连一张破桌子也对付不了吗?!”奚括已经气急败坏了。
“属下不敢!”
“哼!”奚括冷哼一声,又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仿佛在证明他可以任意对待这张破桌子。
“你怎么查的消息,那烈抉不就是个江湖人,没想到武功这么厉害,你们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还有脸回来!”
奚括那是不知道当时的情景,王纶却不敢触他霉头,默默承受奚括怒火,毕竟被骂又不会少块肉。
“是,属下自当领罚。”
“算了,也不怪你,消息是秋娘给的,你先好好将养吧。”奚括还算有些人性,否则王纶也不会任劳任怨为他卖命了。
“谢主子!”松了口气,王纶这才敢抬起头来与他说话。
“主子,从昨夜我们的人与烈抉打斗过后,到现在都再没见过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故而...”
“故而现在凌霄诀的下落也人间蒸发了是吧。”奚括说着就来气,想他堂堂越王,如何吃过此等暗亏,这仇,必须报。
“继续派人盯着,多加人手,我便不信昨夜你们遇到的是鬼怪不成!”
此时秋娘在外求见,王纶去开门。
“禀主子,若要知道烈抉的下落,我还知道一条线索。”
“怎么不早说?!”
“属下也是方才才见到那人。”
“谁?”
“牵缘阁有个长客,叫吴大海,他大哥是烈渊教衡州分坛的堂主,他一进来我就让人扣住了,现下报与主子等候发落。”
“将他带进来。”奚括有些激动,总算没白费心思。
吴大海被五花大绑着带进来,看这阵势差点吓尿了。
“这这这,秋娘,你为何如此对我?”
秋娘冷漠以对,再没有平日圆滑巧笑的模样。
“吴大海是吧,你可知烈抉在哪?”奚括亮出一把匕首把玩,嘴边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你你是谁?”
“想知道,先说说烈抉在哪。”
“我我我,我不知道。”
“嘴还挺硬,”奚括温声说完,脸色忽然一变,那把匕首抵在吴大海脸上,红色的血立即溢出来。
吴大海痛的抽气,却不敢叫出来。
奚括阴狠道:“你最好马上说,我没时间陪你耗!”
“别别别别动手,我我,我说,我说...”
“说!”奚括放开匕首扔在地上,等着吴大海开口。
“他应该在暗宫里,我也好几日没看见他了。”
吴大海其实是猜的,那日他被吴大山关起来,好不容易逃出来,哪里还知道烈抉在哪。
真是霉了个催的,吴大海现在还不知道吴大山已经命丧黄泉,他来牵缘阁就是想找那人拿回那个“九曲穿肠散”的解药而已,没成想才踏进门就被逮住了。
“暗宫,什么暗宫?”奚括来了兴趣。
“就就是衡州分坛,烈渊教的暗宫,在在...”这么对外人说烈渊教的老巢,吴大海还是有些顾忌的。
“到底在哪?”奚括早已不耐烦了,狠狠踹了吴大海一脚。
“啊——在在,在和庆赌坊的地下,那里有个暗宫!”再顾不得什么,吴大海大声喊出来,脸痛全身痛,他忍不了了。
“和庆赌坊,呵呵,真是收获不小,藏得真深。”
奚括冷笑一声:“把他松绑,带路!”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