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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子最终放了烈抉进山庄,有些恩怨,也该解决了。
烈抉示意属下留守,从容地踏进武林传说已久人人渴慕的登然山庄,没有欣喜,只有淡淡的疲惫,他疲惫了伪装自己的内心,疲惫了被动受折磨,亦疲惫了,认贼作父。
正堂阁楼中,徐弘正敛眉顺目立在长眉子身旁,猜测他单独见自己的用意。
这个形容松散毫无掌座威严的老头,今日有些不同,莫非他瞧出了什么...
“弘正,你入登然山有多久了?”
“回师兄,到今年正好三十年。”
“三十载光阴飞逝啊,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入山?”
“是,当年师兄在山下救了我,我无家可归,是登然山庄收留了我,自那时起,我便决心誓死保卫登然一方净土。”
长眉子看着徐弘正满面诚恳的回答,心中却生出一丝疑窦,这还未到生死时刻,就急着表决心,可不是常理。
“我登然先祖创下的基业,百年来屹立不倒,离不开每一个登然山庄人的同心协力,今日之事,自你掌管护卫大权还是第一次,登然山庄入口阵法多变,看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长眉子说着,拍了拍徐弘正的肩便出去了。
徐弘正躬身行礼目送长眉子出去,缓缓直起腰杆,那是坚定的姿势。他相信,即便长眉子开始疑心了,也阻止不了他夺权出山的决心。空有盖世武功,却一辈子窝在这寂静的登然山,眼看他人笑傲江湖群雄,叫他如何甘心!
茅屋小厅内,长眉子与烈抉对桌而坐。矮桌颜色暗沉有些漆已经斑驳脱落,上面一盏小烛焰火轻晃,两盏素色的瓷杯装着香茶,氤氲朝上冒着热气。
厅中陈设简单,除了矮桌坐席,还有一套煮茶器具加一座小炉,矮桌南侧墙壁上有一座简单的没有门的木笼,里面站着一只通体莹蓝额上一抹白羽的鸟儿,它约莫五寸长短尾羽约两寸,身子浑圆萌态毕露,煞是可爱。
烈抉被带进来时一眼便看到它了,然而蓝鸟不怕生,圆眼睛滴溜溜打量烈抉一番便不再理了,惹得烈抉一阵失笑,他莫名想到了一双狡黠灵动的眼眸,那眼眸的主人名字也有个蓝字。
“你父亲是烈椿?”长眉子轻抿一口茶说道,鼻尖萦绕的香味不足,让他甚是想念某个小丫头的手艺。
“是义父。”
“哦,凌霄诀是怎么回事?”
“前辈莫非连自家的宝贝是否还在都不清楚吗?秦致远三年前参军失忆弄丢了它,恰好,晚辈在前日里有幸得之。”
“哈哈哈哈哈,烈椿不懂尊师,却教出了你这么个义子,也不枉了。”
烈抉闻言依旧淡笑,有些话听久了便麻木了。不过,烈椿确实不尊师也不爱徒。
“前辈可知,近日武林侠士秘密集结,欲上登然山抢夺凌霄诀?”
“那又如何,现在它在你手里,武林人士要找的该是你烈渊教。”
“前辈此言差矣,江湖皆知凌霄诀乃登然镇山之宝,概不外传,谁又知道,凌霄诀在我手里呢。”
“小子信心不小,那么,你今日闯我山求入门,有何目的?”
“前辈若将参详之法交于我,那么谁也上不了登然山,前辈与故人的宿怨可解,登然山庄亦可保长久太平。”
烈抉拿到凌霄诀,翻开却只有一些线条简易粗陋看上去甚是普通的图案,和那传说中的绝世武功相差甚远,他想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玄机,故而不得参详。
于是借着这次机会,烈椿让他在此先行探路,倒可以名正言顺向长眉子讨要凌霄诀的修炼法门,并寻找可以同仇敌忾的盟友。毕竟独木难成林,他想扳倒谁,自然要与谁的敌人连成一气。
“我老头子到这个岁数,还会受威胁?登然的太平,自有我自家人创造,阁下还是想想如何出去吧,我登然的门,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哈哈哈哈~~~”烈抉闻言突然放声大笑,他秀丽的笑颜似照亮了昏暗的草厅,长眉子眉目不变,蓝鸟亦未曾赏眼。
“登然山数道入口,遍布机关阵法,我再如何武艺高强,安能带领数十人进入而毫发无损,前辈想过么?”
“是徐弘正?”长眉子拈着白色的眉毛问道,他虽然有意外,面上却八风不动。人心易变,他也无法控制俗世里贪婪的欲望。
烈抉暗叹长眉子目光锐利,他们做的如此隐秘,竟还是被识破了。徐弘正那个老匹夫,怕是还做着当庄主的美梦吧。
“今夜若我与他里应外合,登然山必定易主,因为登然十六杰此时正客居烈渊教,前辈武艺高深却救不了被利欲熏黑的心。何况,他们得到我教不少好处,闯荡江湖的心早已经迫切而热烈。”
“你没有这么做,却与我说如此多,不妨将你的目的说出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与前辈做个交易吧......”
......
一个时辰后,矮桌上茶已凉,桌上斑驳沾着几滴蜡,长眉子看着布着零星的天空沉思。
蓝鸟突然振翅飞了起来,在长眉子身前一晃就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后者眼中亮光一闪,笑意浮上沧桑的面容,抚着白须开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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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蔚蓝策马狂奔,一路进山入门,看到交错的足迹和多人经过的痕迹,已经心颤胆寒。她绕小道避开在外等候的烈渊教众,从密道进山庄。密道通向长眉子的茅草屋后院不起眼的枯井,只有她与长眉子知晓,就连登然十六杰都不知道。
才从井下谨慎的探出半个头,一颗浑圆疑似球的莹蓝色物体便映入眼帘,蔚蓝大喜,手脚并用连忙翻上来。
蓝鸟被她抱在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手和肩脖。蔚蓝轻轻用脸贴上它柔滑温软的羽毛,感受久违的温暖,边轻车熟路的往前院走。
“小圆,你怎么又长胖了。对了,师傅呢?”
“臭丫头终于肯回来了?!”当然蓝鸟小圆是不会说话的,她才走到院子里,长眉子携着笑意的话便传了出来。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