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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还有一匹通体黝黑的马?”
“对对,我正要说,那马也罕见得很,脖子一圈白毛,像带了个围脖儿似的,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原来真是。”蔚蓝低声自语。
“公子也知道?”
“只是偶然见过,应该是恒王的马。”
“就是那个平定北戎之乱的恒王?!是了是了,前些日子我初到京城,便听说皇上给恒王与和佳郡主赐了婚,现在却没什么动静了。”
顿了顿,吴大海又道:“公子,我很奇怪,像陈大公子那样的二世祖,靠着家族的关系当官不是挺好,干嘛跑去考试啊?”
蔚蓝听罢不由哂笑:“你对我朝制度还不甚明白,从科举脱颖而出的才能算真人才,靠着家里关系是要被人耻笑的。再说你不知道,陈大公子身边那些溜须拍马的每天满嘴跑骆驼夸赞他,人家为了彰显自我,少不得要大显身手一番。”
“竟因为这,跑去换人试卷,陷害无辜之人?忒大胆也忒缺德了。”吴大山大为唏嘘。
“我看得出来,你本事不小,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跟我混。”蔚蓝突然收起笑意,正视吴大海。
吴大海心头一紧,重重点头应是。
只听蔚蓝说:“你说的蹊跷我来告诉你,为何事隔几个月此事才被揭发,因为我也刚到京城,甚至比你还后来。那件事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我现在与安国公府不对付,他想灭了我,我也想搅翻他,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风波,你敢不敢?”
吴大海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么件大事是眼前这个眉眼清秀身条纤细的人策划的,诚然,第一次见面,蔚蓝的笑容便暗藏机锋,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吴大海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走到蔚蓝面前,缓慢却坚定的单膝跪地。
“公子,像我这种经历过生死的,还怕他安国公府权大势大吗?几个时辰前,我就给您掏过心窝子。现在我还是那句话,刀山火海吴大海先替您闯!您可能觉得我之前那副怂包样,容易变节,公子您放心,我之所以敢出卖烈渊教,实在是那不是个人呆的地方,我哥俩受他迫害太深了。我也算嫉恶如仇的,安国公府做过多少害人的事,打听起来三天三夜说不完。从今儿起,不,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主子,粉身碎骨我吴大海绝不会背叛您!”
言落,吴大海重重叩了三个响头。到这地步,蔚蓝再无他想,上前亲手扶起吴大海。
“我做的事太艰险,不敢掉以轻心,你既然这样说,我必然是信你的,从今往后,有我的少不了你的。”
“哎,多谢公子。”吴大海如释重负的笑道。
话说开了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蔚蓝又多了一名跟班。
这日之后,蔚蓝与奚湛再也没见过。
蔚蓝忙着四方奔走,试图联络镇远将军蔚焕当年幸存的旧部。奚湛忙着朝政军务,筹备不久后华晟三年一次的武举。
期间,西山京畿守备军里出了几件事。几个校尉聚众斗殴被罚军杖降为千户,有人贪污军饷被揪出来直接斩首,有人辱骂长官被连降三级,有人下药陷害同袍获罪入狱...
这些事看似寻常,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牵引着,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全都有一个人的参与,那个人从一个小小的十人长,一月时间就升到了先锋营副都校尉。
这个人便是蛰伏多日的烈抉,他借着奚括暗中陷害的机会,顺藤摸瓜,抓出了不少奚括埋在守备军中的暗探。
凭着一身不凡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智慧,烈抉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两个多月来,渐渐在西山大营站稳了脚跟。
这些事,奚湛皆作壁上观,只要不损害大的利益,所有的闹腾都被允许。
会试换卷一案尘埃落定,陈嘉复被判流放西北边陲,无诏不得回京,陈和管教不力,官降两级,依然领尚书职,只是手里的兵权被缴,由奚湛、奚括、奚瑛三方人马统管,相互牵制。
陈嘉复是不成就了,说是流放,囚犯半道染个疾,暴个病,也是常有的事儿,表面上皇恩浩荡留条生路,暗地里只管斩草除根。
蔚蓝彻底触怒了安国公集团的权威,连带周钧尚、刘怀臻都成了陈家一门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并将其挫骨扬灰。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淌,转眼间到了殿试揭榜的日子,八月仲秋,阳光已不那么强烈,金黄的光将皇榜照的越发灿烂耀眼,几多欢喜几多忧愁。
蔚蓝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见金榜上高高悬挂的名字,状元及第:周钧尚,早在意料之中,周钧尚却很震惊,尔后眉眼含笑,喜悦藏都藏不住。
他在人群后有些激动的看着蔚蓝,一阵傻笑。
“周兄,恭喜你夺得魁首!”蔚蓝笑着拍周钧尚的肩,许是太开心了他都忘记躲避。
只在原地笑着对蔚蓝说:“我的理想成了一半,真的要多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多谢!”
“别介啊,你才华横溢,高中状元当之无愧,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不过是拂开金子上的尘灰罢了。”
蔚蓝一笑,顿了顿又道:“你只要不忘初心便好,也别忘了皇上、刘御史以及天下百姓需要你,今后官路坎坷,你准备好了吗?”
“初心,我不会变的,不会。”周钧尚抬手遮住太阳,像是对蔚蓝说,又像对自己说。
蔚蓝抬眼看去,周钧尚依旧笑着,那笑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憧憬,坚定,还有蓄势待发的跃跃欲试......他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替你庆祝一番,否则今晚可约不到你。”蔚蓝说着,扯过周钧尚袖子把他往路边拉。
周钧尚拽着袖口,疑惑问:“怎么约不到,南兄...呃蔚姑娘有请,在下必须奉陪!”
“你不知道?金榜有名之人,在放榜当天要凑份子邀请百官饮宴,这是历来的规矩。七日后皇上会在皇宫设宴款待新科进士,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竟把这事儿忘了。”周钧尚笑着一拍脑门,想了想,又道:“既然我也凑钱,那你也随我去吧。”
“这..不好吧,毕竟我不是当官的。”
“没什么不好,就是多个座儿的事。”
“这样子,像个状元爷,阔气!”
“哈哈......”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