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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据天下极南之地三百多年的南蛮巫国,因为一次错误的决断和贪婪的欲望,最终葬送在历史的长河中。
当初奚瑛许诺南蛮,只要他登上帝位,南蛮永远都是华晟的盟国,并将南蛮朔圳城以北五座城池拱手相送。
如此诱人的条件,多年来一直想扩张领土的南蛮岂有不应之理,当即便签订了条约。
为掩人耳目,混淆视听,奚瑛并未出面,只在幕后操控全局,所有的条款全是扶抉亲自立下,并顺利成为南蛮国师。
扶抉便明目张胆用手段震慑南蛮,并用弑魂销和凌霄诀控制巫虔军,同时又以奚瑛的名义得到年家和皇帝的暗中拥护。
奚瑛一招错算,白白替他人做了嫁衣,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倒也可悲。
于是,嘉靖三十九年,华晟史书上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恒王奚湛带领五万华晟精兵,与少祭司蔚蓝、镇南将军邝翱、禁军副统领东飞震、火狼军统领风老等人深入南蛮,用不到一月的时间,收复失地,彻底踏平南蛮巫国。
嘉靖三十九年六月初七,南蛮灭国,华晟称霸南北,统一天下的大业,伊始。
消息从南蛮北上,经过华晟从南到北四百多个郡县城池,一路到了京城,朝野震动,举国震惊。
华晟疆土再次扩张,达到了空前的辽阔,放眼天下,除了东西两境之国,华晟再无敌手。
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奚湛带人在南蛮境内找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却始终没有蔚蓝消息。
第六日,奚湛骑在马上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他下颌长出青黑的胡茬,衣袍遍布褶皱,发髻有些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却依旧一遍遍打马奔走,睁眼四顾的模样几近魔怔。
奚湛不敢停下来,他怕耽搁片刻,蔚蓝便会多一分危险。
可南蛮就这么大,这五日五夜将南蛮角角落落都找遍了,也未曾有一丝线索,仿佛蔚蓝真的已经消失了一般。
众人见到奚湛这般模样,心生不忍,却不敢出言相劝,只能更加卖力得跟着寻找,在心里祈祷蔚蓝平安无事,赶紧出现。
奚湛握着手心,感受当日他前往北疆时,蔚蓝送他的锦囊在掌心结成的印,她说这样她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平安。
“阿蓝,阿蓝,阿蓝......”
失望一遍遍侵蚀着奚湛的心,茫茫天地间满眼的乌砖黄土,荒凉直接漫延到胸腔,心中空的发疼。
奚湛攒着马缰,手心勒出斑驳的血痕,这一刻他甚至想,若蔚蓝真就没了,他便毁了这天下,毁了这所有的一切。
“报——”长长的禀报声由远及近,似利刃划破凄迷慌乱的尘埃,带出一丝亮光在奚湛眼底微闪。
那叫希望。
奚湛飞速转头,远处一道黑影已至眼前,是那日攻破乌畾城时,便不见踪影的方靖。
此番与第一次他奉命去救蔚蓝,似乎悟性更高了些,因为他带来了好消息。
“主子,蔚姑娘在一支不明队伍之中,此时已经到了华晟境内!”
“你说什么?”奚湛的身子晃了晃,他抓紧马缰稳住身形,再问,“她可好?”
“蔚姑娘平安无事!”
奚湛黑眸迸发出光彩,整个人似一下子活了过来,“带路,传令,全军回京!”
话音刚落,他身子忽然前倾,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方靖眼疾手快扑过去,垫在了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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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布袋子,被人捏着中间狠劲的来回甩,她睁开眼看见起伏不断的泥土石子,以及扑面而来的灰尘,差点儿没再背过气去。
“喂!停下来!喂——”
她虚弱的大叫湮没在一堆马蹄声里,她手脚都被捆成粽子,没奈何只能继续当一只布袋子。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一会儿,蔚蓝被颠得头晕目眩,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对上一堆烧的噼里啪啦的柴堆,上面有一只烤的冒油的山鸡,浓郁的香味钻入鼻端,蔚蓝舔舔干涸的嘴唇,肚子咕噜噜一通叫。
“呵呵,想吃吗?”一只手拿着刀在烧鸡上片了一块肉,用刀尖戳着,在蔚蓝眼前晃。
刀面反射的光闪了蔚蓝的眼睛,她眨眨眼,看清握刀之人。
对美味的向往顷刻烟消云散,蔚蓝甩甩胀痛的脑袋,偏头抬眼直视坐在她旁边的男子。
“华统领布的一手好棋啊!”蔚蓝嘲讽道,脑中飞快想着对策。
此番栽在华陌殊手中,她与他甚少有交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弄清他来意。
“少祭司果真聪明人也!”华陌殊显得很光明磊落,他收回手,将那片鸡肉送入口中。
蔚蓝腹中空空,差点儿没流出口水来,能看不能吃简直太折磨人。
“你我也不必兜圈子,我知道是皇上派你来襄助襄助述王对付恒王,只是你作壁上观又抓了我来,不知意欲何为啊?”努力忽略腹中饥饿,蔚蓝对华陌殊道。
“既然是对付恒王,当然要找最有效的方式,少祭司如今不仅在朝堂炙手可热,在恒王殿下面前,你也是举足轻重的,不是吗?”
蔚蓝笑了几声,语气很轻快,“如此看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华陌殊似有些诧异,“少祭司这样的胆识,倒令华某有些佩服了,不愧是我朝第一女官!”
蔚蓝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夸赞,动了动僵直的身子,眉头便皱了起来。
也不知华陌殊怎么想的,见蔚蓝蚕蛹似的在地上滚,他扬起手中小刀唰唰割断了绑着蔚蓝的绳子。
“多谢。”蔚蓝说着,缓慢地撑坐起来。
“你不必谢我,即使松绑,你仍旧跑不了。”华陌殊面无表情的说着,语气有些狂傲,料定蔚蓝逃不出他的手心。
蔚蓝呵呵冷笑两声,“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华陌殊:“......”
短暂的对话过后,约莫半刻钟,队伍又上路了。
因是黑夜,蔚蓝也辨不清哪里是哪里,只知道队伍往北而去,她再次跟华陌殊说话,对方却再也不理睬她。
半个时辰后,有两道黑影落在熄灭的火堆旁,一人在之前蔚蓝所在的地上蹲下,在地上扒拉几下,从土里抠出一角布料。
另一人点燃火折子,看清那布料正是奚湛惯用的锦帕的料子。
他们将布料收好,在火堆旁的一棵树上做了记号,快速朝着蔚蓝等人离去的方向赶去。 撞个王爷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