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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急诊室的值班医生不多,但是看到郑轩这个情况,丝毫不敢怠慢,紧急检查缝合,这一折腾不知不觉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
郑轩身上多处打伤,都是皮外伤,虽然也痛,但是无关大雅,几天便可恢复,只是头上的伤,不仅面积有些大,伤口也有些深,缝合了十五针。
郑轩本来帅气的头发,因为缝针,头顶被剃光了一块,加上白色的纱布覆盖,一时间失去了往日英俊的风采。
站在医院的镜子前,郑轩缓缓伸出手,触摸着自己头上的纱布,有些忧心,他就是靠着这张皮囊吸引了小美,虽然她或许已经不在意他,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是名义上的夫妻,郑轩依然可以荣华富贵。
可是现在,看着自己吃饭的家伙破了相,郑轩不禁有些懊恼,连连叹气。
宁千诺以为他是头痛,忙问道,“痛吗?”
郑轩转过头,看着宁千诺,似乎直到现在才彻底反应过来,喃喃道,“以后的事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宁千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和小美之间的关系,以前只是加了一些水分,可现在,郑轩和王选彻底闹翻,小美似乎不管不顾,确实难以面对。
“对不起。”不管怎么说,郑轩的伤是替宁千诺挨的,她心里到底是觉得过意不去。
“不管你的事。”
郑轩刚想说什么,听到护士喊自己打针,便起身去扎针,也焦急的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宁千诺焦急的看了看表,不知道这个时间祝子潇回来没有,但是又不能让郑轩一个人在医院,只能跟了上去,陪着一起去打针。
打了吊瓶,郑轩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宁千诺倒了杯热水放到他的身边,看着眼睛微微闭合的郑轩,脸颊上依稀引着之前大家的血迹,以往所有的怒和恨,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坐直身子,宁千诺靠在凳子上,回想着大学里那个虚情假意的郑轩,再想想毕业之后,抛弃自己,选择物质和富贵为捷径的郑轩。那些遥远的记忆中郑轩自私而又虚假,甚至让她不屑和厌恶。
想起方才那个勇敢正义,不顾一切冲到自己面前的郑轩,宁千诺有一瞬间的慌神,她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郑轩不是自己逃开,而是冲到自己面前,为自己挡下一切。
如此大的变化,给宁千诺带来的不仅仅是吃惊,郑轩变了,变得让宁千诺有些无法相信。
“想什么呢?”郑轩忽然一问。
宁千诺笑笑,“没,没什么。”
似乎是因为多年的相处,郑轩对宁千诺还是有所了解,转过头,虚看着医院里一片茫茫的白色,笑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宁千诺诧异的转过头,看着郑轩,他的侧脸十分平静,像是一个顿悟之中的人,完全不像他自己,心里一松,“谢谢你。”
郑轩重新坐好,“这是我欠你的。”
一句话,像是一阵清风,抚平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不快。
一句话,将曾经的岁月如粉尘般碾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随着这一句而飘散渐远。
一句话,郑轩对宁千诺的爱和愧疚,不再是繁重的纠缠,而是放在心底的守护,无论何时何地,不敢在那里,心里有这个人足矣。
这一晚上,郑轩似乎很开心,忘记了会到家要面对的烂摊子,忘记了和小美之间的不快,忘记了头顶的疼痛,和宁千诺一起,两个人很开心的聊着。
避过曾经的爱恋不谈,两个人一起,笑着回忆着曾经在校园里发生的点点滴滴,无论是隔壁宿舍那个减了四年肥依旧是重量级的胖子,还是班上搞笑的班主任,都成了两个人笑声中的焦点。
欢笑的时刻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等郑轩打完点滴,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送你回去。”毕竟宁千诺在医院陪了自己一夜,郑轩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了,你受了伤,早点回去休息。”宁千诺连忙拒绝,这个时间虽然还有些早,但是公交车已经有了,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而且她还有一个拒绝的原因,就是不想让祝子潇看到她和郑轩在一起。
虽然现在,宁千诺和郑轩之间已经什么都没有,可是她不想再发生什么其他的误会。
郑轩似乎知道宁千诺在顾虑什么,尴尬一笑,“也好,你坐公交回去,我也该回去面对该面对的一切。”
郑轩的话夹杂着苦涩,想着小美昨天晚上的冷漠,宁千诺不禁有些为他担忧,夫妻之间到了这样的地步,彼此折磨,想必很是痛苦。
虽然为郑轩担忧,但是宁千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嘴巴翕动几下,并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淡淡的说了句,“再见。”
“再见。”郑轩的再见带着不舍,也有着开心的释怀,相比较之前想和宁千诺在一起的纠缠,似乎现在这样的关系,可以在一起谈笑风生,可以一起没有隔阂的回忆,似乎更让他值得珍惜。
人都是这样,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懂得原来拥有的是那么的宝贵,只可惜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变化,有的美好只能存在心底,与无人的时候悄悄翻出来,细细品味。
望着宁千诺消瘦的身影,郑轩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远去,看着清风中她紧了紧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痛。
此时,郑轩才真正明白,原来至始至终,他一直都爱着她,只不过这份爱,被金钱,被欲望所覆盖,变成了贪婪,如今他虽然得到了曾经梦想的一切,可是却再没有开心过。
拂去遮挡在眼前的阻碍,郑轩心也缓缓放下,再也回不去了,眼底不知不觉已经被朦胧的泪水遮挡,随着逐渐模糊的视线,目送着宁千诺一个人远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抓个阔少做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