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离开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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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出了问题,还是一个怎么也无法挽回的大问题。
这几天终于放晴了,微嫌热烈的太阳在这久雨的初冬之日宛若救星一般,明晃晃地挂在文国的上空,给予文国百姓久违的温暖。阳光照在被雨水冲刷得有些蔫蔫的草木上,泛着润泽的光。文国的百姓在这个晴天之前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雨水煎熬,纷纷在这个太阳出来的日子里走上街头,让自己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感受这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度。
文璟等人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回来的。
彼时他们已经成功地解决了青州的瘟疫,取得了青州百姓的尊敬和信任。当时静悄悄去到青州、还在路上遇到了追杀的文璟等人,回来时却是万人空巷。所有人都在说、废柴四皇子文璟和神仙二皇子文玙,这次是立了大功了。他们不顾自身安危,为了百姓而奋不顾身,他们见多识广,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瘟疫都能开出药方,他们毅然决然投入死城青州,就是为了救青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诸如此类赞颂文璟和文玙的歌谣还有很多,在民间广为流传。甚至他们还没从青州回来的时候,歌谣都已经传入文铭宫了。
“砰——”
文瑄宫内,一身华服的文瑄气急败坏地狠狠一拳砸在木桌上,眼睛都气红了:
“本皇子当初推荐他们去青州就是为了除掉他们的,没想到竟然还被他们立了这么大一功,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端坐在一旁,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对于文瑄的狂躁视而不见。
“你听听你听听,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他们的,什么天神下凡,什么奋不顾身!都是狗屁!”
文瑄见那老人像根木头似的坐在那,更加生气了,手一扬就把写着民间歌谣的薄纸扫到老人面前,纸张散落,露出文瑄因嫉妒而发狂的脸。
“皇世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老人不声不响地把纸张重新叠好,而后轻轻说道。文瑄浓眉一拧,大声说道:“你这个老东西,还敢教训我,当初若不是你向我建议把文璟送到青州去,我也不至于落到这种田地!”
在外流传的歌谣里,主题有两个,一是歌颂文璟文玙的壮举,一是嘲讽当今皇世子的无能。
堂堂皇世子想不到任何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还逃避推卸责任。
“皇世子,你好好想一想,当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老人神秘地开口。
文瑄看向他,脸上带着疑问。
“不管外界传得如何,君皇的态度永远是最重要的。四皇子是带罪前往青州......”
剩下的话,不用老人说文瑄都明白了,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竟是硬生生将文瑄那张本来还算是俊朗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 ......
虽然是晴天,但初冬的早晨还是有点雾蒙蒙的,天空微微亮,照得人脸模模糊糊。一阵晨风吹过,凉得人一个哆嗦。
“许许姐姐,你还会来看我吗?我们风筝都还没放呢。”一个脆亮的声音打破了早晨的静谧,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然后一个女声在晨光中紧接着响起:
“姐姐当然还会来看你的啊。风筝的话,等姐姐下次来,天天陪你放!”
江意许微微弯下腰,伸手在小亮的头上揉了揉,把他今天出门前好不容易缠着娘亲给他梳整齐的西瓜头又给弄乱了。小亮皱皱鼻子,悄无声息地躲到娘亲的背后,也不知道是生气江意许给他头发弄乱了,还是因为江意许即将离开而伤心。总之他就是心情不好,鼻子酸酸的,总有水要从眼睛里跑出来。
“一路小心。”小亮的娘亲羞赧地笑笑对着这几个像她孩子一样的少年嘱咐道。文璟点点头,江意许接了句:“我们会的。”
然后就是无言的沉默。离别之际,好像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有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声马嘶打破了沉默,一直在城外守着文璟等人出来,昨天得到消息要打道回府的马夫来了,对着文璟和文玙说道:
“二皇子、四皇子,江姑娘、云姑娘。时辰到了。”
“皇、皇子!”
小亮的娘亲听到马夫的话,吓得脸都白了,正欲下跪行礼,却见江意许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神秘地发出一声:“嘘。”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是县长的小亮娘点点头,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江意许弯下腰,将躲在后面的小亮拉出来,又把他被揉乱的头发给梳理整齐,然后笑着说:“小亮,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到时候姐姐来找你放风筝,就可以放你做的风筝啦!”
小亮重重地点了点头,还非常严肃地“嗯”了一声。
离别的来临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刚说了几句话,小亮好不容易露出笑脸了,他最喜欢的许许姐姐却就要离开了,眼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再看着马车缓缓离开的背影,小亮眼睛里的水,终于还是跑出来了。
马车上,同样笼罩着离别的气息,虽然在青州待的时间不长,但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对这里产生了依恋之情。文璟抱着江意许,素来冷硬的脸上,竟然也带着几分不舍。他怀里的江意许更甚,眼睛都肿了,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淌,文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有紧了紧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有点压抑的马车里终于有人说话了,是从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的云七。她素净的小脸上带着疑问,还有几分惊惧地看着文玙问道:
“你们是皇子?!”
...... ......
“就是这样,我们奉君皇的密令来到了青州治理瘟疫。”经过解释之后,文玙这样总结了一句,当然隐去了文璟入狱一事。说完这句总结,文玙看着云七,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安:“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意许也开口道歉。只有文璟一直没有说话,一直观察着云七的表情,但是因为他平时就寡言,所以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听了文玙的话,云七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好像真的被他们的身份吓到了。江意许果断选择卖队友:“云七,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可没骗你,我告诉你的可是真名,我真的就叫江意许!”
废话,还不容易找到一个玩得来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因为这种事情就轻易失去呢!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文璟和文玙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不如刚认识一个月的云七。 古今交错:帝女谋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