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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妈的你们就是骗子！骗我去救孩子，你们好把许许抛下！”

　　“我这么相信你们，把许许交到你们手里，许许那么相信你们，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们手里，你们呢，妈的，居然把许许一个人留在水牢，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个大魔头！你们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啊！！！”

　　“还要你，文璟！你可是她最爱最相信的人！文璟！你躺着做什么！许许呢，许许呢！！！”

　　——“砰！”

　　文璟是被人硬生生揍醒的，脸上火辣辣的发疼，让他头皮发麻，文璟困难地从混沌中睁开眼，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拳头。

　　“混蛋！我问你许许呢！！！”

　　痛不欲生的怒吼为拳头助力，狠狠砸在文璟脸上，让他提前从昏迷状态醒来。文璟顶着青紫的脸，双手只着身体起身，看看四周……城门外，森林。惜元抱着孩子，和刑留一样红着眼看着他，刑留的脸上也是青紫交加，清流已经流出了眼泪。一驾马车在旁边，马匹不时甩动尾巴，发出轻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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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许！

　　文璟只迷糊了一下，然后便想起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马上起身，一言不发就想回去，却被刑留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救许许！”文璟头也没回道。邢留怒吼：“你回去了许许就是白白牺牲了！”

　　“什么牺牲！什么牺牲！她凭什么牺牲！她凭什么牺牲！！”文璟反手一推，把刑留推倒在地，他赤红着眼，大声吼叫，青筋暴起，鼻涕口水流下来了都不自知，文璟捶胸顿足，恨不能穿越时空回到刚刚，身体却已做出反应——“我要去救许许！！！”

　　文璟转过身，不再看刑留，固执地往城门冲，清流上前和他一道，对着他喊道：“我来救！”文璟不理他，脚下生风，结果这时才发现，他的腿使不上力。

　　是刚刚小腿那个伤口，药力还没消。

　　发现了这一点后，文璟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特别沉重，已经迈不动步子了，文璟又强撑着走了两步，结果这次直接摔到了地上。

　　清流站在文璟旁边，在文璟耳边咒语般说道：“你抛弃了她，你还救不了她。”

　　“许许……”文璟流泪呢喃。

　　“我去救她，救不到就和她一起死，救到了，你也别想再见到她！”

　　文璟瞠目欲裂：“许……许……呕！——”一旁惜元低叫一声——文璟竟是，狠狠喷出了一口血！血量之大，洒了一地！

　　若是常人，早就抵不过这药力昏睡过去，可是文璟在被强制唤醒之后竟然还能保持这么久……该是有多大的执念，该是损了多少内力……

　　惜元流下眼泪，不忍卒视。

　　文璟喷了那一口血，此时已是体力尽损，他眼皮越来越沉，但还是固执看向城门方向。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微张着唇，发出无力的气音……许许……许许……

　　清流同情地看着脚下的文璟，低头，说道：

　　“照顾好你们的儿子。”

　　“若是见到她，我会告诉她，你没有放弃她。你曾试过，舍弃生命去救她。”

　　……许许……

　　文璟困倦地眨着眼睛，感觉世界在慢慢变冷，远处城门的火把，在慢慢变暗……

　　许许……等我啊……

　　“文璟，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逃出去，我们不要再争了，好吗？”许许的声音，似乎又在他耳边响起，遥远地，像隔了千万重山一般——

　　“我们可以带着儿子，就我们三个人，我们去一个像青州那样的地方，就是那种民风淳朴，与世无争的地方。我们在山前造房子，做......三间房吧，一间儿子睡，一间我们睡，还有一间......我们吵架的时候用。哈哈哈，我还是希望我们不要吵架比较好。然后呢，门前再种上两颗树，最好是种水果的，那样秋天还有新鲜水果可以吃。树前面呢，挖一块菜地，里面种上好多好多蔬菜，然后你再上山去打猎，这样我们就荤素齐全啦，齐活！然后呢，然后......我最向往那样的生活，就是白天你去打猎，我收拾房子照顾儿子做饭弄菜，太阳落山了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吃饭，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幸福啊......”

　　……许许……

　　“我想了很久，文璟，你不是让我来给儿子取小名吗，我觉得就叫祈安吧，文祈安，祈福平安，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儿子……祈安……儿子……

　　“文璟，我后悔了，我真不该让你走上这条路，这么危险这么恐怖，害得你都变得不像你了......文璟，我好害怕，好害怕有那么一天，你会变得让我不敢去认......文璟，走吧，我们不要去争了，平平安安的，多好啊......”

　　……好……真好……许许，你在最好……

　　“……我们去一个像青州那样的地方，就是那种民风淳朴，与世无争的地方。我们在山前造房子，做......三间房吧，一间儿子睡，一间我们睡，还有一间......我们吵架的时候用。哈哈哈，我还是希望我们不要吵架比较好。……”

　　许许充满希冀的话不断在文璟的脑子里重放，重放，再重放……文璟却觉得头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模糊……等我啊，许许，等我……文璟在心里拼命呐喊，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最终——

　　文璟听到了自己头无力落到地上的声音。

　　文璟听到了自己血液停止的声音。

　　最后，文璟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来自他的心里，低低地，坚定地，说了声：

　　“好。”

　　好。

　　我答应你。

　　从此远离朝堂，做那山野之中的闲人。我答应你，从此寄情山水，享那闲人之中的安康。

　　我答应了你的。

　　我明明，答应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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