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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已经入冬了。
天气越发地寒冷了。
宁辰北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攸然有一团小小的人儿扑了上来。
那小人儿也不慌,仔细打量着宁辰北,觉得他瘦了许多。
小人儿伸出手揉了揉男人的脸,触手都是骨头,他嫌恶地眨了眨眼睛,低声呢喃:“爹爹果然要和大宝在一起才能吃得好,大宝不在身边,爹爹都瘦成这幅德行了,真是可怜!”
佯装还在睡觉的宁辰北:……
小人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仍在碎碎念,“爹爹,大宝为了你离家出走了,你可要对大宝好一点哦!如果初寒娘亲生气,你一定要挡在大宝前面。我才六岁啊,就已经为你们操碎了心,真是…爹爹娘亲不省心啊!”
继续佯装睡觉的宁辰北:……
“哎!怎么还没醒来呢?全世界最无敌可爱的儿子来了你都没有感觉么?看来话本子上都是骗人的,还说什么父子连心,连个鬼啊!”
“噗嗤——”再也忍不住,宁辰北大笑出声。
打横抱起沈大宝,握着儿子的腰,在书房里荡来荡去的。
沈大宝兴奋地尖叫起来。
程璃闻声,带着几名士兵匆匆赶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是小少帅来了。
他挥退了士兵,自己也悄悄地退下,吩咐门口的士兵,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少帅和小少帅。
程璃虽然是个糙汉子,但方才匆匆一瞥,也感觉到了宁辰北嘴角那抹久违的发自肺腑的笑。
……
书房里,父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沈大宝的脸蛋儿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宁辰北纵着他,举高高都已经玩了好几次了。
沈大宝银铃般的笑声终于照亮了这死寂的督军府,宁辰北觉得今日的天空都格外地蔚蓝。
沈大宝心疼爹爹,主动提出要休息。
他窝在宁辰北的怀里,“爹爹,你想不想大宝啊?”
“想!”无时无刻都在想。
“那你怎么都不来找大宝啊?”沈大宝哀怨地不得了,小嘴都要嘟到天际了。
“是爹爹不好!”明明可以说是因为他的阿初,可他还是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一切是罪也好,是错也好,都让他一力承担吧!
“哼!大宝知道,爹爹和娘亲吵架了!”
“没有!”分明是阿初单方面的冷暴力。
“你别骗大宝了!大宝这次偷偷来找你,就是想要爹爹和娘亲和好如初!爹爹,你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胸襟宽广,你去和娘亲认个错嘛!”
“大宝,这不是认个错就能解决的事情!”如果认错就能解决,他早就去了。
沈大宝不能认同,蹙眉,一大一小,就这样对峙着。
终是沈大宝泄了气,“爹爹,看来你一点都不想念娘亲、舅舅和大宝!亏得大宝想你都想瘦了,千里迢迢来找你,呜呜呜!”
宁辰北揉了揉奶娃娃的脸蛋儿,“让我看看,是不是瘦了?”
沈大宝凑上前,“你看,都没有肉了!大宝畏寒,要多长点肉才能驱寒的哟,可是大宝太想爹爹了,怎么都长不了肉肉!好可怜的哟!!!”
宁辰北:……
这孩子!
“你娘亲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宁辰北急了,心似乎都抽了一下,他抓住沈大宝的肩膀,语气急促,“阿初怎么了?”
“娘亲瘦了很多,都只剩下骨头了!”
“怎么会?”
“娘亲要照顾大宝和舅舅,所以在外面做工,很辛苦的,这么冷的天,她还要给富贵人家洗衣服,呜呜呜…手都冻得红红的,特别可怜!大宝想帮娘亲洗衣服,可是被娘亲发现了,她打了大宝一顿!呜呜呜,那是大宝第一次挨打呢!大宝哭得很伤心,可娘亲还是继续打我,他说我不听话,之后我就不敢偷偷洗衣服了…”
宁辰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发颤,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信誓旦旦说着要离开,离开之后居然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大宝,阿初在哪里?”
沈大宝捂着唇,摇头,声音含糊不清,却还能辨认,“娘亲说了不能告诉你的。”
“沈、大、宝!”宁辰北愤怒的时候,连纪思、程璃之流都不敢造次,更何况是个才六岁的奶娃娃。
他立马乖乖地撒了手,像是站军姿一样笔直地站在宁辰北面前。
“说,你娘亲在哪里?”
“就在青州东郊的客栈啊!”没人看到奶娃娃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男人立马取下衣架上的大衣裹住奶娃娃,打横抱起,像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正好和听闻大孙子来访消息的宁督军和宁兰西撞了个满怀。
宁督军刚想和沈大宝打个招呼,宁辰北就像是没见着他一样,疾步出去了。
追到督军府门口的时候,宁督军只看到一个车影子,气得他胡子都在抖,“小西,赶紧去看看,你大哥这风风火火的是在干什么?”
宁兰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一笑,挽着督军的手,“大哥这样只可能是为了大嫂!”
闻言,宁督军一下就冷了脸,推搡着二儿子,“你快去追你大哥!告诉他,我是不会同意他和沈初寒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张成玉的种,能是什么好东西?”
宁兰西很无奈,“您不能因为张成玉就否认大嫂啊!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再说,大嫂也不是在张成玉跟前长大的,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狐媚子!我都被张成玉骗了,你大哥还能不被沈初寒骗?我决不允许你大哥重蹈我的覆辙!!!”
宁兰西:……
也许人老了就愈发固执了!
宁兰西叹气,“您若是要阻止就自己去找大哥吧!我不会干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
宁督军握着拐杖就狠狠地敲了敲地板,眼睛都瞪得通红,“小西,你现在翅膀也硬了是不是?”
宁兰西摆手,“我自小就怕大哥,您知道的。我不敢去!”
宁督军:……
看到二儿子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他怎么就觉得是不怀好意呢!?
宁督军自然没能追上宁辰北。
男人心急如焚,猛踩油门,心早就飞到了东郊。
没想到这些思之如狂的日子里,他其实和阿初离得这么近。
她说要离开,却选择在青州隐居,是不是…其实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是不是她也根本就没有她所说的那样洒脱?
攸然一双小手拍了拍宁辰北的腿,“爹爹,您慢点儿!大宝…不舒服…呕…”
宁辰北心神大震,赶紧熄了火,抱起儿子,“抱歉!爹爹…太心急了。”
沈大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像极了小版的宁辰北,只是声音虚弱了不少,“大宝…没…”
话都没说完,奶娃娃就晕了过去。
宁辰北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界,急得不行。
神思一转,立马将奶娃娃抱到车上,“大宝,撑着!你娘亲一定会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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