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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来得又急又猛。不少行人被赶得无处可去,只得就近找个屋檐站了进去将就将就。就连平日里鲜少有人问津的浮生香铺子的屋檐下,此刻也是挤满了过往行人。
平日里连一次面都没见过的人,此时同在一个屋檐子下面,倒也产生了不少的新鲜话题,丝毫不见话语间的生硬,就像是多年老友未相见,此番突然相见一般熟稔。东街李家女儿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可真是个有福的,西街赵家纨绔小儿娶了个母老虎妻子,近几日乖得很,醉清风里不见其踪影,姑娘们也都想念的紧……此刻,都汇集在了这屋檐子底下。
子楚听着外面的高谈阔论,笑着对洵息道:“你这人,平日里就知道冷着个脸,想必人缘儿也是极差的,自家门口有这般热闹的场景也定是鲜少见到。今儿,你也是有福了,能够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放眼瞧一瞧这浮生百态了。”
洵息瞧了眼子楚,并未说话,心里倒是颇为认同。
“只是,这浮生百态也太过生动了些!”洵息暗自沉吟。
约摸是过了两刻钟的时间,这雨才停了下来,方才还漫天的乌云此刻像是被施了术法一样,不见丝毫踪迹。只有天边悬着的虹和地上还未来得及渗入地下的水,昭示着这里曾经下过一场不小的雨。
香铺子门口的人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尽,方才还一片热闹的屋檐下此刻一片寂静,未见丝毫声音,仿佛方才的热闹景象,只是洵息脑海中一个尚未来得及回味便已经消散得梦。
“洵息啊洵息,你果真是个人缘不好的,你看这雨刚过,秀玉家的铺子里就人来人往,再看看你这香铺子,不说今日,就是大半个月了竟是连个人影子也没……”
“请问此处可是那传闻中唤作浮生的香铺子?”声音温婉,却又带着悠远的悲伤,那悲伤仿佛在,又仿佛不在。
洵息微微抬头,便看见一青衫妇人亭亭袅袅走来,身上虽无环佩坠饰,但是看这通身气度,却不像是个平常人家出来的。
那妇人脸上神色从容,虽然掩饰的极好,但是洵息依旧从她眉眼间看出来了丝丝缕缕言不尽的伤悲。
子楚看着来人好半晌,方才呐呐地吐出“有进来”三个字。
洵息收回了方才放在那妇人身上的视线,又瞧了一眼尚在呆愣中的子楚,端起白玉茶杯,喝了口茶。
猛地接收到洵息这般眼神,饶是子楚平日里脸皮子再厚,此刻也是有些坐立难安的:“我瞧着你有客人来,估计也是要忙活一番的,那我也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方才秀玉还说要同我去湖边上钓鱼呢,我先走了啊!”
话毕,也不等洵息开口,便已经脚下生风般的出了香铺子,不过倒也没有忘记带有走他那从不离身的白玉酒壶儿。
“没错,这里便是浮生。”洵息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冒昧地问一句,那您可是这洵息公子?”妇人语气似乎是有些急切。
洵息理了理自己因着潮湿有些压皱了的袍子,随后悠悠开口“如你所想,也是。”
妇人看着洵息这身耀眼的红衣,心道:这人,竟是能将适合女子穿着的红色穿的这般出尘,却又丝毫不见女气,果真不是个寻常人。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