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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新的安神香

浮生香铺 落花知时节 8670 2021-04-06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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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阿妙关门的声音后,洵息这才挪动了一下身子,他本想着换个姿势歪着能舒服些,谁知竟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只得哀叹一声,埋怨起阿妙怎的今日半夜想起来偷偷给他换香,若真想试试那香料的作用,直说便罢了,如此一弄,他竟是有些睡不着了。

  总算是安静下来,洵息瞪着眼睛看着那轻轻覆在榻上的,鹅黄色的纱帐,那纱帐经皓洁的月光那么一照,竟让人产生一种置身昆仑的美妙错觉,虽只盯了那纱帐看了几眼,洵息的上下眼皮便开始打起架来,虽然洵息隐隐觉得自己这睡意来的着实蹊跷了些,可又实在支撑不住,便歪了歪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阿妙便带着初穆来了洵息的房间,谁知竟看见早已坐在桌上喝起茶来的子楚,阿妙方只踏进一只脚,便看见歪在榻上的依旧睡得香甜的洵息,也由不得要放慢些脚步,小心翼翼的向着子楚的方向走了过去。

  子楚见阿妙和初穆来了,便伸出那骨节分明的素手,又拾起两个茶盏,给阿妙和初穆各倒了一盏茶。

  阿妙倒并未理会子楚的殷勤,只心里想着那香已经是燃了一夜,不知是否有什么作用,再回头看那香炉,早已是将所有的香料都燃尽了。

  阿妙站了有些时辰,跟在阿妙身旁的初穆也因了曾被人抛弃的事情,做事多有所顾忌,便不敢自己乱坐,只陪着阿妙站了许多时辰。

  子楚原以为阿妙站在那里是担心师兄的身子,所以多看几眼倒也无可厚非,可照阿妙现在直挺挺站在这里的情形来看,并非只是担心师兄的身子,更像是有些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一样,只是阿妙素日与他关系并不很亲近,自己也不好多问什么,再者依自己对阿妙的了解来看,阿妙也不会做什么与他们不利的事情。

  子楚暗戳戳想了许多,最终还是轻轻叫了一声:“阿妙妹妹?阿妙妹妹?”

  阿妙原想那香料的事情入了神,此事子楚这么一叫,她这才回过神来,阿妙忙敛了敛心神回头看着子楚,问道:“子楚哥哥为何要叫阿妙?”说完,阿妙脸上做出一副颇为无辜的样子来,更直勾勾的瞅着子楚。

  子楚被阿妙这么一看,还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脸上也拂过一层绯色的云,子楚忙用内力压制了一番自己狂躁的心跳,回道:“方才我是看你想东西入了神,只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我便叫了你几声,如今既是已经回过神来了,那便与初穆坐下来与我一同喝盏茶罢。”子楚拿起一盏茶,抿了一口,道:“我看师兄睡的正香,想来一时半刻还醒不来,我们也不必急着叫他起来,只在这里喝喝茶,等着师兄醒来便是了。”

  阿妙听子楚如此说,虽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只得坐下来,阿妙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可是那原本好好拽在手里的丝帕现在却被阿妙用手指胡乱搅起来。

  子楚自今日一进洵息的房间便闻着了一股子好闻的香气,借着那香气寻过去,便看见那被摆放的规规矩矩的香炉,里头还有些香料渣滓没有烧完,子楚自然是知道平日洵息夜里要熏什么香才能睡得着的,只是今日这香的气味,他竟是从未闻过的。

  子楚也是制香之人,也不怕被香灰烫着,竟直接用食指沾了些带着火星的香灰,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碾压起来,只那几下,那香灰便被团成球形,子楚将那香灰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却并未闻出什么门道,这香调的委实是有些水平的,竟让人只觉得香,却怎么也闻不出里头到底掺杂了些什么香料。

  最后,子楚还是拿了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将那已经被他团成球形的香灰包了起来,私心里想着待师兄醒过来,自己定是要问一问这新安神香的配料是什么的。

  三个人坐在一起谁也不开口说话总是有些尴尬的,子楚虽不擅长与女子打交道,可现在这个情形,若是他也不开口说话,怕是一会三个人就一同被闷死了。

  想到这里,子楚便准备随便找个事情大家一起来说说,省的坐在一起大家都尴尬,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自己竟是什么都没的说的。

  正为了三人做在一起却无话可说而发愁时,子楚忽然想起自己早前收起来的那个香末丸子,便颇为谨慎的从胸口掏出那帕子,又一层一层的将那叠的整齐的帕子打开,不待阿妙开口问,子楚便说道:“阿妙妹妹方才进门时可有闻到什么好闻的气味?”

  阿妙心里本就为了那香料有些惴惴的,此时听子楚这么一问,便慌了神,手脚的动作更加局促了些,那本来在手指间快速搅动着的丝帕也停了下来,少顷,阿妙才理了理杂乱的心绪,开口回道:“洵息哥哥房中每晚都有熏安神香,怎的子楚哥哥竟不晓得此事?”

  子楚原以为阿妙是知道洵息房中安神香是何等气味的,可未曾想阿妙竟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便只好回道:“今日我一进房间便闻着一股子从未闻过的,好闻的香气,我打量一圈才发觉那香气是打师兄的香炉里飘出来的,师兄平素用的安神香我是在熟悉不过的,那香师兄已是用了十数年了,只是不知昨日师兄为何竟换了香料,燃起了这味我从未闻过的香,想来师兄睡了这么久还未曾醒来也是因了这新的安神香的缘故。”

  阿妙听子楚说完,心里忽的笼上一层不好的感觉,莫不是这香有什么问题,导致洵息哥哥睡到现在也不见醒来的迹象,可是莫大哥怎么会欺骗自己呢?不会的,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阿妙越想越害怕,思绪也乱成一团,正在这时,歪在榻上的洵息翻了个身子,揉了揉眼睛才看向子楚、初穆和阿妙,洵息只怕是已经习惯了这三人整日围着自己转,也不觉得惊讶,只又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子,随即又看了看阿妙,道:“阿妙,你今日是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同于往日,今日的阿妙,脸上没了昔日的活泼快乐,反而满面愁容的。”

  说着,洵息掀开被子,准备整理衣衫起来用早饭,阿妙见洵息醒来总算是放了心,原还没来得及欢喜,便被洵息的话惊的不知怎的才好,方才洵息哥哥说……她与往日不同?洵息哥哥竟记得起往日了?

  阿妙不敢太早欢喜,毕竟昨日自己与洵息是见过面的,说道往日也不见得是记起来了什么,想到这里,阿妙便还是颇为谨慎的问了一句:“洵息哥哥?你可还记得阿妙往日是什么模样?”

  阿妙问完,洵息整理衣衫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回道:“倒也不记得很多,只记得往日你做起吃食来是颇为拿手的。”说着,洵息两只丹凤眼瞟了一眼桌子,接着道:“怎的你这几日总是偷懒,我与子楚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饭食了。”

  阿妙听洵息说完,不由得用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嘴巴,眼泪也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眼眶,听方才洵息哥哥说话的态度和说话的内容,想来,洵息哥哥已经是记起她与子楚了,莫大哥给的香粉果然有用,她便知道莫大哥不会骗他的。

  坐在阿妙身旁的子楚的惊喜程度不亚于阿妙,他忙站起身来,语气中透露着万分小心的问道:“师兄,你可是全都记起来了?”

  洵息不慌不忙的予自己系上绯色腰坠后,才抬起头来,便往阿妙身边走,边回道:“我并未全部记起,只是多多少少记起了一些近几日发生的事情,时间再久远一些的事情,我便记不得了。”说完,洵息便坐到阿妙身旁,自己端起一盏茶,一口喝了下去。

  阿妙和子楚得了洵息的回答,心里都欢喜的紧,他们原本以为洵息是身子不济才睡得时间长了些,没想到睡得时间长了以后,洵息竟将忘记的事情记起了许多。

  喝了几口茶,洵息转头正想指了子楚去与外头的丫鬟要些吃食来,却无意中瞥见瘫在桌子上的帕子,仔细一看,那帕子上竟还立着一坨颇为恶心的东西。

  洵息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神情里带着些似乎要溢出来的嫌弃,道:“子楚……你的帕子上可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不是做师兄的有意说你,你虽是男子,可也不见得过得如此之糙……这该丢掉的东西便不要放在外头惹人嫌弃才好。”

  子楚原不明白洵息为何莫名其妙与自己说起这番话,便随了洵息的眼睛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帕子才大约懂了洵息的意思,忙解释道:“师兄莫要误会,这是你燃安神香的香炉中的香灰,我今日一早进你房间时,便闻着你焚着的安神香不似以往的味道,因了好奇才用手指沾出一些香灰,团成了这个样子。”

  洵息听子楚说完,虽已知道那黑色的一团是香料末子,可看那颜色和形状,总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摆摆手,道:“你留着这香料末子作什么,赶快丢了吧,放在这里影响大家的食欲。”

  子楚听洵息如此说,便也只好又将那香料末子用帕子轻轻的包起来,好不容易包好,子楚起身正准备去丢掉,却又想起还未询问洵息那新的安神香是如何制得的,便又坐下来,问道:“师兄,你昨日用的是什么安神香?怎的我竟闻不出都用了些什么香料?”

  洵息听子楚问完,眼睛不自觉的瞟了瞟阿妙,阿妙因了瞒着子楚偷偷的给洵息用了香,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如今子楚如此直白的问了,怕是洵息不会不如实相告的吧。

  阿妙心里头的愧疚正慢慢向全身蔓延时,却听见洵息沉稳的声音响起:“若是我的香也能让你随意闻出是用什么香料制成的,那我岂不是当不起你唤我的这一声师兄了?”

  阿妙听洵息说完,虽不知他为何要帮自己欺瞒他的同门师弟,可心里还是生出许多感激之情,若非洵息这样说,子楚知道事情真相定会觉得自己并未拿他当自己人看待,到时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倒不如现在这样,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也省的白白生出许多麻烦来。

  子楚听了洵息的回答,自然是有些不满的,制这香的方子不说便不说,为何还要挤兑自己一番,子楚心里暗戳戳,有些嫌弃自己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师兄。

  子楚虽并未从洵息那里问出什么制香的方子还被洵息言语打压一番,却也不很在意,只当是师兄闻了那么些年的安神香觉得有些厌了,便换一种香来燃着,也是说得过去的,况且师兄的病情现在有所好转,自己便不愿与他计较那么多,师兄安好,他便开心。

  洵息见子楚不再说话,便暗戳戳想着自己方才那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便揉了揉语气,道:“子楚……我……我饿了,你可否去让伺候的丫鬟给我们送些吃食来?”洵息底气不足,说出的话也有些磕巴,洵息好不容易厚着脸皮将这句他认为可以缓解气氛的话说出口,便一脸真诚的看着子楚,生怕子楚真的因了方才那话生了他的气。

  子楚听洵息如此说,竟觉得这样小孩子般的师兄竟是十分可爱,虽然这黄泉碧落香的毒素在师兄体内时常出来作祟,可不知怎的,他竟越来越觉得,师兄身上沾上许多烟火气来,也许那寺庙里头的老和尚所说的话是真的,师兄总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子楚越发欢喜起来,嘴角带着些笑意,道:“好,我即刻便去,带我们用了早饭,便启程去寻解药罢,想来这里离翠国也不远了。”说完,子楚便转身出去吩咐了。

  洵息见子楚看上去并未生气反而欢喜的紧,这心里便也舒服多了。

  不多时,洵息便回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半晌,屋子里穿出敲门声,初穆因了感激阿妙收留之情,总是什么事情都愿意抢着去做,便忙不跌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初穆便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呆呆站着,阿妙和子楚觉得有些不对,方要起身去查看,却看见幽兰小姐走了进来。

  幽兰小姐今日的衣着与已往不同,并不十分暴露,反而端庄大方的紧,含笑的双眸里水波点点,嘴唇虽并未点染却红的动人心魄。

  想来这是初穆头一次那么近的看幽兰小姐,所以走了神,才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丫鬟小厮,每个丫鬟小厮手里都拿了一个精致的银制,每个托盘里头都摆放着一样饭食,那饭食色香味俱全,洵息原本不屑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洵息自知不好表现得太过贪吃,便强忍着不挪动身子,可他那对着饭食四下打量的眼睛却早就将他出卖了一个彻底。

  子楚记得自己并未点过这些菜,忙起身揖揖手,道:“幽兰小姐可是弄错了?在下并未点过这些饭菜,而且这些饭菜于我们四人来说委实是多了些,还请幽兰小姐看看是否是弄错了,也省的我们四人白白浪费了这些粮食。”

  幽兰小姐听子楚说完,也不急着回答,只用那绣着栀子花图案的团扇遮了半张脸,笑了起来。

  只笑了几声,那幽兰小姐才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团扇,身子一转,跳舞似的轻轻的‘落‘在椅子上,并把那胳膊轻轻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手里的团扇,朱唇微启,道:“幽兰并未弄错什么,只是听伺候我的丫鬟说,今日几位客官便要走了?”

  子楚点点头,道:“正是,不知幽兰小姐来这里可是为了与我们道别?”

  幽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过了片刻,幽兰小姐才开口,道:“不知为何,幽兰虽与几位客官并无交情,可今日得知几位客官要走,心里竟生出许多不舍,便备了些好酒好菜,给几位客官送来,也算表表我的心意。”说着,幽兰小姐便起身,只对着那几个小厮摆了摆手,那几个小厮便将手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然后离开了。

  饭菜都摆放好了,幽兰小姐终是行了个礼,道一声:“保重。”便走了。

  子楚和阿妙看着幽兰小姐的身影愈发远了,心里隐隐有些不舍,站在门口的初穆总算是回过神来,三个人的眼睛都被幽兰小姐带了去,只有坐在饭桌上的洵息不同,他并未关注幽兰小姐,只自己拿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子楚和阿妙也坐了下来,初穆虽因了方才的事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跟着坐了下来,四个人安安静静的吃着幽兰小姐送来的饭食,都不言语。

  饭后,四人都各自回了房间收拾行李,子楚最先收拾好,便先去了客栈后院牵了马来,那后院的小厮见子楚牵马准备套上马车,便颇为殷勤的走过来帮忙,不多时,那马车便安好了,子楚与那小厮道了谢,便赶着马车出了那客栈,子楚勉强找了个不会碍着行人的角落,将马车停了下来,等待着子楚、阿妙还有初穆出来。

  不多时,子楚和阿妙便走了过来,上了马车,洵息依旧一上马车便歪在那小褥子上闭目养神起来,子楚和阿妙见怪不怪也不在意。

  只是未见初穆跟来,子楚有些奇怪,问道:“阿妙妹妹,怎的初穆没跟你一同出来?往日他可是一步也离不得你的,再说,他并不曾有什么东西要收拾,怎的用了那么久?”

  子楚说完,阿妙才想起初穆并未跟他一同上来,不由得担心起来,只与子楚道一声:“子楚哥哥你先在此多等些时辰,我这便去寻寻初穆,他这么久还不来,我委实是放心不下的。”

  话音未落,阿妙便没了影子,子楚看着那还在晃动的马车的门帘,摇摇头,想叹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倚在那马车上,等着阿妙和初穆回来。

  阿妙回了客栈,找到了初穆的房间,因了过于担心初穆,便也顾不得敲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方进屋走了几步,却听见初穆的啜泣声,阿妙忙寻了那声音去,只见初穆抱着小小一布袋行礼,趴在床上哭的伤心。

  阿妙见初穆哭的伤心,却不知如何安慰,只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初穆,初穆虽听见推门的声音,却不愿理会,只自己趴在那里啜泣着。

  过了许久,阿妙自觉时间有些晚了,还是深吸几口气,轻轻的走近了初穆,犹豫片刻,阿妙还是将手放在了初穆肩膀上,初穆终还是抬起挂满泪痕脸望向阿妙,阿妙见初穆如此,自觉心疼的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把便将初穆搂在怀里。

  初穆虽不再啜泣,可他的泪却一颗一颗落在了阿妙手上又滚了下去,阿妙与初穆都不言语,只相拥在一起。

  不多时,初穆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姐姐不问我为何独自哭泣?”说完,初穆抬头看着阿妙。

  阿妙笑了笑,抬手用水葱般的手指将被初穆泪水黏连在脸上的发丝一同拢到初穆耳后,道:“不问,初穆若是想说,自然会说,初穆损失不想说,那我便不想听。”

  初穆听阿妙说完,又划下一颗泪,道:“我原想着若是姐姐不想要我了,便不会回来寻我,我便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姐姐若是还要我,便会回来寻我,我便跟随姐姐,往后誓死护姐姐周全,方才我以为姐姐不会来寻我了,才哭了许久。”

  阿妙听初穆如此说,心里颇有些感伤,初穆如此懂事,多半是经历了一段不愿意回忆的日子。

  阿妙摸摸初穆的脸,道:“不会,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们是姐弟啊,永远都是,这世上哪有姐姐舍得丢下弟弟的,你大可放心罢。” 浮生香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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