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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听洵息如此问,颇有些不解,忙与洵息回道:“我这次出去原本是去弄些日常用品回来的,并未想到要给师兄带什么香料……何况那香料并非什么样的都可以拿来用的,师兄以往所用的香料都是我细细挑选比对过许多以后方才买回来的,倘若只拿了寻常的香料来用,只怕制出来的香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洵息原先所用的香料大都是子楚带给他的,不管洵息是否记得子楚,子楚都习惯了似的每个月来给他送一次香料,此刻洵息提到让子楚去买些香料回来,子楚定然是有些不痛快的,毕竟师父临终前曾反复交代,制香之术最重要的是制香之人的心,其次便是制香所要用到的香料,因此自从师父走后,洵息便负责全心全意不带杂念的给旁人制香,子楚则负责给洵息每月送些珍贵难寻的香料来。
阿妙听了子楚的话,忙颇为好奇的问道“怎的这制香之术竟还与香料扯上了关系,不是说,只要是制香之人手艺高超,便不必在意这些东西的么?”
阿妙从未学过制香之术,她如此想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子楚听了阿妙的话还是有些颇不欢喜,只摇了摇头,费力保持了自己的平静,与阿妙解释道:“这制香之术并非全部依靠制香之人的手法,一道好香不仅要制香人的手艺高超,还要只想所用的所有的原材料都十分精细才行,就譬如说这地宫里头的其中一间房屋,是药伯总来存储香料的,虽说这地宫十分潮湿有不见光,药伯也没有时时的将它们拿出来晾晒,可是那些香料依旧气味浓重,十分新鲜,所以我断定那些香料皆是十分名贵的,倘若是寻常香料,只怕早已经烂成一滩泥巴了。”
子楚说完,阿妙方缓缓的点了点头,也不再与子楚询问,只是洵息却又与子楚说道:“你说的也对,这制香所用的香料自然得是顶顶好的才可以,不过我们从这里离开再去往翠国,只怕还需要许多时日,倘若没有些香料傍身,我心里头实在是有些不自在的,如此倒不如你先去寻一些还说得过去的香料给我带回来便也罢了。”
子楚听洵息松了口,这心里头才有些松快起来,忙与洵息应道:“如此便按照师兄说的做吧,只是师兄还要答应子楚,倘若子楚未能寻到自己看得上的香料,便自然不会勉强自己接受那些香料,到了那时,师兄莫要怪罪子楚才是。”
洵息点了点头,又啃了一口黄瓜,方与子楚回道:“这个你且放心,你若当真看不上,我自然也是不屑一用的,如此我又怎会怪你?”
子楚得了洵息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只提了笔往麻布上写到“香料若干”,写完以后,子楚又想起什么似的与洵息说道:“师兄,我倒是有个注意,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合规矩,我且先说与你听听,如若你觉得可以,我便再做打算。”
子楚话音方落,便听得洵息颇不耐烦的声音从他耳边响了起来:“你有话直说便是,我是最厌恶拐弯抹角的,怎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随我一同长大的,竟连我的做事个性都不晓得?”
子楚被洵息堵的说不出话,不过他倒是习惯了被洵息怼,所以也不很介意,只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与你制香吸引蛊虫时所用的香料,尽数都是药伯的师父早些年未能用完的,那些香料都是上等的品质,我看那些香料顶多再撑个两三年便再不能用了,所以……我们倒不如去问问药伯是否愿意将那些香料赠与我们,药伯不会制香,那些香料就在这里也是白费了,倒不如让我们挑选几种颇为有用的带走,也算是让那些香料物尽其用了。”
洵息听了子楚的话,低下头抱着黄瓜思考了片刻,方娓娓回道:“这香料虽说药伯自己是用不到的,可是我们这样贸然去向药伯讨要那些香料,委实有些不合规矩,所以我并不赞成去向药伯讨要,阿妙,你觉得如何?”
阿妙原颇为乖巧的双手垫在脑袋底下,颇为乖巧的听着洵息和子楚的对话,此刻洵息忽然问起阿妙,阿妙还颇有些反应不及,只见她忙抬了自己的手,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的与洵息回道:“洵息哥哥……这种事情阿妙并非十分明了,倘若洵息哥哥要是想从阿妙这里得到答案,只怕是要失望了,不过阿妙也觉得,这样直勾勾的去问药伯讨要东西,而且是药伯师父留下的遗物,的确是有些毛躁了……”
阿妙一向不愿意参与什么争论,也不愿意偏向任何人,所以他总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不过这件事情他也觉得有些不合适,所以方与洵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子楚听阿妙说完,不待洵息再开口,便忙与洵息回道“师兄~你莫要总是误会我的意思嘛~我也说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所以才询问你的意见的嘛,你又何苦拉了阿妙来教育我?”
洵息听了子楚这话,不由得扯了嘴角笑了起来,对着子楚打趣道:“你竟也还晓得我是拉了阿妙来教育你,不错,比往日有了进步了……”
阿妙听了洵息这话,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子楚心里头颇为委屈,只抬头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又埋头往麻布上画了一道,与洵息回道:“这件事情师兄莫要操心了,子楚自己会想办法的。”
阿妙和洵息听了这话,那脸上的笑容丝毫不见收敛,反而愈加灿烂起来,只是两个人十分努力的抑制了自己的笑声,倒是引得子楚不能对这二人发作了。
子楚撇了一眼手底下的麻布,只得有苦说不出,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与洵息问道:“除此之外师兄可还有什么东西是要子楚一并带回来的?”
子楚这一问,洵息立马敛了敛自己的笑意,放下手里头的黄瓜,换上一副颇为正经的面孔,与子楚回道:“旁的倒是也没有什么东西了,只是你若是遇到好的绸缎庄子,倒是不妨给我带上几件好的衣衫回来。”
子楚听了洵息这话都要吐血了,怎么这样的时候也不忘了打扮自己,倘若师兄生性风流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冷若冰霜又颇爱打扮,如此下去可让那些喜爱美艳男子的女娥可怎么过?
子楚原想着直接拒绝了洵息这样的要求,可是又想着洵息这个驴脾气倔的厉害,也便不与他争辩,只提笔写上“绯色衣衫”。
因了洵息方才说自己再不要旁的东西,子楚便也懒得再问一次,只转了身子对着阿妙问道:“阿妙妹妹可是需要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
阿妙摇了摇头,颇为正经的与子楚回道:“阿妙衣衫足够穿的,跟着洵息哥哥和子楚哥哥,吃喝也是不愁的,所以阿妙并未有什么十分想要的东西,只是……只是初穆还有个东西想要子楚哥哥尽量给他带回来,只是他有不好意思直接与子楚哥哥你说,所以方才让我转达的……”
阿妙说完,忙看了子楚一眼。
子楚听阿妙如此说,心里不由得有些没了底,忙看着阿妙问道:“初穆想要什么?竟还要阿妙你替他转达,莫非初穆觉得我是个小器之人?”
阿妙看子楚这副模样,便晓得子楚这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颇为急切的与子楚解释道:“初穆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个“东西”并非是可以随便寻来的,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子楚哥哥怕是要费上许多心神呢,所以初穆不好意思与子楚哥哥你直说。”
子楚听了阿妙的解释,心里头这方舒服了一些,他原也觉得初穆并非什么颇有心计的人,只是自己方才从洵息那里受了委屈,不由得有些想要发作罢了,待子楚反应过来,忙看着阿妙问道:“初穆跟着我们的时日短了些,所以他不晓得我的为人也不奇怪,怎么你自从被师兄带回来便一直跟着我们竟也不晓得我的脾气秉性?我可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你只与我直说便是了,倘若我能寻到,自然是可以带回来的,你莫要忘了,我还要买辆马车回来,如此想来我用马车带回许多东西来倒也不算什么。”
阿妙听子楚说要雇佣马车,这方放心回道:“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初穆一直惦念着药伯对他的恩情,如今药伯又收了他为弟子,所以初穆选择跟着我们一同走以后,他的心里头是觉得愧对了药伯的,巧的是他前几日听你提起药伯喜欢逗弄池塘里头的锦鲤,于是他便想着,倘若子楚哥哥你若是能带回几只小狗小猫来,那便是再好不过得了,可是初穆自己也晓得猫狗并非植物,不是随便拿钱就可以买来的,所以他便不好意思与子楚哥哥直说,怕子楚哥哥你觉得是个麻烦。” 浮生香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