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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这里还痛吗？”耶和华抚着天使的胸口，灵核的所在。由于距离近，这样的询问近乎耳语，有了些私密的味道。

　　“好多了。”克莱门窝在神的怀中，竟觉得难以抑制地紧张，悄悄将落在肘间的衣服向上拉了拉，说：“神，放我下来吧。”

　　“再休息一下吧。”耶和华感觉到天使全身紧绷却固执己见，合上眸子，仍不放开她。

　　“……”

　　克莱门如坐针毡。几缕银发落在视线里，天使只好借着它们打发难熬的时间。神不再说话也没有看她，温暖的圣光再次从他的身上释出来，仿佛就这样进入了冥想境界。

　　发觉神不打算理会自己，克莱门偷偷看了看他平静的侧脸，只好忍下心中的许多疑问，慢慢放松下来。良久，光明神才睁开眸子，“路西，现在还会痛吗？”

　　“不会了。”

　　“那就好。”

　　怕神又要丢下她独自冥想，克莱门抓紧机会说：“刚才……”

　　耶和华见天使的脸色已经好转，甚至脸颊上晕出微微的绯红，便将一根手指抵在她的眉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要问了，都忘了吧。”

　　“等等！”克莱门警觉了起来。

　　他已看出神指端闪动的是记忆封印，但因为无法反抗神的钳制，还是在迟疑之时让神轻松得手了。

　　神指尖上闪过的白光侵入了她的识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都涂抹成空白。克莱门睁大了眼睛，好看的冰蓝色的眼眸突然变得蒙蒙然然，他看着虚空，看着神，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

　　见封印奏效，光明神放开了克莱门，道：“下去吧。”

　　神的声音仿佛就落在耳边，如同一句咒语。天使长恍恍惚惚地从神的身上走下来，习惯性地拉好衣服，系好了衣扣。待眼神再次清明时，他已经走到了台阶下。记忆回到了刚刚他汇报完创世祭典情况看到神容时的一刻，虽然他觉得记忆有些受阻，身体非常疲倦，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挺直脊背，准备接受神的询问。

　　克莱门的细微反应都落在了神的眼中，耶和华已看出他的疲累，挥了挥手说：“庆典安排得很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神的话，天使长如释重负。刚才他突然感到莫名的疲倦，确实想回去先休息一下。恭敬地对神行了一礼，克莱门转身走向神殿大厅的另一边。

　　神定定地看着天使长的背影，思绪已飘回到刚刚抱着她的时刻。淡淡的冷香仿佛还萦绕在鼻端，他忽然觉得虽然她已跟在自己身边亿万年，但自己对她的了解其实还远远不够……

　　就在神神思飘渺的时候，本已走向神殿大门的克莱门的脚步却越走越慢，直到他停了下来。耶和华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使停下脚步的霎那，没有被封印完全的黑暗力量又膨胀起来，虽然微弱，却带着黑暗的诅咒突破了层层禁锢，开始影响着克莱门的灵核。

　　果然黑暗的种子一旦埋下总要生根发芽，一味地隐藏和压制不是最终的办法，必须要彻底铲除它。

　　但那培养了黑暗种子的，是克莱门。耶和华的金眸沉了沉。

　　这一次的封印已经失败了。

　　他早已预见过这次失败，只是不知会发生在什么时候。时间是不可阻挡的力量，在时间面前，再完美的封印都有彻底瓦解的一天，何况随着封印的不断瓦解黑暗便悄悄地滋长，需要封印的力量也越来越强，直到逼近克莱门的极限。而刚刚的封印虽然并不完全，但他以为总还可以支撑一阵，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克莱门……”耶和华唤她。

　　听到神的话，克莱门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圣光六翼仍在神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她原本冰蓝的眸子变成了邪魅的紫色。虽然只是很小的变化，但在他转身的一霎，原本萦绕在他周身的圣洁而禁欲的氛围不见了，他显得冷傲而孤高，却带着某种可见的诱惑。

　　耶和华：“……”

　　天使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顿时光辉失色，倾国倾城，连神也禁不住错愕。圣光虚虚地落在她的身上，使他好似披上了一层薄纱，禁欲与妖娆、纯净与魅惑、神性与魔性这时就在他身上不可思议地统一起来，让神的思路无法自已地停滞了一秒……

　　这还是她的克莱门吗？

　　她的晨星谦逊而自持，从不会这样对他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微笑虽然带着点挑衅和迷醉，但是也很……美。

　　神咽下一口唾液。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感受到对方正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自己，光明神扣紧了神座的扶手，强迫自己将神识从克莱门的脸上集中到胸口。

　　在那里，来自于黑暗本源的混乱之力正在初步控制炽天使的意识，并放大他内心深处的欲*望。

　　耶和华定了定神，冷静下来说：“克莱门，听得到我的话么？”

　　克莱门怔了怔，紫色的眼睛虚着，迷茫地看向他。

　　识海深处，天使的眼前已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他迷惑地环顾着四周，忽听一个如魔咒般的声音降临在他的耳边：【克莱门，让我告诉你，那是造物对神的不伦之恋，只可惜你那么爱他，他却不爱你的，他只爱他自己，他只想要获得力量……】

　　【你的神，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住口，不要说了……”她不想听到这些诽谤神，对神不敬的话。在她的心中，神就是神，是她的全部信仰。

　　克莱门的意识拼命抵抗着那魔音，只是它似乎来自于意识的深处，不知不觉已经和她共存了很久。

　　【你抵触我，便是害怕面对它……】

　　“不！没有！”克莱门刚说完，一股酸涩的情绪忽然诚实地漫过她的灵魂，将刚刚说过的话撕扯得碎烂不堪——那没有勇气面对的情感，他的确没有勇气面对……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