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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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我对这个世界付出的多,你们都当做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亦或者是玩玩的,但我比谁都玩的认真!这个游戏我把他当真了,我玩的好了我就不愿意走。”卡罗尔昂头,骄傲地看着两人:“我有了新的名字,我叫做卡罗尔,卡罗尔瑟曼萨。”
没有人比他更爱这个世界,没有!
“你真的爱这个世界吗?”
“当然!”
萧云缓缓转过身,露出了身后的离花,她一双晶莹的紫色瞳孔缓缓旋转着,咧嘴笑的纯真:“真的吗?叔叔,能和花儿说一下吗?刚刚没听清呢。”
紫色的瞳孔,是谁?卡罗尔心里存了几分戒备,却依旧郑重道:“当然!”
“那你是要舍弃你的父母亲吗?”
卡罗尔怒吼:“我在这儿是孤儿!”
“不要生气……”离花无辜地眨了眨眼,歪头笑的有些可怜:“那么那个孩子又是谁呢?”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哪个孩子?卡罗尔还没说出口,离花就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点点头,纯真且良善道:“就是你哦。”
入冬。听当年街头巷尾领头打架的华子讲,城里落了雪,心底猜着定没原来那样干净的。自从铺上沥青马路,车轮子碾过全成了棕褐色冰碴,撮个雪球竟都能糊满手泥。
记得当时倔脾气,不任师父打马虎眼。赶在新一批初成形状的小子拜祖师爷前,攥毛票死磕推头的瘸子剃了光葫芦。虽说冷风剐得脑壳生疼,照样撒欢儿闯进师兄的寝室里,拽了拜师专门发的粗布衫子套上。
“世道变了,都明白。练这些看家本领不顶用,有枪都能摆平。不过,你们得记着。人,争一口气;路,都是自个儿选的;这老祖宗的规矩,一条也不能动。”
起初庆幸没被发现,拜过后便被师父提溜出来训话,几个巴掌印在脸上火辣的疼。可终究他老人家还是乐的。从脸上的皱纹到花白的须,应入眼中的,满都是得意。
换回了花色厚袄,也不顾路上大人小孩儿侧目,乐呵奔回家,乖乖地趴书桌前扳着指头写算数。脸肿起半边儿痒得直撩搔,甲片啃咬不整剌过嫩肤如猫儿轻挠,道道细痕。
“晚饭…谁欺负你了!”
母亲手中网袋里的瓜果滚落四散,未来及反应,中草药气味便包裹周身。没了几千烦恼丝,小脑袋更加真切感受到掌心沾携的寒气。人纤指抖颤,抚过红肿如冰敷缓解。回神见她眼中水光,逗乐以为哈气顶冲。弯挑嘴角显出肉脸酒窝,搂抱上人脖颈。
雪片落没羊绒围巾,烘作晶莹圆珠,笨厚花面儿袖管濡湿大块。小手攥抓人鬈发,鼻头泛酸,口半张还未回音儿,念到师傅一巴掌随即噎出哭腔。眼泪吧嗒吧嗒滴砸人脸颊,心中不开化的尽数溢出。
“妈…”
终是捋顺了原委,戒尺揍的特狠。屁股尖儿挨哪儿都能疼的喊叫,更别提练基本功。全是苦差事,一天下来胳膊腿儿遍布淤青。
家乡多雪,白惨惨一铺盖,天地间就啥都没了风情。可师父喜欢瞅山头,也不知能变出什么花儿来,总带几个顺溜的徒弟去雪地里打拳。我带头,不过是带头打雪仗。个个啃一嘴,裸露肌肤泡过雪水,给风嘬的能裂开口子…
记忆断续,水汽黏腻打湿前襟,入夜咸湿海风扰人清梦。都说习武之人轻生死,重离别。常以为突破不过心下一横,可到底年岁大了。爱惜发肤,蓄起三千烦恼丝。
师父散了班子,母亲死于感染。八卦掌四正四隅,脑中只剩了单双换式,大不如从前。或许山头花开了,遭遇众生,也见过自己。
其实不过雪落一夜,满眼都是醉生梦死。
“澄洋,天不早了,起来吃饭吧。”
另一边。
尼奥下台后落座桌边,看着卡罗尔离席,调整个闲适而不过分放肆的坐姿半靠软椅,对往来攀谈随口相应,诚心诚意地亲切敷衍,巧妙地将不感兴趣的话题扼断在半刻钟之内——直到迎来熟赭色长发的来客,虎耳首尾的王子殿下。
“您觉得这些裙摆好看吗?”
尼奥礼貌地向人举杯示意,目光越过杯缘不动声色地一眼扫来人,在他唇角勾翘的弧度处轻轻一收,慢声开口附和:“当然,我尊敬的王子殿下,谁也不能挑剔这些动人的表演不好……至于裙子,”
他的笑意在暗金色的眼底添深,分明将对方的来意摸得一清二楚,偏偏要揣着清醒囫囵装傻,就事论事地将话题轻描淡写地摁在原处。
“您知道的,出于好看,有时候那些裙摆总是必要的。”
样子眉梢聚齐转而迅速舒展,情绪平遮不快。曲臂抬抓酒杯饮些甜辣酒水,指尖剐摸飓风杯晶亮杯口直至满布指纹。
“夜莺似的姑娘。真是生的不错的嗓子。”
貌似夸赞此时歌唱演举,音腔平淡实则讥讽暗指不减。兴致缺缺双腿反复颠叠,发丝单手攒握一捧拉摆后颈耳侧。
“您说的没错,有这样裙摆的姑娘,舞都跳的顶好。”
言毕轻快一乐示人客套笑面,虎尾摇晃卡抵燕尾服角槽,耳尖晃摇毛缕可感风动,掐准时间扭首与来客宾人相视致意。臂抵桌案拉近拉近距离,唇口翕动暗示念叨。
“哟哟,真热闹的大厅,不去凑个热闹还真可惜。我要的舞伴很简单,一个足够‘漂亮’的‘姑娘’。”
尼奥面上波澜不惊地将王子殿下的一系列小动作收入眼中,悠然自得地随着轻快的乐声用指尖慢敲着杯壁,虽然眼下的气氛仍旧看似良好,但方才自空气中稍纵即逝的不快却并非错觉。心中生出些淡薄的愉快之情,却堪堪维持在了眼角。将一声飘轻的调侃在喉中压成低缓的感慨,终于决定正面回应对方已经足够明确的提议。
“在我看来,姑娘漂亮与否倒在其次,重要的是,”
目光远远移向翩影摇曳的舞池,语气显出一种循循的和善。
“她应该合适,不是吗?尊敬的王子殿下。”
“在我眼里,漂亮就是合适。当然也不能太过漂亮,看不住了可不好。”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