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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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提醒我在采访结束后请你喝一杯。然后——让我回答你在邮件里偷偷提出的问题,没有豁免,坏男孩。”噙着嘴角点了点手机屏幕,身体前倾双手交搭,手肘撑在膝盖上时已经将嘴唇抿成了一线,眉头压得深了一些险些皱起,偏过下颔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在暗示我的前妻让我对女性失去兴趣,这是很危险的发言,Rhys。我想我能解释的事实是,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女性,聪明,有魅力,成长在完美的家庭。而我却不是个完美的丈夫,我们结束婚姻的原因更像是我终于不得不接受我无法与她匹配的事实。”像是察觉到刚才过于严厉的表现似的抬手用虎口压了下额角,语气松动给了他一个无奈的微笑,是进入布莱克集团的第一年,看在我有儿子的份上,别再使坏诱导我记错和他妈妈相识的时间了。——青春期男孩的怒火。”
“-这、这就棘手了。”飞快瞄了一眼摄像机,匆匆带过一句,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往沙发夹缝推了推。他倾身的姿势带着一定的压迫性,镜头焦点定格于特定角度下显得冷酷的灰眸,忠诚录入被冒犯的上位者每个细微神情。“爱情的,的确无理可循,有时看起来最般配的人偏偏没法在一起,在东方他们会说‘有缘无分’。”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自在的姿势,捉住这番漂亮解释里突兀闪现的一点,“你强调前妻成长在完美家庭,Mr.Black,难道布莱克家族不是最完美的吗?-说到这儿,小布莱克是否支持你参与我们的节目?之前说恐怕有人破门而入,我其实考虑过会直面‘青春期的怒火'。”
在挂断电话后大概收拾了一下书桌显得不那么杂乱——事实证明,不论是谁,在面临摄影机时不会像平时一模一样,在意识到有摄影机存在的同时,人所呈现出的就不再是完整的自己了。还在整理学生交上来的论文时听到了敲门声,紧张感突然蔓延上来,声音一出就觉得有些干涩,深呼吸一口气,清清嗓子过去开门。
你好,Lawler…?你到的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请进。
笑着请他坐下,又去准备了两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谢谢你,不然教授你先忙吧,我们就先随便拍一下,不是说工作的男性最帅吗?桌面上的散乱的纸张提现了他刚刚做的事情,不急着坐下喝茶,让摄影师拍上一些生活场景,又给整个办公室打了个全景,站在小屏幕后方耐心等他整理完才落坐。教授叫我Lawler就好了!其实我一路走过来就想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次都睡迟踩着自行车卡着点上课。被端起来的茶水烫到,倒抽了口气,忙放下杯子。哇,当时居然还不满足!
感激于他的体贴,抱歉的冲他笑笑,尽快将论文按顺序整理成一堆,才坐在他面前。你好,Lawler,叫我Theo就好。
这个导演的活泼劲像极了班上那些调皮的学生,听他说话被逗笑了,紧张感不知不觉褪下去,反而带上了些慈爱。小心点,男孩,可别像赶着上课一样喝茶。不过不满足其实再正常不过了。对上他疑惑的眼神露出孩子气的笑,跟他分享作为老师的小心思。我想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老师比你们更不满足——事实上,大部分老师都在抢着上晚课,毕竟早起这事可真让人为难,不是吗?
前来填满迷你酒柜的服务生比节目组早到了十五分钟,等那位选角导演抵达时,已经将小空瓶扫进垃圾桶底部,并遮上几张揉皱的稿纸。事先隔着猫眼探查过屋外的阵势,回头环顾一番,确保房间内乱而有序的摆放足够入目,这才拧开门口将来客们迎入房中。用不着一次呼吸的时间,心不在焉地神态就已经一扫而空,以彬彬有礼地问好作为开场,率先向对方伸出手掌,仿佛自己正处于伦敦东区的景观公寓,而非什么异乡酒店之中,“晚上好,Mr.Smirnov,路上还顺利吗?”
不好意思的摸向头发,想到出门前的发胶,于是假装整理了一下衣领。哈哈哈,原来真的是这样吗?我们当时还悄悄讨论过这个问题呢!拉过包翻着里面的稿本。教授你一定很聪明吧,就是大家说的天才!29岁已经博士并且留校任教,还不包括之前的成就,正常人一定没办法那么年轻做到这些事情啊?偶尔抬起头,显得十分兴奋。有没有专门去测试过?啊,找到了,不好意思包有点乱。
目光在他藏起手机的小动作上带着调侃顿了顿,又在亚裔青年感到局促前收了回来,双手手指挪动了下改为指尖相触搭成塔型。嗓音似乎因为连续说话有些疲惫低沉的纵容,“我愿意再夸你一次,Rhys,你是个难缠的年轻人,聪明机敏,胆大包天。但你不可能就这么从我嘴里探出布莱克家族的爱恨情仇,我最多能和你分享一点儿...我该怎么说?Peter,我的儿子,我还没来得及...或者说敢于和他提起这件事。你看,你们这么诡计多端,而那些记者盯着我很久了,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和这个节目而被他的同学或朋友们,评论或者误解。”深色眉毛皱出一片阴翳,低头捏了捏眉心,顺势将目光定格在手腕上的昂贵腕表上,率先站起来伸出了右手,“但我会找机会和他谈谈的。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挡在我们和今晚的第一杯红酒之间吗?”
也称不上天才…。被这样当面夸赞的经验不多,为此感到有些羞涩,感觉脸上的热度上升,掩饰性的喝了口茶,回忆起按部就班的求学过程。
因为小时候母亲要忙工作,顾不过来,所以我入学比较早,每个阶段的学分也修满得更快,毕业年龄就会早一些。简单解释了一下年龄的问题,以前的求学经历有些不太愉快,所以也一笔带过了。智商测试吗?好像是没有测过…其实我认为,数字并不能代表一切,尤其是在人文社科领域像我的研究方向,足够的热情和专注度,敏锐的感知力,思想的深度和思维的广度等等,这些素养都是不可或缺的。涉及到专业方面,也回答得相当认真,说完才想起这是在采访,有些尴尬的收了话音。
当上司或任何高层次者连续两次不吝夸奖,你就离变成废墟不远了。深谙此道,但他听起来是位好父亲,而夜已深。“我们会掌握分寸,我保证。最后一个。”目光从对方手腕上挪,那副宽阔的肩膀仿佛能跨越主题研磨透一个人。在他身后,整个城市的灯光几乎都已熄灭,只剩这里的还亮着,冷光挣出落地窗拼命染亮一小片黑暗,再试图向更深处延伸,最后发觉所有努力都徒劳无用。起身握上他的手,抬眼直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灰色眼睛,“商学院带给你的除了荣耀和遗憾,恐怕还有一个活生生的-错误。它面颊上烙着罪孽的红字,在不可见人的地方挣扎偷生,每次呼吸都提醒自己根本不该存在。错误长成秘密,而秘密总会被揭晓。Peter总有一天会知道,以及所有人。Lawrence,你做好准备了吗?”
手指猛地颤动了一下,低头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进年轻男人黑色的眼睛里,灰色瞳孔收缩着冷却下来,化成铅水般的冷硬漠然,抽回手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角落的摄像团队,在工作人员做出反应前连着三脚架把摄像机扫落在地,轰然巨响中扯开领带随手扔开,单手扣住出言不逊的采访者左侧肩膀,颊边咬肌毕现,声音在怒火下喑哑森然,“你不了解我,孩子,但我倒是见过几个像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你问我商学院带给我了什么?它教会我如何预防那些永远不该发生的事,你们的节目组和我签订了保密协议,我有整个洛杉矶最好的律师团队。要是出了这间房间你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在还债里度过。只此一次,你要的,虎牙的豁免。”话音落地时收回手调整了一下手臂上衬衫的褶皱,拉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