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半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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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个半圆,如果能找到另一个与自己相称的半圆,那么人生就圆满了。”点头附和人的上一句话,良好的教养让自己无法在此刻抽根烟疏解,只能一口一口饮着苦咖啡缓解情绪,闻言思考了一会,明明是严肃的话题却突然笑了起来道:“抱歉我想到了我刚刚成为管家的时候……我认为我缺失的可能是一份责任与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我最近在想要不要辞职做轻松点的工作,一是想要给予恋人与家人多一些的陪伴时间,二是年纪不小了,趁着身体还行出去旅游。”
越说越温和,背部稍稍有些放松地弯曲着,双手十指交握置于大腿,平和道:“为什么放弃公司?因为当时我的表弟比我更有能力,在我本来就有意退出的时候我就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小天使,就是我的主人,你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么可爱……以至于我学习了管家礼仪去服侍他,我真的把他当成儿子一样宠爱,他也很孝顺懂事。”
未曾想过,醒来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伴随着轰鸣的回响突兀过境,像是有人突然在耳边将广播声开到最大,对于世界的感知如同堤坝崩溃一般涌入。眼睛花费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去适应光线,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干涩的痛感沉淀在喉咙底部,视野中跳跃的星点最终凝聚在炽光灯的正中央,嘟囔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当美梦再难付诸现实,便仅有恶意留存了。
未读信息和电话在手机锁屏上占据半屏,双眼仅在最后的集合通告上停留了两秒,便被胸腔下方传来的一阵痉挛似的疼痛打散了视线。手机滑落掌心,摔入凌乱的被单。失控如同针尖刺入脑海,搅乱那些永远事关尊严的旧话。肩膀紧抵在枕头上,抵抗那些预兆失控的颤栗。并不知晓一切究竟持续了多久,最终将胳膊摸索向柜面,握住歪倒在城市旅游册下方的小瓶。一枚白色药片含进唇间,匆忙间就着半杯威士忌下肚,面部紧绷的线条呈现出如同解脱地松懈。
在经历过半周安定的、丧失感官的平和之后,这些抗焦虑药便成为某种救命稻草般的存在,被自己从伯明翰一直带到洛杉矶,尽管此后再未吃过一颗。
抵在齿根的舌尖原本应当纵容本能,却在吞咽完成的下一秒翻下床面,跌跌撞撞地冲入卫生间,浸过水流的手指戳刺口腔,直到苦涩的药味从喉咙深处渗出,撑起的双肩才一点点放低下去,低垂在水池上方的脑袋艰难抬起,面对向镜中的自己。几缕浸湿的棕发贴住脸颊,带着某种恼怒与无地自容攥握起拳头,紧抿上嚅嗫着的双唇。那些更像是精神依赖物的药片到底被全数倒进垃圾桶里,散落在揉皱的律师信周围,重新拿起手机时,视线依然难以聚焦,敲下两个字母拼起的简短的回复。眼神在书桌与床铺间巡弋片刻,抽过字迹潦草的半张乐谱,贴在桌边,稳住握笔的左手,画下起始于新一行的音符。
那么您以后会考虑收养孩子吗?在和您的伴侣协商之后?”拿起笔杆,在气氛稍有缓和之后轻扣在指节之间,如同无意识地画出对方所说的那个圆,在一笔至半时又继续发问:“而且,我不知道有没有问过您,前半生的期待和后半生的依赖,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一定要您做出选择,那该怎么办?”热茶放冷确实不妥,但追踪访谈显然要置于首位,沉吟几秒,微微垫着脚尖,将笔尖轻贴上下巴:“或者说,这只是最坏打算,而稍好一些,你们生活中有一些相互排斥的地方,您会遵从他吗?例如,出于职业习惯和心理倾向的遵从?就像您刚才说的,缺失之前那份生活,所以参加节目的举动是表示,您认为,自己在近期已经调整好了吗?”
“Rhys,Rhys,把手给我。”男孩们的示弱永远不能算是示弱,更像是一柄戳中软肋的刀,就算他们的本意并非如此。向玻璃窗外繁华的夜景望了一眼,脑中划过报纸上从窗外视角模糊的偷拍,女秘书厉声抱怨的面孔,Peter阴郁的脸,却还是在桌面上握住了年轻人瘦长泛白的手指,将整只手背拢进掌心,用带着运动薄茧的拇指在平滑手心里像是安抚地摩挲两下,“我不想让你伤心,Rhys,我四十二岁,就只做过这一件错事。我只是恳请你,不要再提起它让我难堪了。”在身边的通道出现其他客人或侍者的身影前收回了手,恢复浅色的眼睛看向他梗着脖子的倔强姿态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笑了出来,“黑巧克力和咖啡杏仁的甜点要上了,需要我帮你取消它吗?”
“大概是,突发奇想?”故作轻快耸一下肩头,回身时顺手按下G层,手指还贴在按钮上,一双眼睛已经盯住对方,冲他眨眨眼睛:“就像换一个发型,换一套衣服,换一个居住地或是工作一样,大概我就是有些流浪情怀,喜欢趁着年轻尽可能的看遍世界。”这些话说起来近乎带了些孩子气的轻快,清秀眉目间带着笑意,在等待到达之后向人做了一个漂亮的手势,示意他先走,等彼此先后离开公寓大楼之后,突然又向他:“你呢,Leo,为什么选择在一个真人秀节目工作?节目组是不是很有意思?”@Leonardo Clarington 廉价西装质量可想而知,上次接人采访,仅从剧场开回家的路程就坐出了褶子,今天特意把外套披在座椅靠背上,这是sirraix先生第一次参加综艺,饶是自己平时再怎么邋遢,这次,起码第一天还是要尽可能体面。
独自开车不放音乐,和后座两个行李袋沉闷地一路行进,十分钟后停在剧场外,横占三个车位,因sirraix向来守时,在上个路口提前发了消息,本该车到人在,不知为何今晚门口没人,摸出手机不甚客气地重复了一遍消息内容,预热座椅后下车通风。
幸好谢绝了店员的白衬衣建议,只是试穿就浑身不舒服,拽了拽旧T恤,丝毫不在意造型搭配,能专门去买西装已经是自己认知里最大的诚意。第三次发消息出去,不伦不类倚在车门上,试图让自己和剧场的氛围能稍微融合在一起。
没有注意到时间的走动,被投资方所提出的要求弄得焦头烂额,忍耐出来的好脾气再也按耐不住,坐在会议室冷嘲热讽了一翻就直接走人,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条条短信。“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踏下剧场台阶时还在整理袖扣,打眼看到的廉价T恤让自己眉头一皱。
“……这,这我不信。”温度传染飞快,抿了抿嘴角,满溢的委屈就奇异地平息下去,也确实能够真正脱离了那个话题。手指一动,留恋他掌心热度似的几乎想追去,又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努力制止,把冒出来的些许心思藏进沾了笑意的陈述里。“你一定很能让下属和对手心惊胆战,还会经常害Emily多长几条皱纹。如果这些不算,你的眼睛也会让别人犯错,威力和魅力都无限大。”如言对上他变得温和的视线,停顿片刻,恍若隔世地回到现实,“取消掉还算钱吗?”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