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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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阳光充足时刻紧紧闭阖的窗棂,此刻终于人为地开起了几扇,月光与夜莺的啼鸣一并踏来。尽管如此,烛台未必全燃,油灯将枯未枯,满室寂静的昏暗。
雁岚闲适地闭眸,屋内一片祥和。
“公主最近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有事请明天来访。”那是阿绿刻意放低的声音。
那人的语气带着焦急:“我必须和公主说这件事,非常严重!”
“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是公主的贴身婢女,但现在你不允许打扰他!”阿绿被月光照的纤细的身影突然压低变大,可见是自己都压在了门上。
一双柔软而修长的手交叠地放在被子上,丝质的寝衣就像瓷胚一样泛着白色的光泽。坐起的上半身陷在柔软巨大的月白缎子鹅绒枕头里,蓝缎刺绣绒被四角摊平,铺得严严实实,恰好盖住身体剩下的部分。厚重的销金床帐用银勾勾着拉开,宫廷式样的流苏帐眉安静地垂落着。
那人双手扶住阿绿的身子使劲摇晃这她,发出了极大的声响:“不可能!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公主!如果你现在不让我进去,公主一定会后悔的!”
“阿绿,我醒着呢。”仿佛从远处伴着风吹来的微弱话语,如果不是窗户纸太薄,怕是连耳力极好的阿绿都分辨不出来是雁岚的声音。
阿绿使劲瞪了这个焦急的男人一眼,先是让他平复了心情再搜了身上是否存在刀具这才放人进去。
“公主,他一定要进来……”
深夜的微风吹起了金黄色的纱幔,烛台也摇曳,恍恍惚惚地令人有些晕了脑袋。
“没事,我正好也没睡着呢。”
那人抬头,只见一双略带慵懒的长眼梢蓝眼睛、金色的睫毛和一头在脑后盘得牢牢的、富有光泽的金发,直挺的鼻梁和圆润的下巴,白皙细腻的脖颈露在黑色丝绸紧身衣领口外。五官线条柔弱娇美。
男人一瞬间惊讶于公主的美貌,而后才回神地突然蹲下身不敢再看,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是戈什,王子护卫中的一员,自王子脱离我们视线已经有一天。就在刚刚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处府邸内发现了王子的踪迹,却发现、发现……”
雁岚高挑浓密的长眉挑起,面容突然显得有些英气,追问道:“发现什么”
“发现王子好像突然得了妄想症,他在跟一只狐狸说话……”戈什那糙汉子脸紧紧地皱在一起,似乎也纠结得很:“还很亲密的样子,就像对着家人说话一般的和蔼友善,我从来没见过王子那么、那么——”
戈什组织着自己并不太好的语言功力:“像隔壁追求我妹妹的家伙,有点猥琐。”
哥哥他到底在干嘛呢?雁岚心中隐隐约约有些真想,但又不愿意相信,反而掀了被子高喊道:“阿绿,帮我穿衣服。戈什,带我去找哥哥,我要把他带回来!”
不管怎么样,不管他喜欢着谁……他到底是西域未来的王,谁也不能带走他!
鹅黄色蝉翼下摆的长裙,束着黑色的长腰带,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肩膀和手臂。搭配的鹅黄镶黑宝石的小皮鞋,耳上和脖颈上的珠宝,光泽美丽的金发高高地盘起来。
而玫瑰红的毛葛长裙、阔花边的蜜紫长裙和樱桃红金边纱裙,雁岚却是一套都没有选上,也许黄色是她今天的幸运色,还是她不愿意和某个女人撞上那艳丽的浆果红色,就不得而知了。
夕阳西沉入远峰,西方的天空渐渐褪去橘红,最后的烟霞在白皙脸庞和灿金长发上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一整天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度过了,难道弟弟你的心里就没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愧吗?”狐狸形态的如湄蜷缩他的怀里毫无语调起伏地淡淡道。
一双宛如绿宝石般灿烂的双眸缓缓睁开,雁钦一遍抚摸着怀里的心上人一边温声道:“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狐狸的大眼一抬,自带眼线的火红眸子里充斥着不自知的魅惑。
“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我喜欢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地整整齐齐,但现在……”他叹了一口气,极少地显出迷茫:“这个未来让我无从下手,我一定要跟着你,但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保护你。魔法、妖精、怪物这些东西是我从来都不会触碰的,但现在我突然遇到了。”
“很令人惊讶的事情,不是吗?”宽厚的大掌带着温暖的气息,一切一切地都让人昏昏欲睡。
“湄儿,我爱你,所以我想保护你……”紧绷的神经在这和缓的气氛中终于放松下来,一整夜的紧张与思考让他渐渐睡过去——
“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那狐眼轻眨两下,柔情似要溢出来般,而后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睡了下去。
我知道,小钦。
我会一直爱你,一直一直……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公主您等等我!公主!”阿绿刻意放低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完全没作用,她甚至连雁岚的一丝关注都抓不住,只有那飘扬的一抹嫩黄色裙摆。
哥哥他,到底在想什么?雁岚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眼里却溢满了焦急,她无法控制自己停下脚步,就像是无法控制她喜爱他、嫉妒他的心。
直到看见她天天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亲吻的模样,她这才停下了脚步,甚至一脚踩进那荆棘丛中不自知。
“公主!您的脚!”
什么?雁岚震愣地回头,呆呆着看着阿绿,不知所措。
阿绿心疼地替她拭去泪水,小心地哄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公主的,别哭了,我是太着急您的伤了……”
“我没哭啊。”她下意识道,却在手抹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湿意与凉飕飕的感觉。
——她哭了。就像细嫩小腿上被锋利地尖刺所划伤一般流出了血珠,一滴一滴滑进纯白的袜子和皮鞋中,走动间掉落在地上,染在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蔷薇上,慢慢染红。 三重狐格与三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