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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柔素雅，心思细腻；一个气性骄傲，如寒冰难近。两个截然不同心性的人，却双生于一个肉身之内，而且还无法分离，这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姜归望着眼前佳人，久久不语。
凰曦却是轻轻一笑，牵过赤焰火龙驹，对姜归说道：“随我去一个地方吧。”
姜归点头，如今能陪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都是奢侈，也没有问要去哪儿，便跟在凰曦身边。
凰曦也没有坐上赤焰火龙驹，而是悬空而走，朝着深渊之下行去。
她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霄府境后期，所修炼的速度，比起姜归来也是丝毫不慢。她体内有着神凰血脉，便是众人口中所说的神子，特殊血脉，让她在武道上超越了许多人。
姜归曾经也是这般的人物，但苍州一战，燃烧血脉之力，人族远古九祖之一所传下来的血脉，便就此燃烧。
两人一路无话，在这静谧的深渊空间内，只听得赤焰火龙驹的喘气声。
这深渊极其深邃，下不见底，两人都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漫步在这虚无之中。周围的绿色石头发出淡淡幽光，照印在凰曦清丽的脸上，更添一丝神秘气质。
姜归看得出神，鬼使神差伸手去拉凰曦玉手，入手温润柔滑，让他忍不住攒在手里，不忍放开。
凰曦被姜归一把拉住纤手，浑身登时一紧，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一张俏脸绯红，娇艳无比，侧头看向姜归，说道：“你对女孩子都这么无礼吗？”
姜归大囧，却没有放开她，而是回答道：“也只敢对你这么无礼。”
“我看你就是个风流浪子，说的话未必能信。你可别忘了，你上次对我妹妹说了什么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凰曦横了姜归一眼，脚下加快了速度。
虽是如此，但语气中却没有责怪之意，也没有去挣脱姜归的手。
姜归暗暗叫苦，上次在琉璃秘境，他还不知道一体双魂之事，但却认定那人是苏浅，在出了秘境之后，便借琉璃功法交换红衣嫣然一笑。虽然红衣恼羞成怒，但在红衣看来，姜归这番举动，无疑是在调戏她了。
毕竟那时凰红衣并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一具灵魂，姜归调戏的潜在对象，乃是那个不曾出来的人。
“那时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性格大变，也不记得我了，因此才口出不敬，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另一具灵魂。”姜归将凰曦的手抓得更紧，没有解释，也没有掩饰那次的事情。
从凰曦现在的表现，便知道她并没有在意。毕竟一体双魂的事，亿万人之中，也不见得能出现一个，姜归自然也想不到。
“如果你再见到她，会如何呢？”凰曦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姜归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希望她别再出来，你也就可以永远留下来了。”
“命运早已注定，是无法更改了。”凰曦黯然说道，“我有时候也在想，若是我与她能分开，那该多好，不但我不用消失，她也能活下来。可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终究会有另一人取代我和她的存在，取代我们所有的一切。”
“真的是所有办法都找过了，没有解决之道吗？”越说姜归心里越是感到沉重。
吐露心迹之后，凰曦又没有拒绝，让他更是不想眼前之人消失。
当年皇城剧变，姜羽战死边疆，母亲将他带到南荒之后，也彻底失踪，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这一直以来，他就只想有一人，能朝夕陪伴在身边，而每一次想到这里，脑海出现的就是眼前这张容颜。
凰曦沉默了许久，眼见就要达到深渊之底，才开口说道：“本来是有一个方法，但那方法从来不曾有人使用过，而且在多年前，那方法已经残缺，不足以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了。一切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有了安排，与天道无法抗争。”
姜归一听有办法，连忙问道：“是什么办法？为何又残缺？”
既然有办法，那他便不会放弃，即便残缺，那也能找到补救的方法。
他可以求助神道盟的众人，甚至可以请教姬氏。虽说神道盟内无神，但神道盟囊括了天元大陆各族各地的盖世人物，见多识广，说不定就有奇人，知道如何补救。
凰曦摇摇头，看向姜归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惜，道：“我知你心意，但天道茫茫，你我最终也只能是清尘浊水，浮沉各异。”
“到底是什么办法？！”姜归一把将凰曦拉到怀里，沉声问道。
凰曦微微一惊，看着姜归坚定的神色，才开口道：“族中有一部传承经书，名‘涅槃经’，当中有一卷‘神凰九劫’的经文，将此经文修炼至九重境，经历神凰九劫之难，便可脱胎换骨，更能让神魂化元。只要修出元神，两道神魂自然会分离而出，因为即便元神脱离了肉身，也能存在。”
“你说此法残缺，难道是经文不全？”姜归很容易便想到这上面。
自古以来，有许多大宗门、大世家没落，要么是因为遭受沉重打击，要么就是传承断层。就如雷极宗，因为雷长生的失踪，导致雷神锻体诀心诀流逝，便直接导致雷极宗没落下去。
“是的，《涅槃经》所有内容，除了‘神凰九劫’那一卷缺失了数页，其余都完好无缺，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无从改变。”
凰曦心中亦是悲伤，在此之前，她甚至已经安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问神境之时双魂相融，彻底化成另一个人。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姜归，原本也是寻常之事，偏偏姜归向她表明心意，而她也在此时发现，自己的心里，竟是在那一刻把姜归烙印了进去。
如今她也不想离开，甚至还想与那个从未谋面的妹妹正面相对。
她知晓自己出身神凰族，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知晓凰红衣出现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但偏偏凰红衣不知道这些，就像一个突然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孤独之人，甚至与族人之间，都有着缝隙，更是不知道族人所安排的事情，做来到底有什么用。
凰曦觉得红衣很可怜，就好像是她化身出来的分身，但却又是有着自我意识和想法的“分身”。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操纵的这具身体，还有一个更具有主动权的灵魂存在。
冥冥之中，红衣在与另一道灵魂抗争，可越是抗争，两者融合得越是快速和契合。
凰曦想补偿这个妹妹，但这一白一红，就如昼夜的日月，根本无法相见。
玉手轻抬，触碰到眼前刚毅的面孔，只是轻轻一碰，便将那人推开：“你的路还很长，而我的路已经快到尽头，也谢谢你能给我带来这段美好的回忆。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或许……”
凰曦再没有往下说，她知道即便说再多，也是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事实。
“可知那几页经文，为何会缺失？”
姜归不会放弃这个希望，只要有半点希望，就要去争取。
整部《涅槃经》之中，就只缺失了“神凰九劫”的几页，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已经是很古老之前的事了，那时神凰族的根基，已经是天上地下各立。回到天元大陆的族人，便带来了《涅槃经》，那缺失的几页，也是在天元大陆缺失，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归听了，心里一阵发狂。
剧凰曦所说，神凰族只有当年七神留下来的一位老祖，回转天元大陆的族人，并无一人成神。那也就是说，天元大陆的神凰族，已经经历了几十代了，当年发生了什么，自然是无人再知晓了。
而即便知晓，经历了这么多年，那几页经文到底是否还存在，也是不得而知。
“我能看看那卷残缺的经文吗？”姜归看着凰曦，真诚地说道。
观看别人族中至宝，这是很无礼的要求，一个世家宗族，之所以能傲立于世无数年，便是靠着绝不外传的神法。姜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会突然开口要观看“神凰九劫”经卷。 灭道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