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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忘忆不如失心（二）

　　那姑娘目观楼台之外，行为躲躲藏藏，素手挡住面目，窃窃私语道：“你，记得今夜子时打开门，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第二日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丢了一个公主，无法交差，定然……唱的出一处好戏。”

　　一袋金银交于他，小二端的心挠心痒，感激不尽：“谢谢，谢谢姑娘，你就请好吧，子时我定会打开门，第二日闭口不说一个字。”

　　关汗十城大雪凛冽，呼啸而过，又苍劲凄美。

　　墨辞一动四肢，沉重无比，如针尖捻，如石重叠一般，置于胸前。他一拍胸膛，吃力翻身，这才模糊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和战甲居然一件也没有！而且一掀起这被褥，居然……沾了血红。

　　“那个该死的女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一锤床榻，发出振振之声。他猛然一个翻身，倒地僵硬。只觉心肺乱窜，难受嘶吼：“该死的！该死的！苏琳儿……你这个女人，你要我日后如何面对玲珑？”

　　本想回忆昨夜，却头痛麻木一般，刺入荆棘。那发丝凌乱一揉也终于多了一口气力，撑着他走向一旁，抽了青刀而出，架在脖颈之上，正欲一走了之。此刻关若渊却刚好打开营帐，震惊异常：“你！你怎么回事！”

　　关若渊身影一现！一掌劈开他的青刀，落地铿锵之际！墨辞歪歪扭扭一个倒地，宰入不起。却时开时闭一双眼，凉薄一笑道：“若渊，记得帮我告诉玲珑，我有负于她……你记得，江山不得，我却死去，为了玲珑，是我情愿的。”

　　这般丧气话，关若渊一听，立即气上脑顶，如火钻骨一般，伸手狠狠打了他一掌！按住他的双肩，怒瞪不已：“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听着！什么安玲珑！什么情愿不情愿的！今日……”

　　墨辞一拨，吃力逃开那双刀刻明目，苦笑含泪，多是憔悴。他的玉容一僵，失魂落魄的喃喃言语：“今日如何？”他只知道今日一醒，或许真的要今日不同往时了。

　　明知此事，墨辞定然会从此一蹶不振，但关若渊素来不是优柔寡断的脾性。震怒之下推他在地，甚是嘲讽：“你说你，怎么还不清醒？还想自刎谢罪我万军吗？你有何颜面面对我东锦国？”他的身影虽刚，却也一个后靠，沉重而立。

　　“知道吗？昨天夜里，宫里传来消息，安玲珑嫁与将云国太子，将林隐为妻，早在今晨，那轰轰烈烈的队伍早已送她启程。你还做什么痴心妄想！”他紧抓他的衣领，面对他如此落魄，却是又恨又恼。

　　墨辞心肺一痛！狠狠的甩了他的手臂，只撑着在地，血液倒灌一般对天而吼：“不！不会的！我在这关汗十城，日日杀敌寡寇，就是为了有一日战功赫赫去娶她！这誓言我刚立下，怎么就不会作数！”想及如此，墨辞顿觉怪异，慌里慌张的摸索青刀，正欲夺门而去！

　　关若渊一个重力，拉他回了原处，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只能粗暴的镇压他：“你够了！既已如此，你现在赶去能有何作为？难不成指挥这千军万马！替你灭了那将云国！那我的将士何辜？”的确……一个安玲珑，失之，他何尝不是切肤之痛。

　　可面对家仇国恨，这女人果真是祸水。

　　墨辞早已经是神志不清，两行热血泪终于落地，神魄一丢，似笑非笑的癫狂道：“你不懂……那丫头是我从小便呵护在心的奢望，确实，这江山，荣辱，战功，就算这千秋万世，也不如换回我的玲珑。”

　　他一刀！从胸襟！衣口！一刀带恨一刀带怨，卸了他的战甲。那战甲落地的清脆，也憔怆，比这冬日里的冷风还要凉透人心，重人心思。如此一旦抽离，或许万物皆空。 妃傲天下之帝梦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