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你的心如边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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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你的心如边疆(四)
他闭目久久……已然睡去。棱角分明多有冷峻,却是天山雪莲的面,是秀雅在眉,玉色在额,再无一分多情。他的唇角微白,犹如兰色点缀,玉露凝,轻轻动。将晓萧怕他醒,只好将一件斗篷替他盖好。马车固然颠连,想他劳累又是带伤,定然是浑浑噩噩的模样。
她的指尖不舍,仍留在他额上,将落不落,却又疼惜。这个她一见如故的男人,让她愁,让她喜。只不过也是一面之缘,让她又胆怯几分。遂……她喃喃道:“我今天救了你,来日你就不能负我,且不说我是公主,只是让我救了你,就别想轻易逃了。”
墨辞微微一倒,靠在窗,曦月印,玉颊生寒之间。他慢吐了一口气,厌厌病态模样道:“玲……玲珑。”他思念之人只在梦,梦里恍惚也是她面,是我提着早花一簇,添你酒量,可奈何我心上之人已去,不带影不留情,是你忍心。玲珑……我日日夜夜的梦,你全都霸占,可唯独身边,我依旧形影一人。
一个颠沛,他缓缓醒来……是琨晤之眸,不载温情。就连语气里也是冷冷冰冰说:“你怎么也在马车上?我不是告诉你,送我出城后,你就可以走了吗?”他不再看她,将衣角揉皱。是他眉上一点愁绪化不开,眼里涟漪,尽是波澜。毕竟身负重伤,他自然有心无力。
可将晓萧眼前一亮,又声音微微道:“我……我只是怕你有伤,不方便动弹,而且你我出城才不久,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走远点好。你……你休息吧。”她替他掩上斗篷,却被他一手弹开,倒是固执道:“不必了,到了前面,就是九合里,那里应该有你们玲云国的人,然后你就下马车。”
“我……”将晓萧一顿,喉头哽住。是她心如狂潮,滥如风霜,居然被他一句话皆是左右不定。
她心不在焉,眉头一蹙,虽不去看他,但依旧为他难安,依旧为他忧伤。只不过一个人的心思,他不猜,亦不看,都是将晓萧一个人的自作多情。想来他此刻脆弱,却时时刻刻都是念着皇嫂的名字,到底是情还是仇,是相识还是陌生,她从不得知。
只是生平第一次……开始妒忌。她的心显然慌了……抬头一眼,难得苦笑道:“好啦!我不就是觉得玲云国呆腻了吗?出来透透气!哈哈——透透气!对了,你认识……认识我家皇嫂对吗?”她依旧不肯罢休,更是搅扰思绪。所以……她两目一凝,正是看他。
墨辞一愕,闭眸不语。他缩在角落,仍伤口砭骨,只是画面如海,几番流转,就这般细腻而来,浮现眼前。往日在心不在人,他纵然掩饰,却也是感伤。
有气无力一撑,他昂首,恍惚道:“何止是认识?你皇嫂……不!玲珑与我是青梅竹马。”他伸出玉指,细细画木窗,一道又一道,让他依旧是愁眉不展。只是回忆她面,自然欣喜道:“我二人自幼在东锦国长大,相知相守,相濡以沫,甚至就要定下亲事。”
她七上八下,已然落魄。只是不曾想这个冷漠男人,提到一个女人,居然会一瞬间变得柔和,变得无助。与皇兄不同,皇兄乃是大爱之心,他则是小爱多心。可是于皇嫂而言,皇兄才是良配,他……只能是过眼之客。她漫不经心道:“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固执呢,她已经身为人妻了。”
一瞬……他如万箭穿心,失魂落魄。更是一眼带杀,暗藏恨意道:“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懂什么?她与你那皇兄,本就素未谋面,更是从不相识,怎么会无端端的就和亲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只是暂时忘了我,等她想起我,一定会跟着我走的。”
是吗……你当真如此笃定?将晓萧本愿扪心一问,却哽咽下去。
毕竟良人不思,相忘不难,这天下之间,再没有了厮守终生的死誓。如果年华描摹,你未老去,我只是想我能多贪婪一分,包庇一分,只是我心还未为你痴狂,就已经落败。
下了马车,正是九合里边城,月下朦胧云水谣,歌奏箫笙人不眠,今日意境颇美,她却无心快语。看着墨辞一步一步,迈去前头,见一个白面素装的男子,面正目星,多是阳刚,气息带着凛然之威。唤了一声:“殿下……臣李青恭候已久,这就备好马车,返回南玉国。”
将晓萧一震,四肢麻木。见他头也不回,也是心狠比铁,索性一走了之的洒脱。而墨辞踏上马车,却……突然使了一个眼神,那李青意会,收了帘子。见将晓萧背影孤漠,并无防备,只好……举手一个劈去,将她放倒。于是抱着将晓萧,放回了马车。
可他不解,只得疑惑道:“殿下……为什么要把这个小丫头也带走呢?她可是玲云国的人?”
墨辞轻咳一声,浑身发凉。是他发间一垂,孤傲之眉,却是付之一笑道:“我本来是想威胁她送我出来以后就让她回去,可是我想了想,如果就这样让她回去,只怕是事情不好办,所以我才让你打晕了她。何况她可是玲云国的公主,身份尊贵,我就不信将林隐听闻他这个妹妹失踪,还在我的手上,还能坐的住……”他眼里的寒光,如刀如剑,盯得他哐当一震。
李青抱拳,更是恭敬道:“是——臣知道了。殿下深谋远虑,我自当竭尽全力。”
墨辞一眼收敛,又望去遥遥一方。想我是故人叹,叹你不成回首,叹你不曾回忆,叹你心不是我。玲珑……我倒是宁愿我真的千方百计了,无所畏惧了,走投无路了,再一眼望去,不是你我二人的小时相伴,而是你我二人的白头偕老。只不过那一诺,我葬在你爱的木槿花,只是一朝一夕,就已然折损。
我比同木槿,爱你炽热,喜你明媚,却奈何不过命运捉弄,你我快成了故人……
后院别致,是几座石塔环绕,有牡丹芍药,更有鸢尾萱花,点缀几处多生精巧。而湖如砚,楼青色,鸟飞旋,却是静谧如树。诡异之处,是几块石碑,斑斑驳驳,褪去了苔痕。木柔儿与风牙楚一同被巫母引来,停在彼岸,不曾前进,就已经令人心生畏惧。
眼前——是数不尽数的蛊虫,模样怪异,黑而带紫,各自成群。若不是这彼岸还有一座小桥,只怕是一个不察,就成了裹腹之食。木柔儿生生一咽,气息全乱:“这……这都是蛊虫?”她如此惊恐,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是左右两难之间……她没有选择。
巫母甩袖一抬,掩盖半面。是一语道破,暗藏冷笑说:“怎么?这就害怕了?风牙楚和几个师姐师妹,可都是我一手带大,就和这些蛊一样。而且呢……都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你如果想你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那只能是替我做事,所以……考虑好了吗?”
她一眼凝重,顿时哑然。怅然若失之间……是她深思:答应,她就能杀了安玲珑,夺回将林隐的心。不答应,不仅空亏一篑,更是只有一死。
所以……木柔儿岂能愚蠢,而不斟酌。她抬首一瞬,冷冷冰冰道:“自然——”勾唇一笑,更是得意:“我只要有命,就会让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就是蛊嘛,你只要答应我帮我那我也可以牺牲。”她握住的拳,轻悬胸口,她能听到呼吸,听到心跳,但无法压制。
是她的癫狂,是她的私心,更是她的不甘示弱。在巫母看来……这样的棋子既愚蠢又聪明,既聪明又容易控制,更好不过如此。随后一抬袖,倒出一瓷瓶,将一缕青烟放出,那蛊虫似乎察觉,更是躁动不安。随后一收袖,玉瓶放在桥头,那一只蛊虫爬进了玉瓶。
巫母玉指一绕,交于她手:“拿好了——双蛊,又名双生蛊,子蛊用于他人,母蛊用于你,只要两只各自滴一滴你的血契合,就会为你所控制。想来……还有两日便可孵化,你好好想想,怎么用了这蛊虫,我乏的很……你们退下吧。”她一甩袖,见二人先是一愣,后又欣然离开。
风声一乱,树木摇曳……她玉面成柔,浅浅闭眸:“过来吧……看了那么久还打算藏在那里看好戏吗?” 妃傲天下之帝梦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