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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我立马通过警局内部网络系统联系了平定公安局的同志,问平定市在近五年之内有没有在当地轰动一时的案件,大体就是一个男生为了能让自己活命,间接杀害了另一个人的事情。那哥们倒是热心,应了一声就帮我查了起来,按说普通案件应该在警局内部网络系统都有记录,但特殊一些的案件,却只能白纸黑字记在纸上,然后保存在当地的公安局档案管理中心。
“有了!找到一件案子,和你所说的情况差不多。”时隔二十多分钟,我再次接受到消息。
“太好了!那我是到贵地去取,还是……”
那哥们略带歉意地说道:“这种档案是不能随便取走查阅的,你可以来我们这里看,如果你要看的内容不多的话,我直接在网上发给你就行。”
我踌躇了一会儿,道:“这……不是会违反规定吗?”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内容了,案情的细节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
听到这话,我便放下心来,说:“没事,我只是想知道案情的大概经过就行,内容不多的话就从网上发给我吧,麻烦你了。”
“没事。”那个兄弟简短地回复一句,而后就不再说话,想必手指是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又过了五六分钟,我的电脑上终于显示出了一段内容,而这,就是易兴兴的过去……
2010年4月27日,一名偏激的持刀歹徒劫持住两名高中生,在被警方重重包围后,谈判专家进行谈判仍然无效,歹徒仅同意放走两名人质的其中一名,并且将选择谁生谁死的权力随机交予其中一人,而最后案件的结果是,歹徒被击毙,人质一死一生还。
不用多说,那名被给予生死选择权的就是易兴兴,而另一个人则是易兴兴当时最为要好的朋友。4.27事件过后,虽然易兴兴得以生还,但却遭尽周围师生和死者家长的冷眼与鄙夷,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把易兴兴当成间接害死另一名同学的杀人凶手。就这样,这种状态持续了整个高中。易兴兴每日每夜闷头学习,最终得以考入雨宗大学,但他的高中生涯再也没有收获任何一个朋友,对他影响更大的是,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已经开始扭曲……
我不禁颇生感慨,当时并没有一个人理解他,而是站在高处盛气凌人地批判他,熟不知,年少的易兴兴仅仅是想活命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可怕的计划从易兴兴的心底酝酿而生,直到升入大二,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才渐渐浮出水面。
易兴兴进行测试的目的,并不真的在于鉴定感情和生命孰轻孰重。如果你在情与命之间选择了情,那么你自然值得别人钦佩与尊敬;退一步讲,如果你在情与命之间选择了命,那么你也并非是个有罪之人,毕竟每个人都有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我猜,易兴兴做了这么多,也仅仅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错,而是那些指责他的人错了罢了。如此,却赔上了他的一生。
值得吗?我反复自问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不是易兴兴,体会不到整个高中阶段被周遭人群奚落的心情。如果这么极端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也还真不好说。
我向平定市那热心的哥们道了声谢,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下来。反观周旭,这些天可把他愁坏了,就因为当天他自己的失控,现在无论是面对李晗双还是步流风,都会有些尴尬。话说回来,这也不算他的错,毕竟步流风和我们接触比较少,而李晗双是我们的同事,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只能活一个,要我选我也肯定会选李晗双,更何况周旭还对李晗双有别样的情愫,只是这样一来对步流风就显得很不公平。而且步流风肯为爱情放弃自己的生命,可谓真君子,而周旭还担心他为了自己活命置李晗双的安危于不顾,这么说还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这种尴尬却又不知花多少时间才能平息的了,但这已经并不属于我来操心的范畴了。
现在已经正式步入暑期,一两个月来倒也没有接手什么大案件,只是温玉展的行踪依旧飘忽不定,日夜来往于警局和南山监狱之间。有一次我故意留下来陪看门老大爷值夜班,好不容易撞到了温玉展,待我为厄运瓶案件中他对我的短信指点当面道谢时,温玉展却含糊其辞,显得比我还惊讶,这时我才愈发肯定,当时给我发短信的并不是温玉展本人。
疑虑归疑虑,我也不能当面提出来,只好先暂时压下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这样,待到入秋之时,我迎来了重案组生涯的第三个诡异案件……
“邢小子,现有一个紧急案件需要你策应,今天傍晚就要动身柏州,潜入水壕村进行调查,两个地方都会有人接应你们。车票,简易装备和办案经费已经打包送到你的家中,现在便可以回家准备今晚的行程。”
詹际把我叫进办公室,然后用最简洁的话语对我下达指令,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把我自己扔在这里。
我暗暗叫苦,柏州我倒是听说过,距离雨宗市也不算远,但具体执行任务的地点是一个村落,不知道那里究竟会落后到何种程度,一时之间竟有种被发配边疆的感觉。而且……
总觉得很不对劲啊……
詹际的言行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时刻怕我反悔一样,硬生生地逼我接下这件案子,而且还是跨省办案,难道外省的同僚是吃干饭的么?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块相当烫手的山芋。
本想问问还有哪个倒霉蛋和我同行,但詹际已经走远,我也懒得再追上去,心想等到晚上去了车站,这个答案自然会明了。于是我就先回到家中,看看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什么神通。
回家去值班的门卫那里拿了包裹,用手掂量了一下,份量倒是不轻,可打开一看,却让我大跌眼镜。
里面只有一张车票,一把弹簧刀,一个强力手电筒,还有几张百元大钞。
弹簧刀轻巧方便易携带,质量倒是不错;手电筒也可以通过旋转尾部来自由调节亮度,但这怎么看也只像是野外求生用的道具罢了,没有配枪并不能让我心中踏实下来。再看詹际下发的任务经费,数了数也只有五百元整,这钱看似不少,但也不知道要从水壕村待几天,时间一长,免不了就要掏自己的腰包。
哎,在轻叹詹际抠门的同时,我默默收拾着行装,准备踏上这一段充满未知的旅途。
傍晚,我按时来到雨宗市车站,准备踏上前往柏州的班车,按地图上来看,我们要坐整整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柏州,至于如何前往水壕村,估计就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嘿!”有人拍了拍的我肩膀,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林昊,张天恒?”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眼前这二人大包小包的提着,和落难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
“咱们去执行任务又不是去定居,你们还把全部家当都带上了?”我笑着说了一句。
林昊看着我摇头叹息道:“老弟,水壕村可是一处偏远的村落,不通车,不通电,发展相当落后,不准备妥当,到了那里还怎么生存?”
这情况我还真不了解,暗暗悔恨自己不多带点什么东西,不过倒也无妨,去了现买就是了。老实说在那种地方,五百块钱都不一定能花出去。
我向林昊和张天恒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这才说道:“只有咱们三个这么倒霉?”
张天恒无奈地苦笑道:“没错,别多想了,起程吧!”
在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颠簸后,我们到了柏州,刚刚下车便看到一个又瘦又黑的接站人,手里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脂肪粒”三个字。
按照詹际的说法,执行任务需要低调进行,所以为了快速和接应人取得联系,他便想了这么一个暗号,把张天恒,我(邢林),林昊三个人的姓的缩写组合到一起,用搜狗输入法打出来,第一个词汇就是脂肪粒三个字,于是就这么定下了。这个暗号只有我们能认出来,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家伙是个卖假药的。
我们三个人凑了上去,把那个黑瘦男子围了起来。
“是……脂肪粒三个人?”那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还真不怎么舒服,我们三人一一拿出身份证证明自己的身份,那男子这才放下心来,带我们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路上我和这家伙聊了几句,他的外号叫黑子,是警方的一名线人。
关于线人我也多少了解一二,他们的前身大多数都是犯罪之人,被警方以某种方式招安然后服从调度差遣,通过功绩来减免身上的罪过和刑法。
我又问了问关于水壕村的一些事情,黑子却缄口不言,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到了!”黑子将我们领到一辆黄色面包车前。
我们三人愣了愣,互相使了个眼色,最后还是由林昊出头问道:“哥们儿,都这个时间了,不应该给我们安排个旅馆先睡一觉,明天再前往水壕村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黑子忙堆着笑脸说:“嘿嘿,这是上头的意思,为了保证安全,秘密的潜入,便需要你们今晚连夜赶往水壕村,那边的线人也会在村口接应你们,事不宜迟……”
话还没说完,林昊就单手抓住黑子的衣领,轻松地把他提了起来,这一幕又让我和张天恒刮目相看,林昊的力气就算放在同年龄的警员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嘿,保证安全,我怎么觉得深夜行车才更可能遇到危险?水壕村不通车也不通电,一辆面包车停在村口又怎么能不引人注目?你丫不会是在骗我们吧?”林昊质问道。
黑子连连挥手:“不敢,不敢。这真的是上头的意思,要是不信就给你们头儿打个电话啊。”
我们也不傻,在黑子刚刚说话的时候,张天恒就给詹际发了个短信,片刻之后收到回复,张天恒面色难看的冲我们点了点头。林昊这才把黑子放了下来,拿过车钥匙,与我们一同钻入车中。
从地图上看,这里到水壕村的路程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现在天色已晚,为了避免止不住的困意,我们决定轮流开车,现在由张天恒打头阵。
汽车发动的同时,我回头看了黑子一眼,发现这家伙如释重负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眼神却有些奇怪,那是一种看向可怜之人的目光。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