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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仿佛回到了亲眼目睹爷爷自尽的那一刻,灭顶之灾摧毁了我的意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青铜剑回到我身旁,不停地捅着我的胳膊,好像是在催促着我去做什么事情一般。
而我却一脸茫然地看着它:“该怎么办?你说我现在还能怎么做?”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黄龙停止下来,不知道要怎么样熄灭脚下的这些火焰,不知道怎么把老鬼找出来,不知道怎么让董爷爷活过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是一个智障似的杵在这里!
然而青铜剑在我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将我的视线带到了另一处,被火光团团围住的地方。我眯起眼睛去看,心中猛然被这一扯,跳起来就奔了过去。
董爷爷还躺在那里,火就要烧到他身上了!
我已经害得董爷爷没了性命,难道现在连他的遗体也保不住吗?那我可真是普天之下最不孝顺的人。
我冲过去,背起董爷爷,逃到了没有火焰肆虐的地方。回到去看,身后已然是一片火海。
有一道青光穿越火海而来,是青铜剑,它把古帝钟顶在剑身上,带了出来,送到了我面前。
“黄龙都已经疯了,还拿这玩意儿来做什么?”我蹙眉看了眼正要渐渐远去的黄龙。
还好把约战地点选在了这里,这一带都是荒山野林,不会伤到人命,这应该是最大的欣慰。可是照着黄龙现在的发疯程度,根本就不是我可以控制得住的。
说来说去,还是我做了件害人的事。任由着黄龙这样不受控制地疯下去,很快就会血流成河的。
我心中一片慌乱,青铜剑却不断在我面前飞窜,示意我拿起古帝钟。
“拿上它能有什么用啊?难道能把黄龙给召唤回来?”我挨不过青铜剑的纠缠,只得照着它的意思做了。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古帝钟刚落入我手中,钟内的铃铛一响,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消失在我掌心之中。
我浑然一怔,愣愣地开了口:“刚才是个什么情况?难道……”
我连忙双手抱起古帝钟,就着火光燃起的亮光一照,上面赫然雕刻着一条龙。
黄龙已经回来了?
我靠!原来召唤黄龙的办法这么简单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说来还真得感谢青铜剑才行。
“谢谢你,青铜剑!”我抚摸了一下青铜剑,感激地说了一句。
了却一桩心事,开心之余,更多的却是涌上来的痛楚:“只可惜董爷爷再也活不过来了!当时董爷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如果我可以及时醒来,做出阻止,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青铜剑在我的责怪之下,降低了身段,像是在向我赔罪一般。
“算了!不怪你,都怪我自己太蠢了,那臭老鬼随随便便两句话,也能让我真的睡过去。如果我不是这么差劲,董爷爷也不至于会死得这么惨,是我不孝,是我对不起董爷爷……”眼里一片酸涩,用什么东西正要掉落下来。
青铜剑似乎是感受到我的难过,飞起来捅了捅我的胳膊,然后指向来时的路。
“对,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还是快点把董爷爷带回去,择个好日子,让他入土为安。”我忍着眼里的泪,把地上的董爷爷重新背了起来。
我知道即使是这样做,我也依然是不孝,依然是对不起董爷爷。这根本无法为我的过错弥补半分,但我现在能做的却只有让董爷爷好好下葬,再去找那臭老鬼报仇雪恨。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我从来没在夜晚的时候走过这条路,于是乎这条路似乎也就变得尤其的漫长。
踏上去之后,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我想是老天爷也觉得我做错了,所以要我这样一直背着董爷爷走下去吧?
如果不是有青铜剑在前方引路,我想我真是没办法走回家。
我一直看着青铜剑,它就像是我的指路明灯一般,我相信它是一定会把我给带回家的,没有半点怀疑。
所以当它停下来的时候,我的第一直觉就是已经到家了。
再仔细一看,是真的已经到家了。只是,为什么停在井边?
我转身,准备往正屋而去,谁知脚下一绊,身体不稳,朝后摔去。然后我就感觉背上一轻,一直放在我背上,像是会变成我身上一块烙印的重量没有了,再然后,我听到背后的井里传来“嘭通”一声响。
转头一看,井口水花四溅,而我背上的董爷爷却没有了。
“青铜剑,你搞什么?”我怒目瞪向青铜剑,刚才就是它在我脚下一绊,我才会站不稳的。
“我是不是把你夸得太厉害了?你竟然害我把董爷爷扔到井里去?”我愤怒极了,胸中的怒火脱口而出。
再看青铜剑,它却是很无辜地晃了晃身体,飞到井口的位置,朝下指着,示意我快点把董爷爷给捞起来。
“这用得着你告诉我吗?混蛋!”难道它指着房间的位置,让我回房去睡觉,我也会照着去做吗?还真是把我当成智障了!连是非轻重都分不到,完全听它摆布了!
可恶!它这样子和那个老鬼有什么区别?算了,我先把董爷爷救起来,再慢慢和它算账。
我跳下井里,身上的汗水立刻和冰凉的井水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身上的是什么了。
董爷爷已然沉到了井底,在我游下去拉他上来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是给了一只手给我。应该是水流的涌动造成的错觉,董爷爷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动呢?
我抱住董爷爷,游了上去,抓住打水的木桶上的绳索,费力地往上爬。
是真的很吃力,一只手抱住董爷爷,一只手要往上挣,即使是费劲了力气,也还是上不去。
“完蛋!”我暗骂了一声,难道就这样泡在井里,等着被人发现,把我们爷孙俩救上去吗?
这还真的不太容易,现在村里的人全都搬走了,施工队的驻扎地又距离这里很远。董爷爷每天出去帮忙勘察地形,都是独来独往的,从没见过人来找他。
所以要等到谁来发现我们爷孙俩,再把我们救上去,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而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我握住的绳子却开始上升了,不知道谁在运作上面的转轴,就这样慢慢地把我和董爷爷吊了上去。
奇怪啊,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是谁。而且谁会在我还没开口求救之前,就知道我陷入了危难之中,主动现身搭救呢?
“青铜剑——”我顺着绳索爬出了水井之后,看到了操控转轴的竟然是青铜剑。它浑身散发着青色的光芒,而那些青色的光芒附上把手,就像是一直透明的手在不断转着。
竟然是它!
若是之前,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现在,却是意料之外的事!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将功补过,让我忘记你刚才干的坏事了?”我将董爷爷放好后,喘着气,指着在我面前飞来飞去,像是在等着领功的青铜剑骂道,“你现在只能算是将功补过,我只能考虑一会儿少罚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哪有这么容易算了?要不是它把我绊倒,董爷爷会落入井里吗?我们爷孙俩需要经历这一劫吗?
说来说去都是它的错,它竟然指望着把我给拉上来就算了,门都没有。
然而,就在我怒气难消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我骇得一惊,再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倚着井壁的董爷爷突然弯腰剧烈地咳嗽着,将灌进嘴里的水全吐了出来……
董爷爷他竟然动了!像个没事人一样自由活动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猛然站起身来,盯着董爷爷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董爷爷朝我伸来他干枯得像是树枝一般的手:“才儿,扶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这熟悉的声音,不就是董爷爷的吗?我绝对不会听错的,一定是董爷爷!可是……
我犹豫着,伸出了手,碰上那只手,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感觉,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来:“原来不是幻觉,这也不是董爷爷的鬼魂,是你真的活过来了!”
我一直在想,这会不会是我刚才下水,迷到了眼睛,产生的幻觉。或者在我眼前的已经不是活着的董爷爷,他只是董爷爷的鬼魂?
这样我那颗乱跳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因为我碰到了董爷爷,而且是真真切切的感觉,没有半点虚假。
“什么幻觉?什么鬼魂啊?才儿,你在说什么啊?”董爷爷就着我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我的眼里,透满了不解。
“董爷爷,你不是……不是已经被臭老鬼打死了吗?怎么会……”我从欢喜中回过神来,回想着整件事情,心里也是一片迷糊。
董爷爷不是已经被臭老鬼打死了吗?怎么会说醒就醒过来了?
“难道是这口井水有起死回生的功能?”我扭头看向身后的那口井,不由得惊呼一声。
董爷爷是从井里出来之后就活过来的,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出来,那一定是这口井。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