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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一点,倒也不难解释。易兴兴只要事先把手帕放在一个密封袋里,用的时候直接取出就好了。而且取出是一瞬间的事情,顾良应该来不及做出反应。”李晗双解释说。
“快看!”赵小兵叫道,只见手电投射的方向,照出一只小矿泉水瓶,我连忙带上手套,将其装进证物袋,并说道:“这应该就是凶手暂存铃兰花水的容器了,和凶手在第四教学楼后丢弃的水瓶一样。”
詹际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李晗双说道:“你的推理看似无懈可击,但却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
李晗双会意,脱口而出道:“证据?”
“是的,不但如此,而且按照我刚才对作案流程的构想,不仅是易兴兴,换作其他人,也完全可以做到,只是需要多花费几秒,迷昏一个人罢了。而且停电时,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正常人往往都要等上几秒才能完全适应黑暗,如果凶手伺机而动,掌握主动便不成问题。”
李晗双坦然说道:“我承认,刚才的推测多半是我自己的臆想,可能我太过相信自己的主观意识了。”
我暗自揣测,虽然不清楚易兴兴是凶手的概率到底有多大,但倘若他不是凶手,我们的侦查范围就要扩大一倍,从顾良,杜云婷他们的同班同学开始调查,然而,现在时间只剩下两天多一点,并不容许我们这样做。
接下来,我们分头寻找宿舍内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然而几分钟后却并没有收获,于是,我们只得打道回府。回到警局,我便寻了一个会议室准备对付一晚,以便应对明天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当天晚上,我也没有闲着,首先看了看手机,发现温玉展并没有回复我的短信,这让我有些失落。随后,我又看了看网上的投票,时间已经过了三四天,现在已经有近百万人参与其中,并且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四的人选择首先保住自己的生命,而百分之二十六的人选择誓死维护一份真挚的感情。
对于投票结果,未免有些唏嘘不已,只是我也不能去评价些什么,因为我没有亲身经历这种事,根本不能体会当事者的心境。
就在莫名的心烦意乱中,我进入了睡梦里……
明天,是第六天……
第一缕晨光照射进了会议室,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表,现在已是早晨七点半钟。
“嗯?怎么也没人叫我一声,难道芮优乐他们还没回来?”我心中有些奇怪,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后,便走出会议室。走到办公大厅时,正好看到了姗姗来迟的芮优乐和刘宽。
形式地打了个招呼,我便直言问道:“顾良的性命怎么样,保住了吗?”
刘宽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只听他说:“嗨,这小子算是命大,由于抢救及时,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只是必须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问话,所以蒋艾安和周旭就留在医院守候了。”
“那……易兴兴呢?”
“至于易兴兴,昨天晚上送往医院后就醒了过来,”
由于专案组成员还没有全部到齐,芮优乐就事先给了我一份笔录,让我了解个大概,以下是笔录的部分内容。
芮优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兴兴:我收到了厄运瓶,在一次自习中,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就发现书包里多了个那个瓶子,里面还有一封信。
芮优乐:你为什么不扔掉它。
易兴兴:有意思吗,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是没有用的,既然对方找上了我,我就必须面对。
按照芮优乐的说法,易兴兴从裤兜摸出了那封信,交给了她。
以下是信的内容:
“易兴兴,你好。你和顾良本是很要好的兄弟,在众人眼里,兄弟情深不容质疑,但你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如手足之情一般牢不可破吗?而我将是你们友谊的测试者和鉴定者!易兴兴,你是不幸的,因为你接到了这个厄运瓶,接下来你将要面临选择,在你和你最为要好的顾良之间,只能活一个!然而,你又是幸运的,至少比顾良要幸运,因为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警察已经着手调查这件事,我相信你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如果你选择沉默,那么我视为你放弃了生存的权利,选择了顾良;如果你自己想成为那个活下去的人,那么在明天晚上八点前,带顾良回到宿舍内,同时要支开宿舍的其他人。特别要提醒你的是,不要报警,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现在,自己活下去还是让兄弟顾良活下去,抉择吧,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芮优乐:于是,你就真的没有报警,而是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
易兴兴:不然呢,我那天跟踪顾良,自认为已经足够小心,但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凶手接近迷昏,不是吗?而且我也不能指望警察时刻在身边保护我吧。
芮优乐:说说今天晚上的情况吧。
易兴兴:今天晚上的停电众所周知,我猜到凶手应该会利用这个时机下手,但我还是照做了。按照凶手所规定的,我提前想办法支开了宿舍的其他两个舍友,然后又撒谎说自己胃疼,让顾良陪自己回宿舍。因为我们住在四楼,凶手如果想要进入宿舍,只可能通过宿舍门口这一条路。而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坐在床上,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门口,对任何风吹草动极为敏感。待到停电的那一刹那,周围瞬间黑暗下来,由于光与暗的瞬间转换,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紧闭以适应黑暗,而这时,我听到了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闻到一股刺激性气味,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芮优乐:回宿舍到停电的这段时间,顾良在做些什么?
易兴兴:我让他帮我拿了药吃,然后他就躺在床上,带上眼罩,早早歇息了,这倒是个巧合,顺了凶手的意思。
芮优乐:在顾良和自己中选择自己……是早已经决定好的吗?
易兴兴:不然呢?我不想死,仅此而已。如果要指责我,请随意。
……
几十分钟后的又一次笔录。
芮优乐:刚刚得到消息,顾良因为抢救及时,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被送往重症监护室。等到顾良完全康复回到学校,你们两个要怎么继续相处呢?
易兴兴:哦,顾良被抢救回来,也算是好事。只不过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凶手的意思了。事实上,经过这次事件后,我也没有脸面在其他同学面前出现,或许转学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以上就是笔录记下的重要内容,看完之后,我长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芮优乐问道。
我感慨道:“上次顾良还拥有选择的权力,他选择让自己活下来。而这一次,自己却变成了被选择的一方,惨遭毒手。这是不是有点一报还一报的意思呢?”
芮优乐赞同的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不过说实话,这也怪不得顾良,他们都是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迫不得已的做出选择罢了。”
刘宽不耐烦地插嘴道:“喂喂,你们两个跑题了吧。易兴兴的情报也就这样了,而顾良那边,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不是案情又陷入僵局了吗?”
“不,这可不一定。案件看似更为复杂,但实际上却趋于简单化,只是需要一根线将所有的事件串连起来。”我喃喃自语道。
芮优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句:“易兴兴今天早上就应该出院了,顾良则还是要修养一阵子才行。”
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跑开了。芮优乐他们应该会将情报汇报给詹际,但具体能查出些什么,还真不好说。接下来,我要去找李晗双,在非常规的情况下,就要用非常规的手段。
我在办公大厅找到了李晗双,直接将她拉到走廊上。
“我有理由相信易兴兴就是凶手了。”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为什么呢?”
“直觉。”
听到我的回答,李晗双莞尔一笑。然后我又认真说道:“回顾案情的始末,我们顺着多条线索找下去最后走投无路时,将目光放在了易兴兴身上,而这时他刚好作为厄运瓶案件的当事人卷入其中,自己作为被迷昏的一人,从而降低了自己的嫌疑。芮优乐说,在这次事件之后,他有转学的意愿,如果我们再不采取些什么行动,这个嫌疑人将淡出我们的视线,案件很可能会变为悬案……”
“所以呢?”李晗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理由不能稳稳站住脚,于是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我觉得在这个时机易兴兴提出转学有些太过巧合,而易兴兴确实有一定的作案条件,所以我认为,现在应该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你有没有听说过阿贝尔不可能性定理?”李晗双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什么定理?”我摇了摇头,表示脑中并没有类似的概念。
“我们普遍接触到的一次,二次,甚至四次方程,在当今的数学界都有经有限次运算便可求根得到答案的公式,而阿贝尔不可能性定理的大体意思是说,高于四次的方程一般不可能有代数解法,这样一来,便只能通过不断代入具体数值求出准确解或者近似解。虽然这个定理现在也备受争议,有被推翻的可能,但那个人曾提过一句,即使是错误的定理也并非没有价值,至少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种思路……”
“而我想说的是,我们现在似乎正面临着这一种情况,在通过常规分析以及调查取证之后,并没有直接证据推测出真凶是谁,目前似乎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而根据阿贝尔不可能性定理的具体应用,我们只有逐一假定有作案嫌疑的人就是凶手,再去考虑其动机以及犯案可能性。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我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问道:“能够将数学定理应用的如此娴熟,你说的那个人莫非是萧天赐?”
“你也知道他?是了,他是雨宗市上一任的重案组大队长,天赋异禀,声名显赫,我曾在他手下任职,学到过不少东西,至今都感觉很是幸运,只可惜……”
眼看又要提到那段往事,现在又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我适宜地切入正题:“按照那个什么贝尔的定理应用,顺着这条思路摸索下去应该没有错。”
李晗双抿了抿嘴:“你说的对,虽然易兴兴也有可能不是真凶,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扩展调查了,倒不妨往这个方向使使力,赌上一赌!”
看着李晗双的面庞,我不禁出了神。明明这是一件很不确定的事情,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光芒。
那光芒就是……希望! 魂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