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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带着董白远走高飞。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无法说服他的奶奶。
董白走后,他用了各种方法试图说服林老太太,可是,不管他怎么说,林老太太就是不肯接受董白。
他甚至说出了董白已经怀了他孩子的事情,但饶是如此,林老太太终究是不肯答应。
林老太太让林雪松在她和董白之间选择,她说,要是林雪松选了董白,她就立刻去死。
林老太太的威胁上林雪松明白了,林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董白的。
万般无奈之下,他下定决心带董白走。
“雪松,你别冲动,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董白艰难地说,不是她不想走,可她觉得,一走了之不是办法。
她不愿意林雪松为了她,抛弃他的奶奶。
林老太太的故事她听杨雨迟说过,她非常同情林老太太的遭遇。
早年丧夫,老年丧子,对这个老人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
而这个时候,她不能带走这个老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林雪松没有林老太太可以。
可是,林老太太没有林雪松不可以。
将心比心,她想象得到她和林雪松走后,林老太太的绝望。
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是禁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的。
或许,林雪松的离开,会成为压垮林老太太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能做这个罪人。
“不走,我们就不能在一起,”林雪松亲吻这董白的眼睛,“我不能没有你。”
“可她也不能没有你。”
“她会原谅我们的,等她原谅了我们,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再回到她身边。”林雪松深沉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有了孩子,她或许才不会强迫我们分开。”
这似乎是办法,但董白却觉得,这样不妥当,要是她和林雪松这么走了,以后的日子里,她就不会心安理得地和林雪松一起生活。
相信林雪松也会这样。
毕竟,她和林雪松的幸福小日子是建立在林老太太的痛苦之上的。
再假如他们这么一走,林老太太要是有个什么山高水低,那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么想着,她就坚决地摇头了:“雪松,我们不能这么做,要么想办法让奶奶接受我,要么,我离开。”
她虽然说的轻轻的,心中却沉甸甸的,像是坠着一块铅,沉重得无法呼吸。
林雪松亲吻着她:“我不许你离开,你答应过我的,不能离开我的。”
董白正要说话,林雪松的手机响了,是新来的伺候老太太的张大妈打来的。
张大妈很焦急地说:“大少,老太太不舒服,你快过来看看。”
林雪松应了一声,脸上极尽无奈。
他心里清楚,林老太太没有什么不舒服,她只是不想让他和董白在一起。
董白分明听见,推他:“快去,别惹她生气。”
林雪松深沉地看着她:“我走了,你生气吗?”
董白笑了,笑得很苦涩:“放心吧,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有难处。”
林雪松心里一阵悸动,紧紧地把董白拥进怀中,久久地不愿离去。
董白使劲推他:“快去吧,听话。”
林雪松点点头,松开了她,恋恋不舍地走到门口,忽然,他又回转身来,猛地抱住董白,疯狂地亲吻着。
董白亦是疯狂地回应着。
然而,很快,她推开了林雪松,再一次催促:“快走。”
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想让他走,她还是不停地催促这他走。
林雪松走到门口,叮嘱她:“门朝里锁了。”
“嗯。”她上前,在他的面前,关上了门,反锁了。
她掀开窗帘,林雪松的脸在窗外。
“我一会儿就来。”他说。
“嗯,快去。”她说。
林雪松走了。
窗外夜色迷蒙,董白的心也暗沉沉的。
*
麒麟园西边养心苑原本是林老太太往年夏天住的地方。
原来的院子因为死了柳花花,林老太太觉得不干净,不愿意再住了,就暂时住在了养心苑。
林雪松刚一进养心苑的大门,就看见了焦急等待的张大妈。
张大妈瞧见林雪松,急慌慌地说:“快点进去看看吧,老祖尊恼了不得了了。”
林雪松快步进了上房。
屋子里烟雾缭绕,香炉里燃烧着沉香。
林老太太坐在炕上,周围也是烟气腾腾。
林雪松蹙了蹙眉:“奶奶,这么晚了别熏香了,容易睡不着。”
说着,就走近铜制香炉跟前,想要把香炉里的香捻熄。
可是,他刚走近香炉,就感觉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他有些站立不住。
张妈连忙扶住了他,嘴里连连说着:“大少是喝醉了吗,到老太太炕上躺一会儿。”
张妈把林雪松扶到了林老太太的炕上。
林雪松已然睡着了。
张妈服侍林雪松睡好,连忙去熄了香炉里的烟雾。
这烟雾是林老太太专门燃起来让林雪松闻的,是一种让人沉醉的中草药制成的,有安眠的作用,人一旦吸入这种烟雾,就像是服用了安眠药,一直能睡十几个小时。
而林老太太和张妈事先都吃了解药,所以没有被麻醉安眠。
见林雪松睡着了,林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只要他睡着了,这事儿就好办了。”
林老太太觉得,在林雪松睡着的这个空档里,她完全可以把董白的问题解决了。
她对站在一边的张妈说:“张妈,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起早点,起来了直接把董家丫头叫我这儿来。”
张妈点点头,关门出去了。
看着熟睡的林雪松,林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慈爱,她轻轻地抚摸着林雪松的脸,伤感地说:”雪松啊,你要是还是小的时候那么听奶奶的话该多好?奶奶这是为你好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董白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董白一夜未睡。
她以为是林雪松,打开门,却看到了张妈。
张妈满脸是笑:“董姑娘,老太太让你去一下她那儿。”
董白心里咯噔一下。
为什么林雪松不来?
她跟着张妈来到了养心苑。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杨雨迟。
忽然,她心底下也明白了几分。
冰窖,杨雨迟和林雪松是有过婚礼的。
“雨迟。”她喊了一声。
杨雨迟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呆磕磕地盯着茶几上的水果盘发呆。
碍于林老太太冷漠的眼光,她没有再喊杨雨迟。
这个时候杨雨迟在这儿,代表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可能杨雨迟不好意思和她说话吧,她想。
“董姑娘,这边坐。”林老太太客气地让她坐。
她走过去坐在了林老太太身边,也就是杨雨迟的对面。
杨妈也在。
但不见林雪松。
董白更不安了。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