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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松不再说话，而是不停地亲吻着董白的脸颊，亲吻着她的额头，亲吻着她的眼睛，亲吻着她的嘴巴……好像永远不知疲倦，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表达他钟爱着董白的心。
是的，他爱着这个叫做董白的女子，爱到了骨髓里，爱到了生命里。
不知吻了多久，林雪松才停了下来，凝望着眼前不甚明晰的董白的脸，略带伤感地说：“雪儿，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别这么说，是我太自私了……”董白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羞赧地低声说。
“我欠你的更多了……”林雪松吻住了董白的额头。
“别那么说，这是互相的，谁也不欠谁的，”董白深情地凝视着林雪松深邃的眼睛，颤着声音说，“我，谢谢你。”
“谢我？”
“嗯。”
“谢你成全我，”董白低低地说，“让我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我感到很好很好……”
说到这儿，董白有些气喘，林雪松以为是自己压了董白，翻身想要下来。
董白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我只想这样……”董白闭着眼睛羞涩地说，“别离开我，别离开……”
她好像在一个梦中。
林雪松也就依了董白，却忽然好心酸。
“咦，你怎么突然这么轻？”董白诧异，明显感到林雪松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了许多，她知道，林雪松是练过武术的，猜测他一定是用什么武术功力减轻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我怕压着了你。”林雪松宠溺地亲了一下董白，笑着说。
“不，”董白把林雪松的腰往下一摁，“我喜欢有重量的你，压着很踏实。”
“是吗？”
“是的，虚飘飘的没重量，让人感觉是在做梦，不踏实。”
“现在呢？”重量又恢复了。
“现在，很好，雪松。”董白凝望着林雪松，语调柔柔的。
林雪松侧过头，枕在董白的肩上，偷偷揩掉了眼中的泪水。
“你现在变俩脑袋了。”他笑着说。
他想借逗趣的话来抵御不断侵袭而来的悲凉感。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美好了，但他知道，这美好不会太长久。
笙歌散尽，留下的或许就只是无尽的凄凉了。
听了他这话，董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背，轻柔地说：“我记得我在一本书中看到过，书中说，人本来是俩脑袋，四只手四条胳膊四条腿，后来上帝觉得这样的人太强大了，就把他分成两个人，于是，我们就开始在茫茫人海里苦苦寻找我们的另一半，一旦找到，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她的声音是那么那么的好听，如轻灵的古筝弹奏曲，听得林雪松如醉如痴，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董白：“咱俩是一个人吗？”
尽管视力模糊，但他感觉得到，此刻的董白非常非常美。
“那还用说，傻瓜，我们现在就是一个人了。”董白撒娇似的小声说，“从今往后，不许对我吼了，对我吼，就是对你自己吼，我活着，你也就活着，我的生命有多久，你的生命就有多久……”
她有意偷换概念，她就是要这样和死神抗争，是的，我董白活多久，我的雪松就必须活多久。
我没有做过亏心事，没有害过人，没有伤过物，上苍啊，你不能对我这么残酷……我宁可折去一半的寿数给我心爱的人，可以吗？
可以吗？
如果真有死神存在，她要去问问他，可不可以这样？
“想什么呢？”林雪松亲吻着她问。
董白微笑，轻轻唱起：“陪你上山下海，陪你黑夜白天，快乐伤悲都无所谓……”
她的声音甜美而忧伤。
“雪儿……”林雪松再次将她拥在怀中，“我现在死了，也知足了。”
“我也是。”董白把脸轻轻地在林雪松的额头蹭着。
此刻，两个人真的成了一个人，亲密无间的一个人，低声说着融融的情话。
他和她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
“雪松，你相信有来世吗？”
“不相信。”林雪松违心地说，他怕他离开后，董白会做出傻事。
小时候，奶奶曾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对情人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在一起，于是相约一起去赴死，两个人约好都不喝孟婆汤，只有这样，才能带着前世的记忆在来世寻找对方，然而，最终男的没死成，女的死后成了孤魂野鬼。
他怕，怕他死后，董白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他不想看着董白的生命以那样的方式终结。
奶奶还曾告诉过他，自杀属于非正常死亡，是不会进入轮回的。
“一点也不相信吗？”董白有些不甘心地问。
“不相信。”林雪松更加坚决地说，为的就是断了董白的傻念想。
可是，记忆中，前世的画面却如潮水一般涌来。
第一世，东汉末年，公元192年，即永汉三年，残酷的杀戮中，她为护他，中乱箭而亡，他亦亡……奈何桥边，他拒喝孟婆汤，毅然跳入了虫蛇满布、腥风扑面的忘川河中……千年的水淹火炙后，他得以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进入轮回。
第二世，明末清初，贵为皇帝的他，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她接到宫中，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并曾多次意欲封她为皇后，却因大臣阻挠未能如愿。他在她的册封典礼上，颁布诏书，大赦天下，这也是前所未有的。
情深不寿，年仅22岁的她于顺治十七年病逝于承乾宫，他在为她写下长达四千字的《端敬皇后行状》后，毅然舍弃江山，遁入空门。
第三世，公元2016年，阴差阳错，不是新郎的他出现在了她的新婚夜……
记忆中的那个叫董白的女子，始终没有和他长久厮守，这或许就是命数吧。
已经将近千年，他依然没有和心爱的女子做成夫妻。
世上还有多少个千年？
林雪松闭上了眼睛，眼角渐渐涌出了泪水。
董白吻了吻林雪松的眼泪，微笑着说：“别难过，不管有没有，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了，你余下的生命，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陪着你的，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把我们的一天过成一世。”
“雪儿……”
“雪松……”
夜，寂静。
雪落无声。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