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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松看了一眼暴跳的杨雨迟,附在董白耳畔,低声温柔地说:“你醒来,你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当妈妈,没有当奶奶,生命只有这一次,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世间这么美好,春天我陪着你去看花,夏天我陪你去看海,秋天我陪你去爬山,冬天带你去看雪……”
他的睫毛上挂上了泪珠儿。
但他始终没有说“我爱你”三个字。
然而,尽管如此,这呼唤还是起了效果,只见她眉毛轻微地剪动,试图要睁开眼睛,而她的嘴里却是:“妈……”
沉睡的心底,终于明白——世上只有妈妈好。
爱情靠边站。
“妈……妈……”凄楚哀婉的声音飘荡在大厅里,穿透了冰凉的心,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落泪的。
杨雨迟情不自禁地将脸贴在她发烫的额头上,含着泪唏嘘道:“妈在呢,妈在呢……”
其实,董白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从她一剪一剪的眉毛可以看出,她努力地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林雪松起身大步走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任泪水肆意横流,一种相通的苦痛噬咬着他的心……
杨雨迟擦擦眼泪,打开大厅门,一眼看见那个机灵小子,就问他:“有吃的吗?去拿一点,最好是稀粥。”
那小子应一声,一溜烟地跑了,很快,他端来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眨着眼睛望着杨雨迟:“这个成吗?”
“这啥呀?”杨雨迟扶着董白问他。
“黑米红枣糊。”
“太稠了,再兑点开水。”
“嗯。”
杨雨迟用小勺给董白喂稀释后的粥,却怎么也喂不进去。
昏迷状态的董白牙关紧闭着。
她放下碗和勺子,用注射器吸了一管温热的米糊,从第一臼齿缝儿里注进董白嘴里。
当人牙关紧闭时,这是对昏迷病人除鼻饲之外的另一种喂食方式。
喂了150ml米糊,又喂了些温盐水,算是给董白漱了口。
杨雨迟的心也就没那么焦躁了:血液也补充了,食物也补充了,虽然还没有清醒,但至少说着呓语,说明她还活着,还有希望。
“人呢?!”杨雨迟环顾四周,准备让林雪松送董白去医院。
机敏的小子朝卫生间努了努嘴。
杨雨迟冲进卫生间:“你躲这儿来了!赶紧送我们去医院!”
她有点讶异,因为,她看到了林雪松一脸的泪水。
他有点窘迫,连忙拧开水龙头洗脸。
“你别流那鳄鱼的眼泪了!”她想拿这话挖苦他,却说了另一句:“真是富家公子哥儿,抽你那么一点血,就痛得要哭?德行!”
她在替他化解尴尬。
“不用去医院了,我会安排她休养的。”他沉着声说。
怕杨雨迟不答应,他又说:“放心,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的。”
杨雨迟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传来了李妈急切的声音:“雪松,你快点过来,老太太这儿又发火了。”
林雪松沉默着挂了电话,抱起了董白。
“你来照顾她。”他转身对呆愣的杨雨迟说,他已经不希求杨雨迟能去看老太太了。
杨雨迟叹了一口气:“我去看老太太吧,你再找个可靠的人照顾她吧。”
她相信林雪松会把董白安排得很周到的。
林雪松诧异地看着杨雨迟,好像不相信杨雨迟会说出这话。
“你把董白安排到清净一点的地方休养,我去看老太太。”杨雨迟又重复一遍。
“谢谢你,雨迟。”
“别谢我,看在你救董白的份儿上。”
“你一定要照看好她。”她临走时,又叮嘱一遍林雪松。
“放心,没有谁再敢伤害她一丝一毫的。”
杨雨迟点点头,快步走出大厅,走向后院。
刚走过一座假山,她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跑来,刚一转身,整个人就被推倒在地。
倒地的刹那,她用手支住了身体,只觉胳膊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哎哟一声,前所未有的痛感袭击而来。
她看到了一双鞋,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还有细长腿。
她听到了柳飘飘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谩骂声:“死胖妮,……”
“我的胳膊……折了……”她痛苦地呻吟着。
不知何时,林雪松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柳飘飘当即停止了谩骂,跑过来搀扶杨雨迟,还现出一脸担心的模样:“雨迟,你没事吧,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慢一点不行吗?”
杨雨迟没看到林雪松,还以为柳飘飘疯了,这都说的什么呀。
但一抬头,看到林雪松,她明白了,柳飘飘没疯。
她也顾不上自己了,连忙问林雪松:“董白呢?你怎么不守着她?”
林雪松走过来,蹲在杨雨迟身边,握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捏,脱臼的胳膊肘就归位了。
“放心,有人在看护她。”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柳飘飘,扶起杨雨迟,扶着她走向林老太太的院子。
刚走进林老太太的房间,就看见了一脸愠怒的林老太太。
“胖丫头,一早晨起来不来看看我,我气死了也吃不到你做的早餐了!”
杨雨迟听了林老太太这话,再瞧瞧林雪松,猜测林雪松一定是对林老太太讲她这会儿是在做早餐,就笑着道歉:“奶奶,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
林雪松怕杨雨迟说话露出破绽,连忙说:“奶奶,你别责备雨迟了,她刚才摔了一跤,把胳膊摔错卯了。”
林老太太一听就着急了:“不要紧吧,我看看。”
为了配合林雪松,杨雨迟皱着眉做出疼痛状走过去。
“胳膊还上了吗?”林老太太问林雪松。
杨雨迟点头:“还上了。”
林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胳膊,心疼地问:“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疼。”
林老太太责备林雪松道:“你以后可得把胖丫头给我看好了,哪里磕了碰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不会再磕了碰了的。”杨雨迟勉强装出笑脸,“是我不小心碰的,不怪他。”
“雨迟,来,坐下。”
杨雨迟坐在了林老太太身边。
“雪松,你也来。”
林雪松坐在了林老太太的另一侧。
林老太太把他的手拉到杨雨迟的手心里,望着杨雨迟:“胖妮,雪松命苦,五岁多就成了没娘的娃,往后,往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就多担待着些他。” 我心赎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