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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章：比较
翌日。
纯安王段筠第二次进入平安王府。而他这次要拜见的人不是段珉，而是平安王妃南衣。
见劝说不动段珉，他便把主意打到王妃的身上来了。心想既然他们夫妇二人感情深厚，枕边风的力量就更不容小视了。只要能说服王妃动心，赞同他的计谋，到时再由她来劝说段珉，事半功倍。
古往今年，历朝历代，有多少君王将相、能臣义士都不免听信妇人之言，或是谋得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福泽后代。或是行差步错，身败名裂，被时人后辈耻笑。
而对于如何说服王妃南衣，段筠胸有成竹。料定对方不过是一名妇人，又出身勾栏酒肆，必定见识浅薄，目光短视，不足为虑。只要多许之钱财布帛之物，对方必然动心，对他所提条件无不应允。
毕竟，他昨日亲眼所见，平安王府已经破败如期，贫困交加，要靠着典当财物勉强度日。
料想这世间之人，谁又不向往安逸荣华的生活，更何况是原本便过惯了纸醉金迷日子的平安王妃南衣。
所以，纯安王段筠也不用人通报，从偏门进了平安王府之后便往后院而去，走到段珉与南衣平日起居之所门外，才拿出拜帖叫下人递交给王妃。
下人昨日见过纯安王，自然不敢怠慢，忙进去禀告女主子，请南衣的示下。
南衣此时正对镜梳妆，闻言望了一眼兀自酣睡在床的夫君段珉，叫那下人放下帖子，先出去招呼客人去偏厅喝茶。
她自然知道段筠不会喝平安王府的粗茶。不过，她明白那人清早过来，想必也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有着其它目地。
不过，她也不着急着去见纯安王。既然此人自己找上门来，就说明他有求于她的夫君。此时着急的是此人，她却不能表现出一丝焦急来，一定要沉得住气。
虽然，平安王府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容乐观，需要像纯安王这般有财势之人施出援手，拉他们一把。
但是，南衣也深知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平白无故的，纯安王为何要帮助他们平安王府。所以，纯安王必有所图。
南衣在贴身侍女的帮助下，仔仔细细地梳好了髻，插上她为了进宫面圣而留下的步摇（其它的头面首饰都进了典当行），穿上她最好的绯红织绵绣衣……
她的神情冷凝，眼神坚毅，面容严肃庄重。仿佛她此去不是去见她夫君的皇弟，而是身披盔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准备上阵杀敌的将军一般。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已然猜到纯安王来找她的用意。而她此番去见他，正是要替自己的夫君来确认这位小王爷有几分诚意。此人究竟是真心愿意与她夫君共攘大事，还是只想利用平安王的名头，把段珉当成垫脚石，利用完了便一脚踢开。
她要确认，此人能否信任，值不值得合作。
“让王爷久等了！”
南衣袅袅而行，似弱柳扶风一般从走进偏厅，直视着室内的纯安王，侧首拜了拜。
“嫂夫人，有礼了！”
段筠见到来人，怔了怔，才忙站起身回礼道。
好一个端庄妍丽的女子！
他虽然听说过皇兄段珉的王妃出身青楼，姿容不俗。但想来也不过是浮莺浪蝶，花枝招展，媚俗不堪。未料却是如此端庄秀丽的女子，不骄不媚，直似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
而且，此女身上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温柔沉静气质，更是难能可贵。
“不知王爷贺临敝府，有何见教？殿下他昨晚多饮了两杯，此时晨睡未醒。若是王爷有什么紧要之事，可告知于奴家，代为转达！”
南衣面对着纯安王毫不避讳的打量目光，丝毫不见慌乱，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方在打量着南衣，她也在不露痕迹地悄悄观察着对方。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器宇轩昂的贵介公子，锦衣华服，神情矜贵倨傲，通身上下无不彰显着他的王候贵胄身份。
而且，此人身上散发着自信从容，志气满满的信心，仿佛只要是他想要的，伸出手就一定能够到，无往而不利。
这种气质，是她的夫君段珉身上所没有的。即使是当初他与大皇子段誉争夺储君之位占着上风的时候，她也未从他身上见到这种气质。
此时的南衣隐隐约约有一种直觉，这种气质也许能让眼前这名比她的夫君年幼好几岁，面庞中尚有一分稚气的小王爷得到别人不敢想，也得不到的东西。
“本王不是来找皇兄，而是专程来找皇嫂你的！”
段筠笑了笑，双掌相击，轻拍了一下。
屋内原本只有他们二人，此时却凭空出现四名手捧金漆描花盒子的汉子。
这四人就那样站着，八只眼睛平视着前方，不动也不说话，仿佛他们就只是搹置木盒的架子一般。
南衣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面色微变，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她刚才见到纯安王拍手，想必就是发出信号让四人现身，心中料定这些人是纯安王的手下。
果然，段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上前去将四个手里捧着的木盒打开，展示给南衣看。
“本王此次仓促北上，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还请皇嫂不要见怪。”
段筠说道。表明这四个木盒里的东西都是送给南衣的见面礼。
南衣侧目望过去，只见第一只盒子里装着猫眼大的珍珠，圆润光滑，总共有二三十枚之多。
南衣见过更大更好的珍珠，所以没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地计算了一下这一盒珠子能值多少钱。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到第二只盒子里装着一叠银票，都是汇丰银号发行的二百两的大钞，全国通兑，现兑现用。
南衣纤纤素手略微翻了翻，猜测这一盒总也有上万两银票了。心想这纯安王倒是位不差钱的主儿，出手倒是阔绰的很。有了这些银票，平安王府至少可以捱过今年冬天了！
“啪！”
南衣合上木盒盖子，转身，没有去看剩下的两只木盒。她轻声说道。
“王爷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