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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师就在此,姑姑看吧。”淑妃对这位姑姑并没有好脸色,就是木犀也不想对着她露笑脸,只作个木头,任由她看。
“把手腕给我,摸摸脉。”姑姑竟然搭上了木犀的手腕,半响之后才道:“木犀姑娘身娇体弱,恐怕也是医者不自医吧。”
木犀抿嘴一笑,“可不是,正是医者不自医呢,不然这宫里还有我什么事。”
皇后派来的姑姑大怒,拂袖而走。待她一走,淑妃笑的差点栽到桌子下头,“你也太损了,哈哈哈,皇后娘娘肯定要气疯了。”
古家医药双绝,医圣排排走,却对后宫无子束手无策,可不就是医者不自医吗?
淑妃大笑一场,木犀却跟一堆贵人斗智斗勇的累了。去了给她安置的屋子,用清水服了一颗丸药。过得片刻,待手腕上现出一根黑线,拿戒指里的金针挑破,挤出一线黑血,才住了手。
谁也不会想到,方才的姑姑拿个脉的功夫,已经在她身上下了毒。真当是动作好快,手段好高。
“古雨瀞,当上了皇后就这般性急,早前的冷静蛰伏,谋定而后动都抛到脑后去了吗?”梅青黛看着碗中挤出的黑血,默默用一根玉管装好。
第二日,正在列清单的木犀忽然丢开书笺,对伺候自己的宫人说道:“我要去御花园,当日媛嫔滑胎的地方。”
请示过淑妃,宫人带路,御花院里种满了牡丹,此时正是花开之时,脸盆大的花朵,争奇斗艳,开的一团热闹。
“就是这里。”宫人一指,正是一颗牡丹花下。
怀中玉管一出,倒入牡丹花树之下。自然是趁着宫女没注意的时候倒上的,木犀又在花园里走走停停,似乎对牡丹花特别的有兴趣。追着问这宫里,可还有地方有。
“皇后娘娘酷爱牡丹,所以宫中多有种植,除了御花园,不少娘娘的宫里也种着。”宫人觉得这不算什么忌讳的事,也就含着笑一一说给她听。
木犀笑眯眯的,“多谢姐姐。”
牡丹花开富贵荣华,如今你真个富贵荣华了,你心里,可开心。你的开心,踩着梅家堡上百人的血肉,你真的以为这牡丹花开不会变成索命恶鬼吗?
我说牡丹花开就是索命恶鬼,你觉得这份礼物如何呢?
木犀看过的这株牡丹,好端端的开着花,花期正当时,却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一株枯木。从花到叶,再到枝干,通通变成了黑色,枯萎的象一株干尸。放在春日正好的花丛中,显得的是那么扎眼。
也就不怪早起的宫女看到后,吓的尖叫。也不怪众人难看的脸色,更不怪媛嫔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淑妃私下问木犀,“香师可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擅长下毒。”
淑妃傻了,真的是中毒?
这么多年,后宫无子,有人传说是诅咒,梅家人发下的诅咒。也有人传说是皇后在自己没有生下皇子之前,不会让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怀孕。还有人传,皇上本身就有问题。
最后一个传言相信的人极少,因为后宫的女人,御医以及古家医圣都可以证明皇上龙精虎猛,绝对没有问题。
前两个言之凿凿,各有拥趸。
照木犀所言,难道真是皇后下毒?皇后出自古家,医药双绝的古家,她自己就是医者,下个毒想必难不倒她。
谣言象风一样,席卷整个后宫。太后大怒,下令皇贵妃彻查。木犀对着崔姑姑的询问,老实回答,“民女进宫,身无长物,换下来的衣裳都有人给我收拾起来了。而民女上交的材料清单,还未发到民女手上。下毒,至少要有毒可用吧。至于去看媛嫔滑胎的地方,难道,各位娘娘就没有特意去看过,我当然也要看看她是怎么着的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崔姑姑倒没有怀疑她,她现成的手艺,只要呆在宫里给这些娘娘调理好了,有那么三五个怀上的,所得赏赐,恐怕这辈子都吃不完。何必趟这种浑水,她看着也不像疯子。
“民女不擅毒。”木犀摇头,表示坚决不趟这趟浑水。
“听说国公府的大夫人进宫了,香师不去见见吧,好歹也对你有恩。”
木犀在心里笑,崔姑姑和皇贵妃简直一模一样,说了半天前头的全是废话,真正想问的,其实是最后一句吧。
嗤笑一声,“崔姑姑这话可真新鲜,没来之前听人说宫里的贵人不一般,如今我可算知道了,连想法都和宫外头的人不一样呢。在宫外头,医治了病人的医者,哪怕得了诊金,也有病人自觉承了他的恩,还有立长生牌位的呢。怎么到了宫里,病人反正有恩医者,怎么,被人救了命,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有反过来叫病者感恩他吗?”
在这些贵人眼里,她木犀就算治好了国公爷又怎么样,国公府反而觉得是木犀受了国公府的赏识,她应该感恩国公府才对。
木犀强有力的打破了这些人的幻想,我治病,我收钱,天经地义。你们付银子,天经地义。我是香师,不是为谁效力的香师,更不是受谁赏识的香师。我就是我,你信则有,不信则无,简简单单,清清白白。
崔姑姑的话也传到了太后的宫里,大夫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悲愤道:“娘娘,此女实非善类。”
“那又如何,总要等到哀家抱上孙子再说。”太后也不喜欢木犀,也许是一种直觉,她对于这种背挺的太直的女人,都不喜欢。让她想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也是把背挺的这么直,还敢站在皇儿的身边,幸好她已经死了。
大夫人哭哭啼啼回了国公府,木犀被淑妃留在宫中,明知道杨家有人进宫,连面都不见。还大言不惭的说,跟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感情国公府做了这么多事,竟一点功劳都没有。后宫有出,就全是木犀一个人有功。这一点,叫国公府怎么能接受。 天下第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