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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谦，护士已经请过来了，你看看要不要让……阿姨包扎一下。”
何冉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也正是这叫声，把顾若谦从回忆中揪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顾乐玫依旧伏在墙上，这样的姿势，与当年护着他的姿势如出一辙，也正是如此，他才屡次逃开那些毒打。
那是一个母亲才有的坚持的姿势，那时他实在不懂，眼下却是懂了。
顾若谦起初只是一怔，后来也让开让护士过来处理。那护士小姐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场面会这样难办，她虽是端着托盘，但也不得不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等到鼓起勇气去扶人的时候，还被轻推了一下。
“让开。”
这一声掷地有声，那护士自然脸上也挂了难堪。顾乐玫这时才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转过了脸，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
“抱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
顾乐玫说到这里，倒也停了，在场的人很明显都知道她说得是谁，于是眼睛虽是管着，但也忍不住朝着顾若谦那里飘去。
母亲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倔强而自持，想来刚才的撞墙之举，也是因为被那句话逼到份儿上了。
此时正坐在那里任由着护士动作，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她一直虚虚扶着头，很明显是有些眩晕的样子。
这样的母亲确实很熟悉，又回到了顾若谦记忆中的样子。在记忆里，那个酒鬼也很快去世，他们母子这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而一向包容至极的母亲，却一反常态，对他要求十分严格。至于对自己，则是更狠，记得一段时间，连日工作二十个小时也是有的。
只是等他需要什么，却也是能及时拿到最好的。
当真是，与现在的模样如出一辙。
可偏偏是，他就吃这一套，而且是毫无办法的那一种。
“那先就这样简单处理一下，如果后续有头晕或者一切其他的症状，请去相关的科室检查。”
这边护士处理完了倒也小心翼翼地走开，也正是因为她的离开，这里的气氛转瞬间便会恢复了之前的僵直。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等休息一会儿之后去做检查？”
因为已经包扎过的缘故，顾乐玫的额头那里贴着纱布，至于墙上的血，也已经有人过来处理。
顾若谦明白不能一直像是这样僵持着，于是只好伏低身子，因着这样的姿势，一双手自然就搭在对方膝上。
顾乐玫也没有拂开，只是这样淡淡看着他，但是眼中的神色，却也十分坚定。
“不必。”
“那您要怎样？”
顾若谦就着这样的姿势问她，语气里带着的是他自己都能感觉到的无奈。
“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样，说过的话，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这样的态度已然足够明显，那就是完全没有和解的可能，顾若谦自认自己近几年为了达到目的已经算是不折手段，但是对上自己的亲妈了，还是毫无办法。
“那这件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到了这个地步，顾若谦也只能是施展拖延时间大法。他缓和了神色去扶人，但是因为姿势的缘故，居然就此被拍到了肩头。
顾乐玫本来也是气急，这样动手挥了一下连自己也有些吃惊。只是她的手虽然很快就收回去了，并不代表其中尴尬的气氛也就此收了回去。
何染柒现在就站在边上，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全数看到了。她和旁边的苏丽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诧。
“若谦你……”
不过即便是惊讶，对于顾乐玫来说也只是一瞬而已，她朝着眼前伸手，看起来是想去摸顾若谦的脸，但是伸到半路了，还是就此收了回去。
之前的那记巴掌威力不容小觑，即便现在顾若谦已经戴着口罩，但是从边沿的地带，还是能看出红肿。
何染柒看了几眼，不知怎么的，顾若谦也偷来无奈的一瞥，两人就此撞上，下一刻，何染柒就瞬间移开了。
然而吃惊的还在后面，何染柒正想着要不要就此离开，却看见顾若谦就着当前的姿势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染柒之前自己写那些人设的时候也会加上这么一句，可是这样的一幕，就着“咚”的一声响就发生在眼前。
“顾若谦……”
“你……”
何染柒先是惊叫了一声，本打算上前去拉人，可是自己倒是被苏丽拉住了。而顾乐玫自然也第一时间去拉人，只是她到底是一个女人，又如何能与打定了主意的儿子相比，这样一拉，自然是丝毫不动。
于是她只能是气急败坏地喊了一个“你”字，就此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眼下是剧本里的某一个情节，那真是放在高潮处也丝毫没有违和之感，但是眼下生生发生在面前，何染柒除了惊呆一时之间居然也毫无对策。她只是生生楞在了原地，这时，跪在那处的顾若谦却动了。
“你是我母亲，可染柒是我妻子，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想任何其中的一方站在对立面上。当年的婚事您都没有反对，那现在又是做什么？”
“再者当年的事情到现在确实还没有定论，您如果一直做无谓的挣扎，又有何用？”
“更何况家中出了变故，如果不是苏阿姨一家暗中帮忙的话，儿子也走不到今天。她说的话，也一定是肺腑之言，再者现在染柒她爸爸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您再追究，又有何用？岂不是徒增烦恼？”
顾若谦跪在那里，整个背部似乎都弯成了一张弓，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到目前为止所能做出来的最低姿态了。
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亲生母亲决裂自此，还口口声声说不是被对方灌了迷魂汤？
顾乐玫本来只是觉得头晕，眼下却觉得自己要被气炸。
她冷眼盯着对方几眼，只是碍于力气不够倒也没有挣脱，于是只能就着眼下的姿势拨出一个号码。
“刚才的那些解释，你还是留着自己听吧。” 男配上位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