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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常有福连声道：“大人请随我来！”
刘瑾怀三人起身，随着常有福往后院走。后院只是木栅围成的一个圈子，依着常家的房子围成，只有十几步宽，对面便是邻居家的院子。
说是灵堂，但并没有搭席棚。棺材就停在院中，盖着棺材盖。黑漆漆的木头，看起来薄而粗糙。棺材前头摆了一张方桌，上面有灵牌和香炉、供品。地方还放着一只烧纸盆，里面尽是碳灰，还有些未燃尽的纸钱，盆外也乌漆漆的。
对面人家的大门紧闭着，不知是因为春寒料峭，还是因为忌讳着灵堂。
三人走进棺材，张方旭和常有福合力推开了棺材盖。其实这种薄板棺材不似楠木棺材那样沉重，并不需要两个人使力。棺材盖被推开，斜搭在棺材上，露出空空荡荡的内里，常家这种贫苦百姓人家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奢侈的陪葬品，不过是几件老人家平时穿的衣物，还是老二和老三兄弟俩挑拣剩下不能穿的。
三人围在棺边伸头往里面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可疑。尸体在里面放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被人偷走了，棺材里也没有什么异物。
看了一会儿，刘瑾怀对张方旭试了个眼神，张方旭便将棺材板往回推，常有福看到立即上来帮忙，两人很轻松地将棺盖重新合上。三人跟着常有福往回走。
“你家里现在又几口人呀？”叶溪亭问常有福。
“哦，现在有......”常有福顿了顿，似乎在心里默默数了数人头，方道：“五口人。我和我娘子还有儿子，二哥和二嫂膝下无子，老娘前几年就死了，娘死了之后，大哥就带着大嫂个外甥外甥女去大嫂娘家生活了。”常有福为自己说出“膝下无子”这么有文采的词暗自窃喜。
四个人回到了屋前，常有福刚推开门，里面便有人走了过来。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上都穿着孝服。女子身后的房门刚刚关上，方才门边在空中划出的弧度都被正好开门进来的四个人看到。
女人和孩子应该是以为刘瑾怀等人已经离开了才出来的，见到他们又回来了露出惊讶的表情，显出些猝不及防的慌张，女人急忙望向常有福，眼神好像在询问他应该如何是好。
常有福也怔了一下，随即介绍道：“这是我娘子和孩子。”又对女人少少年说道：“快拜见大人！”
女人匆匆行了礼，起身之后手足无措地立着，不知该不该退回屋里。
张方旭面上没什么神情，他站在刘瑾怀身侧，并不多言也不多做任何的表态，只在需要他出力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站出来，其余时候都默默伫立。
刘瑾怀和叶溪亭此时面上神情有些变化，在常有福看来有些古怪。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女人身边的少年脸上。
这个少年他们见到过。起初只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没有想起，但转念一想，立即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幕情景，当时这个少年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在柜台前红着脸祈求坐堂的年轻郎中快去他家看看他爷爷，爷爷心痛得厉害！
没错！这个少年就是当日在济世堂将孙士继拉走出诊的那个孩子！
时久久从花园回到别院，对南央说了方才的事。
“什么？她们竟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害你性命！”南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她们不怕被发现吗？好歹你也是客人，是跟着大人一起来的！敢谋害官家的人，难道她们不怕死吗？”
时久久闻言，忽然想起不知是谁曾经对她说过，“别以为你自己很重要，你不过是个官府里的丫鬟罢了！你还真当你死了，官府会不遗余力地追查凶手吗？”
或许二夫人主仆也是这样想的。“我不过是个丫鬟罢了，就算大人觉得我死得可疑，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丫鬟和孝文侯翻脸！”
南央沉默地垂下眼帘，随后低低叹了口气。
“不过她们既然能这样不顾一切地要置我于死地，一定有甘冒奇险的理由。”时久久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道：“那天我看到的男人一定有问题。”
时久久将茶杯举到嘴边，缓缓地抬起杯子，小口地喝着。
南央半垂着眼帘，思忖片刻，道：“你说会不会那个男人并非是夏荷的情人，而是......”
时久久眼角看向南央，道：“二夫人的？”
南央点了点头。
“有这可能。”时久久放下茶杯道：“确实很有可能。若不是又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也不至于要杀我灭口。一个丫鬟和男人私通，最多就是坏了名声，或是被赶出侯府，还不至于为此动手杀人，而且我看那夏荷也不像是将名声砍得比性命还重的人！最重要的是，若这单单只是一个夏荷的事情，她完全没必要插手，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丫鬟杀人。但是如果和那个男人私通的不是夏荷，而是二夫人，那么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你还能记得那男人的样貌吗？”时久久蹙起眉头，道：“十分模糊了，只记得是个身材匀称之人，当时我也没有十分留心他的样貌。若是再见到或许还能认得出来。”
“你们在聊些什么？”屋外传来秦双宜的声音。时久久和南央都吓了一跳，顺着声音转头去看。
秦双宜抱着双臂站在窗边，半开的窗子露出她半个身子，脸上神情有些古怪，看起来严肃阴沉，但隐隐透着一股子令人忧心的惶惶之色。
“没，没说什么！”时久久有些慌张。方才她和南央说的话其实并不怕秦双宜知道，只是如果细究起来，她们所讨论的事情，若是不将她用异能看到夏荷和男人私会的部分说出来，根本没法将事情解释清楚。
好在秦双宜似乎没有听到这一部分，也对她们二人聊的事情并不真正感兴趣。
“我可以进来吗？”秦双宜冷淡的问道，以一种不在意到近乎傲慢的态度，道：“我的房间有些冷！”
“缺炭了找侯府的仆人要！”时久久并不想让她进来，道：“告诉我们也无济于事！”
秦双宜并没有如她的语气和神情一般冷傲地转头就走，而是默默地从窗边消失，然后不顾时久久显而易见的拒绝，推开她们的房门走了进来。
时久久和南央无奈而又奇怪地对视了一眼，又都将目光投向进来的秦双宜。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