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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久看了看前方,两条小巷相对而来,在百步外汇在一处往前延伸开去。白雪落满屋顶,街上的积雪被人清扫堆积在墙角路边,上一次望见这片街市是在海婆婆的房中,彼时初雪厚厚覆盖街面,叶溪亭和陆令伯趟着积雪转进那边的巷子里。
这里离楚范两家很近。
时久久道:“师爷要去楚家?”
叶溪亭笑道:“姑娘聪慧。”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朝朝巷子里走去,穿过这条街,便是楚家了。
两人敲了门,不多时,门开了,楚王氏站在门内,见到外面的两人,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恍然想起面前之人是府衙来查过案子,登时变了脸色,眸中划过惊慌之色。不过只一瞬,楚王氏便镇定下来,抿了抿嘴角,强笑道:“呦!两位大人怎么来了?有事吗?”
叶溪亭和时久久对视一眼,道:“大嫂,我们是为案子而来的,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这个......”楚王氏面上露出为难,她并不想让他们二人进屋,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吱唔道:“家里乱得很,实在失礼。案子的事大人已来问过多次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叶溪亭还未开口,一旁的时久久冷冷道:“案子尚未结,你的小姑尸身还厝在义庄没有入土,官府便是不来登门,事主不也应该每日跑到衙前泣请吗?怎地还嫌官府来得勤了?”
楚王氏被她说得脸上时红时白,哑口无言地望着两人,眸中惶惶然,身子却依然挡在门口,并无半分让他们进屋的意思。
此时,院门屋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正是楚家老二楚云海。他穿着麻布棉袍,方巾扎头,一副书生打扮。时久久和叶溪亭见有人出来,头探头向里看去,楚云海也看到了门外之人,不有愣了愣。
叶溪亭和时久久看到楚云海也是目光一滞。
起先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不过楚云海整齐的穿戴却隐隐给人一种凌乱的感觉。细看之下才发觉,原来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厚棉袍,直垂至脚踝,上身还穿了件夹袄。这本无不妥,通常若穿着厚实的棉袍,便只能穿件薄夹袄,一来美观保暖,二来起坐舒适。而此刻楚云海穿在身上的则是一件十分厚实的夹袄,虽与棉袍同色,看起来却并不协调,一来颜色相近起不到装饰作用,二来两件厚实冬衣穿在一起,臃肿难看不说,行动也十分不便。
时久久与叶溪亭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了然,应是楚云海随手抓了两件衣裳,胡乱套在一起。而且定是刚刚穿上,否则如此不舒服的穿戴,他一定早就换下来了。
叶溪亭笑着,拱手道:“既然不甚方便,我们便不打搅了,改日再来。”说完与时久久转身便走。
这话说得十分平常却也分外难听,楚王氏闻言只觉得无地自容,在后面发急地伸手想唤住他二人,却张不开嘴,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最终还是垂了来,她紧咬下唇,探出头来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才关上了院门。
“你说......”时久久余光瞟这叶溪亭,欲言又止。
叶溪亭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猜疑,不如我们找人打听一下。”
“找人打听?”时久久微张了嘴,四下里看了看,道:“这要如何打听呀?”
叶溪亭抬手一指前方,不远处便是热闹街市,店铺林立,街前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其中有一间小茶肆在街心处,木棚搭得算得上讲究,还添置了一些仿制粗糙的廉价文玩字画,配上满室水雾氤氲,轻烟袅袅,倒还真有几分只可远观的古朴雅韵。
“我们到那里喝杯热茶吧!”叶溪亭道:“天气寒冷,姑娘在外行走这么久,身上一定聚了许多寒气,进去吃点热茶暖和暖和吧!”说着便朝茶肆走去。
时久久知道他是准备去那里“打听打听”楚家的轶事,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茶肆掌柜的见来了客人,便热情低迎了二人进来,找了个中间人多的桌下坐下。
“二位客官要壶什么茶?”掌柜的满脸堆笑。
叶溪亭道:“龙井。”
掌柜的道:“要不要来点点心?本店招牌糕点芙蓉香雪酥,好吃得很,许多客人都是奔着这糕点来的。可不是每天都有,今儿刚巧做了,转眼就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一盘,两位客官要不要尝尝?”
叶溪亭微笑颔首,道:“既然如此便要一盘吧!”
“好嘞!”掌柜的满面笑容地转身走了,不多时便端来了点心和茶水。
叶溪亭给时久久倒上一杯,自己也到了一杯,浅呷了一口,心道:“嗯,果然是去年的旧茶还兑了高碎,很符合这小茶肆的装潢风格。”
他们二人四周都坐着客人,尽是些年逾四旬的男子,三三两两聚在一桌上,磕着瓜子喝茶聊天。话题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娃娃读书用功可先生就是不喜欢,脑子笨得紧,谁家的小媳妇长得骚,一看就不是安分东西,不知给家里的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叶溪亭听了半晌,也未有人提起楚范两家的案子。这案子不过过去了四五日,便不再有人提起,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换得比皇帝老儿的妃子还要快。
“听说这附近出了一桩命案。”叶溪亭探头到邻桌问道:“好像还挺离奇的,知不知道是这么回事?”
邻桌坐着两个男子,皆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一个灰布棉袄,尖削脸庞,皮肤干涩发黄,手边放着一只绒帽,另一个身穿蓝靛棉袍有些褪色,脸盘稍圆,看起来稍微和气些。两人听叶溪亭问起此事,立即起了兴致,圆脸男子一副亲眼见了杀人般的样子,大声道:“当然知道,我跟你说小伙子,你问对人了,这里没人比我更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两家人就住在这附近,杀人现场就在前面不远那片湖那,这案子刚过去没几日,案子还没结呢......”
圆脸长袍男子说得口沫横飞,一旁的尖削脸磕着瓜子,挑着一边嘴角,阴恻恻地笑着。
此时,茶肆门口棉布帘一挑,又进来一人。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