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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久久和南央见春菊神情如此，对视了一眼，皆是觉得恐怕有什么重要之事。时久久问她道：“你想起了什么事？”
春菊迟疑着美玉说话。
时久久追问道：“春菊姑娘方才不是说会尽全力帮我们吗？姑娘想到了何事，请务必告诉我们。”
春菊抬起头看向时久久，目光中尽是质询，似乎在问她为何要追根究底地打探玉容之事。
时久久心里有些发虚，怕她问出口，移开眼睛回避了她的目光。
半晌，春菊忽然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他要出事。一个送菜的，怎地一下子就那么有钱了？那些钱来路不明，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他对我真的不错，没钱的时候来找我，有钱了也没弃我而去，他不是个坏人！”
这些话她说得有些动情，似乎是说给时久久和南央听的。
“唉！”春菊长长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管二位是什么人，和玉容大爷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打听他的事。既然二位有恩与我，我就帮二位到底。”
春菊攥着帕子的手在腿上捶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道：“二位姑娘可知道前些日子这附近死了一个客商。被人挖了心，死得特别惨！”春菊面上露出些惊恐，仿佛亲眼见过尸体一样。
时久久心头不禁一跳，和南央对视了一眼，竟然提到了刘瑾怀他们正在查的命案，不禁警觉了起来，一起望向春菊，点头道：“有所耳闻。”
春菊继续道：“那一阵子那位客商几乎夜夜到我们香菱阁来。他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一到夜里便来此寻欢。第一天找的就是我，后来便找了其他花娘。后来我听（龟）奴和其他花娘说他死了，尸体被人挖了心就仍在不远的巷子里。想来是真的怪怕人的......”春菊抚着心口，神情惊恐地转头看了眼窗子，道：“有人说从我这窗子就能看到他的尸体躺的地方，还说他死得时候睁大了眼睛，仰面朝天。”
“你们说......”春菊五官皱在一起，声音颤抖，道：“他的尸体躺在地上，睁着眼睛，会不会就望着我的窗子？”
时久久和南央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浑身一阵发寒，不由得汗毛倒竖。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南央安慰她道。
“我只要一想起来他躺在地上，望着我的窗子，我就害怕得不行。”春菊身子蜷缩着，惊恐道：“我做了好几宿的噩梦，回回都梦见他那双死人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可是这个......”时久久问道：“与玉容大爷又什么关系呢？你怎地就觉得他要出事？”
春菊道：“那位客商来的那几日，玉容大爷也几乎日日都来。我同他说起过那位客商，起先也就是闲聊也没觉得怎样。后来他让我帮他打听这位客商的事，是几个人来的，老家在哪里，要往哪里去，做什么生意，何时会离开淮安府。后来有一次，我还见他和那客商一起在说话。”
“当时我也问过他为何要我打听那些事，”春菊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道：“他说他想学着做生意，所以同那客商套套近乎。我也就信以为真了，直到后来听说那客商死了，我猜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玉容大爷还特地嘱咐过我，若有官府之人来问，千万别说他认识那位客商，他说他不想惹麻烦。”
“所以你就替他隐瞒了？”时久久问道。
春菊摊了摊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道：“也没有人来问过我这事呀！”
时久久和南央又坐了一会儿，见确实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探知便起身告辞。临出门前，时久久对春菊道：“春菊姑娘，可否不将今晚我们二人来此之事告诉玉容大爷？”
春菊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抬起头望着时久久，问道：“那姑娘可否告诉我，玉容大爷他，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时久久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南央，转头对春菊道：“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但他未必就与那位客商的死有关，春菊姑娘不必太过担心。”
春菊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意，让时久久心里竟有些不忍。
“二位姑娘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玉容大爷你们来过。”春菊道：“万一，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也请你们通融通融，他真的是个好人。”
春菊将时久久和南央送出了房门，站在二楼栏杆处一直望着她们离开菱香阁。转身时，发现对面房间的花娘正倚在门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见她转身便道：“怎么？客人这么快就走了？来了窑子都不过夜就走，也真是少见！看来是进了你的房门就后悔了！”
春菊白了她一眼，只当做没听见，往自己房间走去。
那话娘见她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立时怒道：“呸！什么东西！瞧你长的那副样子，塌鼻扁脸，一副猪像，年纪又这么大，还真以为那年轻俊俏的公子哥能看上你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家还不是碰都没碰一你下转身就走了！”
春菊不理会她的谩骂，进了房间，回手将门关上。
花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跺了两脚，指着春菊的房间骂道：“臭不要脸的老（婊）子，装什么装，你恶心着客人了！就你那副寒碜样，以后就别出门了！”说完用力甩上房门，“砰”的一声响。
时久久和南央回到侯府时，已经三更，侯府后门已经关了，她们敲了半晌，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仆人来开了门，见到她们如此模样，盘问了半晌，才放她们进来。
两人蹑足潜踪地回到别院，别院里房间都已熄灯，漆黑一片。
“都睡着了。”南央小声道。
“还好没有被发现！”时久久点头道：“不然真是不知道如何解释！”
两人猫着腰，放轻了脚步，往自己房间走去。忽然听到黑夜中出来一个声音，冷冷道：“何事不知如何解释呀？”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