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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瑞儿……那是瑞儿……”南宫皓轩眼神涣散，口中喃喃道：“那是我们的前世……我们究竟做了什么，要落得那样的结局？”

　　“你再仔细想想——”说完这句话，昊天神君袖手一挥，丈余外的白光忽如流水般涌过来，眨眼间将南宫皓轩卷了过去。

　　“玄灵妹妹……”白光中传出南宫皓轩绝望而痛楚的呼唤。

　　“师父，已经隔了几生几世，他还能忆起从前之事吗？”雪颜看着白光不确定地问。

　　“只要魂魄不灭，轮回并不能完全抹去记忆。”昊天神君道。

　　果然，不一会儿，白光中传出南宫皓轩撕心裂肺的声音：“玄灵妹妹，无论对与错，无论是轮回千世，还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我都和你一起……”

　　“你都想起来了吗？”昊天神君收回白光，向匍匐在地的南宫皓轩淡声问道。

　　“前世之因……今生之果……哈哈……果然是前世之因，今生之果……”南宫皓轩突然泪如雨下。

　　看着一个七尺男儿在众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尊严尽失，雪颜心中倍感酸涩。此刻，她再次感受到身为凡人的软弱与无力。

　　无法自主的命运，无可奈何的宿命……与这种身不由己的悲哀与无奈相比，失去爱情虽则叫人痛彻心扉，却也似乎变得可以忍受。

　　众人亦觉这男子十分堪怜，但因不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不好贸然插手繇山之事，是以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南宫公子……”雪颜走过去，蹲下身子怜悯地道：“别哭了，当年你们若没有打开怨灵之门，致使无数人死于非命，遇见我师父，定会叫你们生生世世结为夫妻。但你们已经做错了事，总要为错误付出代价……”

　　“为什么这代价不能由我来付？！”南宫皓轩嘶喊道：“错是我们共同犯下的，为什么要让瑞儿一个人来付这代价？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代她去死！能不能？”

　　“你以为你付出的代价比瑞儿姑娘少吗？”云夙道：“假如死的是你，你可愿瑞儿此刻承受这煎心的痛楚？在你心里，一生一世的思念比起死亡是更轻的惩罚吗？”

　　南宫皓轩怔住，愤怒与激动突然化作心如死灰的颓然。

　　“还好……还好不是她……”南宫皓轩紧紧捂着胸口道：“我忘了，与这痛苦比起来，死亡实在算不得什么……”

　　雪颜见他眼中似乎了无生意，担心地道：“南宫公子，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娘亲……”

　　“我记得的……我怎会不记得……”南宫皓轩眼神空洞地看了雪颜一眼，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死。既然这是我应得的惩罚，我就必须将这惩罚慢慢受尽，如此来世……我的瑞儿就可少受一点儿苦……”

　　雪颜觉得，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魂魄其实已经死去。一个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声调、这样的眼神？

　　“南宫公子……”雪颜心中恻然，欲待劝慰他几句，却觉一切语言都是徒劳。

　　“来生来世，可不可以叫我和瑞儿结为夫妻？”南宫皓轩死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却又刹那黯淡。

　　“哈哈，我又痴心妄想了……”南宫皓轩自嘲地惨声笑道：“为什么我总是忍不住痴心妄想……”

　　“或许……来世你们可以结为夫妻。”雪颜不忍见他痛极惨极的样子，失口透露了天机。

　　“我知道你在骗我……”南宫皓轩显然已经悲痛得不敢再相信幸福，眸中凄然欲绝道：“我只希望所有的惩罚都由我一人承受……所有苦难受尽之前，别叫瑞儿再与我相见……”

　　“南宫皓轩——”昊天神君慈声道：“你与瑞儿前缘未尽，注定世世纠缠。你若心怀善念，不生怨戾，来世必可与她结为夫妇。”

　　“你……没有骗我？”南宫皓轩怔怔抬起头，一动不动地望着昊天神君：“只要我心怀善念，来世便可与瑞儿结为夫妻？”

　　“南宫公子——”苍澜在旁诚恳地道：“神君是什么人，如何会骗你一个凡夫俗子？他说会叫你们来世结为夫妻，必定不会有假。”

　　“好，我信你们。”南宫皓轩慢慢站起身子，雪颜欲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们这些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神祗和神裔——”南宫皓轩摇摇晃晃站在众人面前，空洞的眼神里带着刻骨的悲伤与隐约的希望道：“你们可以左右凡人的命运，你们的心思一转念间，可能就是凡人的一生一世……希望你们不要滥用你们的权力，叫我和瑞儿世世空等……”

　　言罢，南宫皓轩没有说一句告辞的话，转身向北方来路行去。

　　看着南宫皓轩脚步蹒跚的背影，苍澜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他哪里知道，在他眼中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神祗和神裔，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身不由己……”

　　“师父、师妹——”

　　“师父、师姐……”

　　苍澜感叹未罢，繇山的山道上忽然传来两声呼唤，紧接着灼星、朱砂两人脚步飞快地跑了过来。

　　看到山下这么多人，朱砂似乎想说什么，又闭嘴咽了回去。

　　“其他人呢？小东西呢？”雪颜打量着灼星和朱砂身后，并不见其他人跟来，心里刹那间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别人倒也罢了，冰魅每每见她回来，必定风驰电掣般往她身上砸，为何这回竟不曾下山迎她？

　　“是什么人强闯繇山？”昊天神君蹙眉道：“封印完好无损，当不至有人受伤，为何只有你们两人下山？”

　　“师父……”朱砂一抹眼睛哭了起来。

　　“别哭了，还不快向师父说清楚。”灼星责备了朱砂一句，向昊天神君和雪颜道：“昨夜将近黎明时分，有两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在山下求见师父。苏棣本要迎他们上来，龙苍说那两人看起来修为奇高，万一不是好人，贸然迎上山只怕对繇山不利。”

　　“亏得龙苍提醒，苏师兄这才没有打开封印。”朱砂放下手道：“炫月师兄问他们与师父是什么关系，来此求见师父何事？那两人说自己乃人族使者，求见师父为的是人族怨灵之事。”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