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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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之气交错鼓荡,时而宛如锋利的刀刃,时而如同无坚不摧的箭矢,时而又如同最柔软的丝带。
不知过了多久,大汗淋漓的众人忽觉身上一轻,一阵凉风吹过,面前的天地五行柱与周围的五色云彩蓦地消失不见。
眼前,是恒寂手下的大批魔兵和悠闲等待的炫月兄弟及婵衣母女。
“哈哈……咱们成功了——”五行地巡使化出人身,顾不得擦一把湿透全身的汗,拍手大笑道。
“五灵幻界呢……你养的那些五行之精呢?”雪颜累得瘫坐在地,茫然地望着四周问。
“飞走了——五行之精亦全被五灵幻界带走了。”五行地巡使往雪颜身边一坐,喘着气笑道:“我不是同你说过吗?五灵幻界一经放出,便会自行飘向五行失衡处。”
“它……这么快就飞走了?”雪颜不敢置信地问。
“当然——”五行地巡使道:“若是你被封十万年,出来后保不定比它跑得还快。”
雪颜怔怔地道:“可是……我们的石头呢……”
“喏——”五行地巡使啪地一声将五个袋子丢在地上道:“都在这里了。绿色的两个是各装三千斤的,黄色的是装了五千斤的,白色的两个则是装了一万斤的。”
“你什么时候将石头装好放进袋子里的?”雪颜讶然问道。
五行地巡使得意地笑道:“从答应你们时候起便装好了,难不成还叫你们一块一块去捡?”
雪颜还在惊叹之际,众人已各自捡起了自己的石头。原本是件十分快活的事,恒寂主仆三人却做得一点儿也不快活。可知幸福与快乐这件事,有时候是不能跟人比较的。
众人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恒寂站起身时,突然做出了一个十分出乎雪颜预料的举动——他竟把自己所得的五千斤聚元石交给巴东,叫巴东分发给同来的魔军,还说不要这石头的,回到魔界后可以以一两石头三十两黄金的价格去找巴东兑换。
众魔军欢声雷动,齐声叫着“誓死效忠主上”。
雪颜虽明知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心里却还是不得不赞他一声大方。她也打算把聚元石分一些给小东西和众师弟师妹们,却最多不过拿出十之一二罢了。
五千斤聚元石,那是多少的法力和修为啊,他就这样打赏给了手下。虽说墨绝天狼那里还有六千斤,但作为同去之人,他自然还是要留些给他们的。
五行地巡使对恒寂的行为大加赞叹,赞叹之余居然又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他道:“这些石头原是打算给繇山弟子们的礼物,如今都给了你罢。”
恒寂道了声谢,似乎要作势推让两下再接过去,然看到雪颜向自己投来的虎视眈眈的目光,立即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雪颜瞪着恒寂不说话。
五行地巡使将送于繇山弟子的礼物送给了恒寂,少不得她要拿自己的聚元石送给师弟师妹和小东西他们,算下来岂不等于是自己的聚元石给了恒寂?
虽然她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但此刻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巴东将五千斤聚元石分发完毕后,众人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依着恒寂的意思,是不再返回西部,只在东部一带找找是否有离开战歌城的出口。
但昊天神君直言,即便东部一带能找到出口,也不一定是通往魔界。若是大批魔军涌入人界,必将引起人界恐慌与混乱。
恒寂无奈,只得答应仍由原路返回。
归去的路上,行经血罗城上空时,恒寂命巴东带领魔军先行,自己要在此淹留片刻。
五行地巡使好奇,也停了下来,问他在此做甚?
雪颜以为恒寂要下去骚扰魔灵公主,道:“有时候,最好的喜欢就是不去打扰。”
恒寂凝神下望,颇有几分伤感地道:“我只看看不成么?”
五行地巡使拨开云气,俯视着下方忙忙碌碌栽树盖房的血罗城百姓道:“这就是被业火焚烧过的血罗城吧?唉,一个城市毁灭,五灵幻界诞生,谁能说得清是幸还是不幸?”
雪颜道:“对于血罗城里的人来说当然是不幸,对于你和世间苍生来说当然是幸运。一些人的不幸恰恰成全了另一些人的幸运,而另一些人的幸运也并不能掩盖一些人的不幸。”
五行地巡使道:“你说得对……虽然掌管五行之气的使者不应该参与世间万事万物的生灭消长,但作为幸运者,我想我应该给这些不幸者一些补偿。”
雪颜正待问他打算如何补偿时,身边“嗖”的一声,五行地巡使已化作一道光不见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但见城中淌过潺潺流水,小草、豆苗和蔬菜从土里冒出了芽,无数绿色的树木拔地而起。
不独正在劳作的血罗城军民惊得目瞪口呆,便是云中的雪颜和恒寂亦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五行地巡使重新回到云头上,雪颜方结巴着声音问道:“使、使者……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五行地巡使道:“五行之气本来便可生发万物,又有什么可奇怪?但五行之气不应干预万物生长,若非为五灵幻界出世导致血罗城灭城之灾,我亦不会为他们做这些。”
雪颜道:“无论如何,灭城的是长安王妃,使者此举仍然令人感激不尽。”
五行地巡使道:“我并不需要什么感谢,只希望这世间的一切都能达到恰到好处的平衡即可。”
雪颜道:“师父曾经对我说过,天道就是一种奇妙的平衡,作为修行者,虽要保持一颗慈悲的心,却不该以赏善罚恶为己任。与赏善罚恶相比,维护天道的平衡更加重要。”
五行地巡使笑道:“你师父乃智慧之神,然仍不免为世事所困,等到了繇山,我要跟他仔细聊聊。”
二人言谈之间,恒寂只是望着城中沉默不语。
雪颜见他看得出神,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但见在欢呼着“天佑我城”的人群里,梵天和魔灵公主从王宫中走了出来。
两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疲惫中却掩饰不住一股并肩作战般的激情与欢喜。
稍远些的地方,仲玺和血玉公主兄妹正在对军中的将领交待着什么。不过数日未见,这两人的气质便沉稳了许多。尤其是血玉公主,身上的孩子气几乎已荡然无存。
雪颜不由得感慨,苦难果然是种很容易叫人成长的东西。而这世界,对于有些人来说好像从来不缺少苦难。
“那个姑娘是恒寂公子的心上人吗?”五行地巡使忽然指着魔灵公主向雪颜问道。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