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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做事最好。”媚雅道：“既然他的梦想是做一个最优秀、最传大的战士，那么或许进了军营，他就会忘记悲伤。”

　　“可是他说他已经不想再做一个最优秀、最伟大的战士。”雪颜并没有媚雅那么乐观，依旧忧心忡忡地道：“一个人被羁押四千多年，任是多少雄心壮志大概都已磨灭。而一个不再有志向和梦想的人，总是很容易感到生活的无聊和寂寞。”

　　“那也不是我们能帮得到的。”媚雅口气里带着一丝不满道：“这大概就叫自作自受吧，谁叫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又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小雅，那只是年少的无知，你就不要责怪他了。”雪颜悲悯地道：“何况翼云也有错，早在他们的感情被长老和族人发现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疏远她、冷淡她，可她固执地认为他是被族规束缚，不敢像她一样承认自己的爱。”

　　“翼云就是个傻女人。”媚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道：“他的厌恶已经那么明显，她却视而不见。一个人要怎样自欺欺人，才能做到这般境地？”

　　“或许因为她太过美丽。”雪颜叹道：“一个太过美丽的女子，总是很难接受不被人爱的命运。若是她容貌平平，习惯了男子的疏远和无视，大概就不会因得不到爱情而委屈怨怒，进而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关美丽什么事？”媚雅不服地道：“世上美丽的女子千千万万，也没见别人爱而不得时还要死不放手。依我看，分明就是缺爱的人不小心被爱蛊惑，于是把这爱当成了生命的全部，却不料那曾经爱她的人私自改了主意……”

　　“你是对的，小雅。”雪颜心里有些凄凉，道：“但咱们无需在这里责怪她的傻和蠢，毕竟咱们不曾经历过她的经历，不晓得她在圣女的光环下熬过多少寂寞绝望的日子。应该谴责的是没有人性的族规，还有那些折断她的双翅、将她捆住手脚丢进大海的族人。”

　　“是的，那些人去了哪里呢？”媚雅带着愤恨道：“应该叫他们看看今日的结局！”

　　雪颜道：“整个万劫城由盛转衰，当年的统治者不知去向，那些人想必已经为自己的残忍付出了应该付出的代价。”

　　“万劫城因为这件事而由盛转衰？”媚雅挑眉道：“你确定吗？小颜。”

　　雪颜道：“你忘了师父曾经说过，只要心中的怨念足够强大，哪怕只有一个人，亦足以摧毁一座城。”

　　媚雅咬住了嘴唇，微微歪着头，似乎在沉思。

　　雪颜接着道：“小雅，将来你若回到魔界，记得要尽力化解臣民心中的怨气。夜川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然而怨气堆积下去，总有一天要覆国亡家。”

　　“这些话你应该告诉小东西，叫小东西将来治理覆霜城时多加注意。”媚雅半开玩笑地道：“我同夜川一样不擅于做这种事，与其叫我想法子化解别人的怨气，倒不如劝夜川放弃魔君之位来得容易些。”

　　“随你的心意吧。”雪颜道：“只是夜川为人固执无比，他虽对你情深义重，你也莫要逼急了他。”

　　“你放心，我只会慢慢给他以暗示，不会明着迫他做出决定。”说到这里，媚雅欢快地道：“等他放弃魔君之位回到人界，咱们就可以带着小东西和黑皮，天天开开心心地出去游山玩水、顺便扶危济困了。”

　　跟夜川一起游山玩水？好像并不是件多么值得期待的事……但这句话雪颜只在心里想了一下，口中笑道：“是哦，那时你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眼看即将落下，不知他是否已经到了繇山？”

　　“小颜，我突然有点儿想他了……不，不是有点儿，是非常非常想。”媚雅颊上泛起一丝甜蜜的红晕，目光遥远着繇山的方向道：“我现在才晓得，原来两情相悦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此生有幸遇到，就该好好珍惜。”

　　“难为你终于明白……”雪颜有些羡慕媚雅，她的思念可以大大方方、明目张胆说出来，她却只能将那幽微的思念深藏心底，甚至唯恐被人察觉。

　　“小颜，咱们现在就去向师兄告辞回去吧。”媚雅道：“我相信夜川一定到了繇山，此刻说不定正等得焦急。师兄同倩蓉嫂子、虎儿、狸儿过得和睦美满，我也不用再为他挂心。”

　　“明天吧。”雪颜笑道：“今天我要向司徒姑娘了解一下小东西的功课，再跟司徒姑娘学一点儿授课的法子。”

　　“好，吃过早饭咱们一起去。”媚雅握住了雪颜的手道：“反正来日方长，等我和夜川回到人界，咱们随时可以再来看望师兄。”

　　雪颜发现，媚雅总会把很多看似艰难的事想得无比简单。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事情便仿佛已经做成了似的，于是她的快乐也来得分外容易。

　　她没有告诉媚雅，叫夜川放弃魔君之位可能会遇到多少阻力，只是顺着媚雅的话道：“你说的不错。”

　　吃过早饭后，二人携手来到司徒梦授课的偏院，不想许久没有见过的翼漩居然也在。

　　司徒梦蹙着眉头，当翼漩不存在般只管对狸儿、冰魅、黑皮讲说着什么。翼漩坐在角落处，双手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又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司徒梦。

　　媚雅丢开了雪颜的手，隔窗指着翼漩叫道：“这小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跑到这里骚扰司徒姑娘。”

　　听到媚雅的声音，翼漩吓得缩了缩脖子，不待二人质问，忙站起身对着二人又是作揖又是陪笑道：“两位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来听司徒姑娘授课，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不信你们问问司徒姑娘，我是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你还想做些什么？！”媚雅训斥了翼漩一句，大步跨进房门，向司徒梦问道：“司徒姑娘，他可曾欺负于你？”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