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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星愤声道：“从前赤牙那狗贼折磨我们之时，她二人在旁笑得花枝乱颤，不停拍手叫好。我们今日岂能饶过她们？”

　　两名女子放声大哭，泪水和着雨水早已洗净脸上铅华，在炫月灼星脚下磕头如捣蒜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雪颜见她们如砧板上待宰的鱼般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身子透出无望的挣扎，不由心生怜悯，对炫月灼星道：“其实她们与你们一样，甚至还不如你们……”

　　“小颜说得不错。”昊天神君也走了过来道：“阿月、阿星，取笑你们，只不过是她们自保的手段而已。”

　　二女子磕红了额头，听得这句话，仰头泪流不绝道：“两位公子可还记得……先前我们有个姐妹，只因宴席上皱了一下眉头，便被大王……不，便被赤牙那狗贼用酒壶活活砸死？”

　　“你们去吧。”炫月叹了口气道：“师妹说得不错，你们还不如我们……”

　　二女再次磕了个头，唯恐炫月灼星反悔，提着裙子踉踉跄跄地在暴雨中仓皇逃去。

　　恒寂傲然笑道：“当年名满六界、威震八荒的天界五灵上将，原来不过如此。”

　　昊天神君淡淡看了恒寂一眼道：“五灵将军在战歌城称王后，各守一方，离心离德，其实力难及当年十之一二，你岂可小觑他们？”

　　恒寂不以为然地笑道：“呵呵，任是他们当年有撼天之能，如今亦已烟销云散。”

　　“你莫忘了——”昊天神君道：“东方铁煞岭中，还有土灵将军断水未除。”

　　“孤掌难鸣，一个断水算不得什么。”恒寂道：“何况《八荒战纪》之中，并未记载土灵将军有何异能。”

　　昊天神君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本君观那五灵将军，但觉若有一人不可轻视，则必是断水无疑。”

　　“呵呵……”恒寂笑道：“神君既如此瞧得起那位土灵将军，咱们这就去见识一下他的实力究竟如何。”

　　昊天神君道：“古来骄兵必败，本君只望你身为统领，凡事皆能谨慎而行。”

　　“如此多谢神君提醒。”恒寂嘴里说着感谢的话，面上却丝毫未曾收敛胜利者的骄狂之色。

　　对于火灵将军的胜利令众魔军士气大振，往后去的路上，魔军势如破竹，一日千里，不久即到达东部铁煞岭附近。

　　遥望铁煞岭，但觉岭上并没有煞气，只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悲愁之气。

　　原本士气高昂、鼓舞振奋的魔军，到此似乎都受了这股悲愁之气的影响，略略现出些疲态。

　　唯恒寂依旧志得意满，在铁煞岭三十里外扎下营帐，指着色如坚铁、高与云齐的铁煞岭对魔灵公主道：“灵儿，用不了多久咱们便能过了这铁煞岭，而后再往东行七百里，便是你父亲的辖地。”

　　魔灵公主眸中放光，第一次在恒寂面前真心实意地欢然笑道：“本以为此生此世与父王再会无望，不想万年之后，还能重见父王一面。”

　　恒寂温存笑道：“这都是灵儿的福分。”

　　魔灵公主道：“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此事皆有赖于你。你放心，只要我父王平安无恙，我必随你到烟月峡谷隐居十年。”

　　“已经只剩下九年零四个月了。”恒寂怅然一笑，看着魔灵公主经一路风尘依然美丽绝伦的脸道：“灵儿，若是你在我身边永远这般快活，可该多好。”

　　魔灵公主怔了一下，又迅速瞥了不远处的梵天一眼，转移了话题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土灵将军？”

　　恒寂道：“虽然《八荒战纪》上对土灵将军的战术战功并无太多记述，然昊天神君既言其为五灵将军中唯一不可轻视之人，我还是与雪颜一起先往铁煞岭中探探他的虚实方好。”

　　“你要亲自前去？”魔灵公主道：“探路之事不是向来由天狼归岫他们去做么？”

　　“灵儿，你莫不是舍不得我？”恒寂笑问道。

　　魔灵公主转过了头，没有接话。

　　当雪颜听到恒寂要与她一起前往铁煞岭查探土灵将军虚实时，也甚为吃惊。她对恒寂说，她可以和师父一起去，或则他与墨绝归岫一起去也好。

　　恒寂蹙眉道：“你当初骗我为你那两个师兄斩断锁神链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态度。”

　　雪颜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道：“当初咱们是同仇敌忾的战友，这会儿我有些担心，你会不会故意叫我和师父分开，而后分头儿暗害我们。”

　　“你怎能说出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恒寂眯着眼睛道：“我一直以为妖族女子恩怨分明，想不到竟还有你这等恩将仇报之人。”

　　雪颜听他自称君子，忍不住嘲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君子？我又如何恩将仇报了？”

　　恒寂提醒道：“你忘了咱们围攻赤牙之时，我救过你的命了么？”

　　不是他说，雪颜果真差点儿忘了。此时听他提起，向他一本正经地拱手揖了一揖道：“那件事就此谢过，以后咱们两清了。”

　　“咱们不是早就两清了吗？”恒寂道：“这件事明明是你欠我的，我还一直惦记着你要如何谢我，你说出这等话来，真真令人心寒。”

　　雪颜知道自己稍稍有点儿理亏，却也不愿向恒寂承诺什么报答。需知五灵将军被尽数除去之后，无论是恒寂对于她和师父、还是她和师父对于恒寂，都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这个时候，她绝不能叫自己落下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从而一不小心被他利用。

　　是以她很聪明地转回了原来的话题道：“你为何要叫我同你去探查土灵将军的虚实？如果你能找个合理的借口，我就同你去。”

　　恒寂道：“木能克土，你的木系法术最是厉害。万一遇上断水，有你抵挡着，我好歹能乘隙回来——这个借口如何？”

　　雪颜不屑地抽了下鼻子道：“你既这么贪生怕死，干嘛不叫别人跟我去？”

　　恒寂一脸认真地道：“你师父那般看重土灵将军，若不亲自去探探他的虚实，我有些不能放心。”

　　雪颜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曾将我师父的话放在心上，原来你竟全都听了进去。”

　　恒寂道：“若是别人说的，我自不会放在心上。但你师父毕竟不止一次见过五灵将军，我若轻视他的话，岂非拿魔军上下的性命开玩笑？”

　　“算你聪明。”雪颜说着，回头朝昊天神君道了别，而后随恒寂一起向铁煞岭行去。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