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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颜姑娘、扶摇姑娘——”宇文长德不知是否被二人冰雪中清雅绝丽的容颜所震惊，怔了一下方走下台阶拱手道：“闻听我族已将消息报于繇山，不想繇山这么快便派了二位前来。神君果然心忧天下，令人钦敬。”

　　“宇文郡守不必客气。”雪颜微微还了个礼道：“我们需要了解具体案情，不知你们这段时间对案情的调查可有进展？”

　　“惭愧——”宇文长德惭声道：“案情并无新的进展，至于具体案情……请两位随下官进府，青湘会将案情细细说于二位知道。”

　　雪颜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跟在郡守身后的年青公子一眼。但见那公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甚是文弱清秀。

　　那年青公子见雪颜看他，立即上前见礼道：“在下宇文青湘，任北朔州校尉统领，奉家父之命负责调查此案。两位姑娘往后查案中若有需要处，青湘定会鼎力协助。”

　　“好。”雪颜虽疑惑这般清秀文弱的男子能否胜任校尉统领之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跟随宇文父子向府衙走去。

　　到得府中前厅，侍女呈上茶来，雪颜握着茶盏向宇文青湘问道：“我师父说，死的两名校尉一名顾一夫、一名卢凤山，请问他们死时是何情状？在他们尸体丢失前可曾有人见过？”

　　“在下父子与仵作及十数名巡逻卫兵皆曾见过。”提起两名死去的校尉，宇文青湘清秀的脸上掠过一抹痛惜之色，道：“顾校尉死于两年前，卢校尉死于半个多月前，他二人尸体被发现时皆面部扭曲，瞳孔放大，脸色乌青泛黑，表情惊恐之极，好像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或不可思议之人。”

　　雪颜道：“身为校尉，当是有些胆量之人。宇文公子推测，是什么使他们惊恐至此？”

　　宇文青湘锁眉道：“在下原本推测，或许是他们的兄弟朋友作案，才会使他们那般惊恐意外。然在下几乎查遍所有与他们有过交集之人，皆无人有作案嫌疑。”

　　雪颜道：“他们死时身在何地？所做何事？”

　　“皆在夜半巡逻之时，城中至城北一带。”宇文青湘道：“那段路向来人迹稀少，但却接近本州储藏军备之所，是以每日夜间皆有校尉带兵巡逻。”

　　雪颜道：“他二人武功如何？可懂法术？死处可有打斗痕迹？同去巡逻之人是否平安无恙？”

　　此时，宇文长德忽然一声长叹道：“一夫与凤山，皆武功过人，精通法术，且性情沉稳，足智多谋，乃下官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若非如此，下官岂会不远数千里向大王请命调查？”

　　宇文青湘道：“他二人死时周围并无打斗痕迹，若非熟人作案，便是被凶手一招毙命。同去之人其时皆走在后面，隐约闻得前面拐角处似有异响，两位校尉便打马前去查看。待同去之人赶上，二人已满面惊恐死于非命。”

　　“他二人身上可有伤痕？”雪颜道：“依公子所言，自他们死去到被人发现，不过顷刻之间。这顷刻之间，两个武功高强、精通法术之人居然来不及发出一声呼救便被人吓死，这太不合常理。”

　　“的确不合常理。”宇文青湘道：“然而事实又确乎如此，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呼救，仵作亦不曾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伤痕。”

　　“北朔州附近可有怨灵出没？城中可曾发现怨灵踪迹？”雪颜蹙起了眉头，这两人死的实在太过蹊跷。即便是怨灵作案，也很难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迹。

　　宇文青湘道：“城外常有小股怨灵骚扰，皆被我军打退。城内尚不曾发现怨灵踪迹。”

　　“他们可有仇家？或者死前可曾与人发生争执？”雪颜再问。

　　宇文青湘道：“仇家倒没有，但他二人皆为人刚正，不徇私情，平日得罪过的人却不少……”

　　“雪颜姑娘——”宇文长德接过话道：“一夫死前并不曾与人起过争执，凤山死前正奉下官之命调解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雪颜警惕地问。

　　宇文长德道：“东巷尉迟家三代单传的儿子尉迟明，放学路上被西巷单家的三个儿子单良、单伟、单宝堵在路上，要叫他磕头叫爷爷。那尉迟明在家中向来娇生惯养，如何肯受此侮辱？恼怒之下一脚踢在单家小儿子单宝身上，致使单宝当场毙命。”

　　宇文青湘道：“单家不依，定要叫尉迟明以命相偿。但尉迟家以为，单家三个儿子欺负自家儿子在先，自家儿子并无过错。何况尉迟明并无行凶之心，只是惊恐恼怒之下出于本能而反击，不当以杀人罪论处。”

　　扶摇忽然插嘴道：“依照羽族律法，自卫者无罪。单家以三欺一，既为挑事之人，又在力量上占取优势，尉迟明何罪之有？”

　　宇文长德道：“然而单家并不承认三个儿子是在欺负尉迟明，只说是孩童之间的寻常打闹。”

　　“他说不是就不是么？”扶摇道：“叫他那三个儿子朝人磕头叫爷爷，看他们还会不会以为这只是孩童间的寻常打闹！”

　　宇文青湘叹道：“在下彼时也曾说过姑娘这句话，那单家人听罢，立即拉着两个儿子跪下来向在下磕头叫爷爷，在下被他们弄得无法，这才将此事禀报父亲，父亲随之交于卢校尉调解。”

　　扶摇无语。

　　雪颜道：“原来那单家乃是一家无赖，难怪会养出那样的儿子来。不知卢校尉如何做的调解，是否因此引起两家或一家不满，进而对他下手？”

　　宇文青湘道：“在下早已做过这般猜测，是以没过多久便调查了这两家人。但这两家人皆道对卢校尉甚是敬重，决没有半点儿敌意，并都能拿出不在现场的人证物证。”

　　雪颜不由陷入沉思。

　　她行走人间千余间，确然从未遇见过这等奇怪的案子，沉吟良久后只能道：“宇文公子，能否先带我们去看看顾、卢二校尉死亡之地？”

　　“当然可以。”宇文青湘道：“膳房正在做饭，待两位用过餐后，在下便带二位前去查看。”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