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我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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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萱公主道:“没有人天生就懂得体谅与责任,也没有人天生就有一双看透世事人心的慧眼。雪颜,我也曾错爱过,也曾对一个男子交付一切,甚至不顾王族的名誉和公主的身份……当我遍体鳞伤、幡然醒悟,才发现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雪颜十分难以置信,不仅是难以置信华萱公主的曾经,更是难以置信她会将这样的曾经说给自己听。
时至今日,便是她已全然放下对天翊的爱,也决不会希望那份爱被更多人知晓。
华萱公主道:“关于我的那段往事,向来是灵族王室中讳莫如深的秘密,我也曾以之为耻,恨不能把那段经历从生命中抹去。但我后来想开了——”
说到这里,华萱公主声音里多了抹云淡风轻的释然道:“无论对错,正是过去的我成就了现在的我。当我为那段往事羞耻时,实则是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是天鹰大哥教我知道,一个人犯了错不可怕,有过什么经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始终坦然接纳自己。而我之所以会爱上天鹰大哥,也是因为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是完全真实的我。”
雪颜终于明白了华萱公主的心,不由热诚地祝愿她和敬爱的天鹰大哥能够比翼齐飞,给予彼此幸福的余生。
只是她还是不免有些可惜,古天鹰能够劝得别人做真正的自己,他自己却始终无法坦然面对曾经。
此次灵族之行,昊天神君和雪颜并没有停留太久。
看到玉鼎真人与诸神裔安然无恙,云夙采回了需要的药草,昊天神君便向昌毅大王和幻澈长老等人辞了行。
敛云视雪颜为最好的朋友,自然要随雪颜同往繇山。苍澜、绝焰、炎冰、无垢得知是昊天神君耗费无数修为复活了自己,也要同往繇山,“做牛做马”报答“再造之恩”。
而华萱公主亦费尽千辛万苦说服了昌毅大王,说是要去中州大陆见见面面,了解一下人、羽、妖三族风俗民情。
昌毅大王虽猜到她八成是要去积羽城寻找古天鹰,奈何女大不由父,数日苦劝无果后也只得随她去了。
这些人离开灵犀城,倒也不在意料之外,但另有一个人打定了主意要随雪颜师徒去往繇山,雪颜却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
那人是灵族药王圣吉。
作为灵族最出色的药师,圣吉的身子已被自己调理得差不多,且在五十三名御医的协助下,重新为灵族研制出了还灵丹,因之倍受灵族大王器重。
灵族大王赐了他豪华的府第、成群的下人、无数的珍宝,并时常邀请他到宫中赴宴,给予的尊荣可谓自古以来医者所仅有。更难得的是,灵族上下亦对他尊崇有加。
但不知为何,他硬是毫不留恋地舍弃了盛名与富贵,铁了心要随昊天神君师徒去往繇山。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尽管昌毅大王百般挽留,奈何圣吉去意已决,终不能强留。
昊天神君师徒作为外人本不好插话,然为了避免昌毅大王对自己不痛快,还是当着昌毅大王的面劝了圣吉几句,说繇山清苦,叫他不可辜负了大王待他的恩德。
圣吉却道荣华富贵最易乱人心性,自己作为药师,本该以采药为务,何惧山间清苦?
昌毅大王难得放下面子,说可以放他回归山林,为他在山间另外造所宅院。
他只叫大王不必以自己为念,说对繇山早已心向往之,此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昊天神君和雪颜虽不明白他这份执著从何而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对灵族大王道了抱歉,带着他与一众人等驾云离去。
过了绵延数千里的冰峰雪峦、崇山峻岭、汪洋大海后,约摸正午时分,到达羽族南部黑山一带。
华萱公主见昊天神君带着这么多人,驾云犹自瞬息千里,不由十分佩服,连赞昊天神君神力了得。
苍澜忍不住叹息道:“当年我师父尚在世间时,亦有这等神力……可惜我这做弟子的没出息,功夫不但不及师父万分之一,且远不能与雪颜相比,以致叫他长留神寂之地受苦。”
听他那么说,绝焰、炎冰、无垢、敛云也怀念起各自的师父来,气氛一时颇为伤感。
绛心笑道:“我曾听神君说,天地间万事万物皆为因缘际遇,非人力可以强求。作为修行者来说,只需尽力而为,无需思虑过多。”
“绛心姑娘说得是。”苍澜歉然道:“是我一时糊涂,连累大家难过。”
炎冰愧疚地道:“令我难过的不是因缘际遇,而是我觉得自己原本可以再努力一些……说不定只要再努力那么一点儿,我师父现在已然归来。”
“你就别在这里自责了。”绝焰道:“我又何尝不是?人生最难过的莫过于我本可以。然而咱们得蒙神君救助,已是莫大的幸运。再次接收到神寂之地的消息前,只需拼尽全力练功修行即是,无需发此无用之叹。”
众人皆以为然,遂收起了伤感,自云上赏览下界千里山河、无尽风光。
距积羽城数百里之遥时,山岭湖泊间渐有大大小小的城镇出现。华萱公主向昊天神君请求道:“神君能否缓一缓,华萱想了解一下羽族风俗民情,以免到了积羽城,见到天鹰大哥时,我仍对羽族一无所知。”
昊天神君答了声“好”,在一座名叫渡凌的小城按下云头,叫华萱公主尽管去了解羽族风俗民情。
众神裔魂魄沉睡多年,此时再次回到中州大陆,难掩激动之心,也尽随了华萱公主去街头游逛。
绛心与阮阮原本是做生意的,对城市街巷本就极有兴趣,自然也免不了去凑热闹。
云夙则一直随在药王圣吉身边殷勤执礼,并不时请教些医药学问。
药王圣吉在灵族大王面前时一副傲骨仙风的模样,此际面对这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却一脸亲切慈爱,对云夙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人未几已成忘年好友。
见众人皆去逛街,云夙邀圣吉去城中医馆药堂看看羽族药草,圣吉随和地答应下来。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