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以命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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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听得古天鹰道:“神君,雪颜对在下曾有过救命之恩,在下一直未能报答。在下平生唯一所愿,便是将一双儿女抚养成人。如今望南、忆冰皆已长大,在下愿将这条命还于雪颜……”
“咱们是朋友,说什么报答不报答?!”雪颜又气又急,红了眼圈道:“再者,你也曾数次救过我的性命,怎能说未曾报答?若真计较起来,我又该如何报答于你……”
昊天神君拂开古天鹰穴道,摆手阻止了雪颜的话道:“小颜,古将军一番好意,你不必如此相责。”而后,又对古天鹰道:“古将军,小颜伤势虽重,却并不致命。若你因救她而送命,叫她余生如何能安?”
“天鹰……”雪颜声音中含着泪意道:“若是你死了,我与其日日愧疚不安,倒不如也死了算了……”
“雪颜,是我不好。”古天鹰抱歉地道:“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而已,不小心害你难过是我不对……你若要怪我,就怪我好了。”
“我怎么会怪你?”雪颜用爪子抹了抹眼睛道:“我只望咱们都平平安安活在这世上,即使不常见面,知道彼此过得很好,也是开心快活的。若是你不在了,你为我做得再多我亦不会开心……”
“天鹰明白了。”古天鹰自责地道:“是我考虑不周……雪颜,你莫再伤心。”
“你要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雪颜伸出爪子道。
“我答应你。”古天鹰紧紧握了握雪颜的爪子,郑重地道。
雪颜这才破涕为笑,道:“一个人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责任。其实没有了武功法力也好,我就在这繇山上做一只普通的狐狸,天天采花摘果、嬉戏游玩,日子也过得不错。”
古天鹰没有答话,看着雪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昊天神君道:“神君,在下有个不请之请,不知神君能否应允……”
“既是不请之请,本君只怕未必能够答应。”昊天神君尚未听古天鹰说出请求,已不客气地拒绝道。
“师父——”雪颜为师父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道:“天鹰是弟子的好朋友,他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不太麻烦的话咱们就帮他一帮,你说好不好?”
昊天神君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雪颜的头,对古天鹰道:“古将军何事?”
古天鹰深深施了一礼,道:“雪颜说神君近些日子接连救人性命,真气大损。在下想带雪颜到积羽城,一来便于神君将养,二来方便羽洛王妃为雪颜调理身子……”
“不!”古天鹰的话尚未说完,一旁的冰魅已反对地叫道:“冰魅不能和姐姐分开。天鹰哥哥,你不能带走姐姐。”
“小东西——”古天鹰转头对冰魅道:“若是你姐姐去了积羽城,自然会带你一起。积羽城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忘了吗?忆冰和望南也十分想你,天天盼着你再去同他们一起玩……”
“可是……”一番攻心之下,冰魅很快动摇,犹犹豫豫地道:“可是人家有些舍不得苏棣哥哥……还有些舍不得神君……”
“等你姐姐病好,咱们请神君和你苏棣哥哥到积羽城做客,或则带上许多好吃好玩的回来瞧他们,岂不是好?”古天鹰哄孩子一般道。
“嗯……”
“古将军——”眼看冰魅经不住诱惑,马上就要缴械投降,昊天神君赶在冰魅答应之前道:“此事容本君考虑考虑,若是小颜不反对,本君自不会阻止。”
“好。”古天鹰看了雪颜一眼,见雪颜向来挺直的耳朵此时耷拉在脑门两边,低着头默默无语,样貌甚是沮丧。不由一阵怜惜,诚恳地道:“神君,若许在下带走雪颜,在下一定拼尽全力,永生永世保护她、照顾她,再不叫她受到丝毫伤害与欺辱。”
“本君相信。”昊天神君眼中掠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声音平静依旧地道:“古将军请回,稍后苏棣会送早饭至揽月楼。”
古天鹰对昊天神君凝重地拜了一拜,又深深看了一眼雪颜,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出风回阁。
“小颜——”古天鹰走后,昊天神君在床边坐下,抬起雪颜垂到胸前的脑袋道:“你在想什么?”
“姐姐,你是不是在想积羽城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冰魅跳到雪颜身边问。
“冰魅——”昊天神君蹙了蹙眉头,指着门外道:“你去帮苏棣招呼客人,本君有话要单独与小颜谈。”
“哦……”冰魅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雪颜将身子朝床外挪了挪,闭上眼睛,依偎在昊天神君身边道:“师父,弟子愿随天鹰去积羽城……”
樱雪九转聚元丹只能支持十日,十日之后,师父又要为她耗费大量真气,而她化身为人的日子却还遥遥无期。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离开师父,但倘若留在师父的身边,只能日复一日地叫师父受累,她宁可躲到远远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忍受思念的苦。
昊天神君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东西两面窗子全都染上清明的晨光时,方淡淡道:“古天鹰为人忠诚侠义,且待你情深意重,你同他在一处,为师甚感放心。”
雪颜没有说话,一颗泪从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沾湿了脸上雪色的毛。
昊天神君又道:“只是你如此随他同去,名不正言不顺,未免遭人闲话。你若是愿意,不如为师今日作主将你许配于他……”
“师父——”雪颜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道:“弟子对天鹰并无男女之情……师父不要误会!”
“并无男女之情?”昊天神君研判地低头打量着雪颜的脸,缓声道:“若无男女之情,为何要随他同去积羽?”
面对师父审视的目光,雪颜心中酸涩,无以逃避,又无言以答,情急之下,突然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昊天神君没有再问,只把雪颜揽在怀中,安慰地轻抚着雪颜光滑洁白的皮毛。
“师父……”雪颜抽抽噎噎地道:“弟子……弟子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嫁人?”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