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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然。”雪颜道。

　　欧阳寂和放开了雪颜的手，一言不发向前走去。

　　雪颜赶忙跟了上去，看着欧阳寂和一向温雅带笑的脸变得神情莫测，不由忐忑无比。

　　“欧阳公子，你……你说过不生气的。”最终，还是雪颜打破了沉默。

　　“我没有生气。”欧阳寂和不带情绪地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雪颜小心问道。

　　“我在想——”欧阳寂和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令你生出退亲的心思？”

　　“你没有做错什么！”雪颜没料到欧阳寂和会那样想，难过又自责地道：“是我不好……但我是为咱们两个好……咱们修行之人，运气好的话可以活上千年万载。祖龙城里的事很快就会被人忘记……咱们没有必要为了一时声名，勉强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谁说我不爱你？”欧阳寂和猛地顿住了脚步，抓住雪颜的双肩大声道：“谁说我是为了名声勉强和你在一起？”

　　雪颜心里有些害怕，欧阳寂和双眼发红，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样子。为了安抚欧阳寂和的情绪，雪颜放软了声音道：“欧阳公子……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你要说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再怀疑我的感情！”欧阳寂和松开了雪颜的双肩道。

　　“我不怀疑便是……”雪颜的心跳得有点儿快，嗫嚅道：“可是……可是我感觉不到……”

　　“你要怎样才能感觉得到？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欧阳寂和问。

　　“不……”她见过真爱的样子，那依恋的眼神，那无时无刻的关注，那深入骨髓的怜惜……但她不知道该怎样将这一切描述给欧阳寂和听。

　　“雪颜——”欧阳寂和再次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从来没有爱上过哪个女子，所以不知道爱上一个女子时该怎样对她，但我会慢慢学习……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看着欧阳寂和诚恳的眼神，雪颜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想到漫长的未来，她还是狠了狠心道：“我曾爱上过一个男子，我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欧阳公子，我不爱你……我很确定……”

　　“雪颜！”欧阳寂和捂住了雪颜的嘴，看着雪颜的眼睛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总是为别人想得太多，却忽略了自己。你老实问问自己——假如没有扶摇，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在欧阳寂和近在咫尺的凝视下，雪颜有些慌乱而无措。

　　她真的问了问自己，假如没有扶摇，自己会不会接受欧阳寂和？但还没等她想出答案，欧阳寂和已吻上了她的唇。

　　雪颜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待她反应过来，想要推开欧阳寂和时，欧阳寂和已完全放开了她，甚至退了两步，道：“雪颜，你为什么犹豫？又为什么脸红？因为你根本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以后不要再说傻话，待万流归去，咱们便开始筹备婚礼之事。”

　　言罢，欧阳寂和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跃去。

　　雪颜呆立原地，半晌方明白欧阳寂和的意思。

　　他很快就要娶她了吗？他很快就会成为她的夫君吗？

　　她有些心烦意乱，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唇上依稀还留着欧阳寂和的气息。

　　欧阳寂和元气未复，倘若她对他足够反感，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吻上自己。

　　难道……难道她竟有几分喜欢她？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怔然之间，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忽然道：“喂，你干嘛不陪人家睡觉，自己偷偷溜出来玩？”

　　声音从脚下传来，雪颜低头看了看，冰魅在拉扯她的裙裾。

　　她抱起冰魅，收起混乱的思绪，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道：“你要叫我‘姐姐’，不要叫我‘喂’。”

　　虽然冰魅的年纪算起来其实比她还要大上一千多岁，但谁让冰魅是只不懂事的狐狸呢？

　　“哦……”冰魅并不知道自己吃了亏，听话地道：“姐姐，你干嘛偷偷出来玩不带我？”

　　雪颜道：“我没有偷偷出来玩，只是晚饭吃多了出来散散步，不带你是让你好好休息。”

　　“人家都已经休息三千多年了。”冰魅伸了个懒腰道：“姐姐，咱们来玩好不好？”

　　“不，我有些困了。”雪颜不容分说抱着冰魅向房间走去。

　　“姐姐，不要——”冰魅扭动着身子，抓挠着雪颜领口的衣服道：“我不要休息，我要你陪我玩——”

　　“好吧，你要玩什么？”

　　冰魅很快想出了一堆主意。

　　雪颜勉为其难地陪着冰魅玩到将近黎明时分，终于明白，这小东西在遗忘之阁休息了三千多年，精力无比旺盛，若是由着它，自己永远别想睡上一觉。

　　于是，她很强硬地将冰魅抓到了床上，威胁道：“若是再不休息，明天就不带你回祖龙城。”

　　冰魅没有再挣扎。

　　疲惫地躺在床上，听着黑暗里冰魅窸窸窣窣的翻腾和不满的小声抗议，雪颜想起初见冰魅时，冰魅怯生生的样子，又记起贺兰秋山对自己说：“冰魅乖巧懂事……不会为姑娘增添太多麻烦……”

　　她确信自己上了大当。

　　翌日清晨，太阳没有照常升起，只有几朵铅灰色的云朵在天空缓缓移动，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雪颜见到欧阳寂和等人，再也无法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只能低着头装作一心照顾怀里的冰魅。

　　众人吃过丰盛的早餐，进入连接祖龙城的密道后，慕容祺开玩笑地道：“怪不得有人说，女儿家有了孩子便忽略了夫君。雪颜，你这才不过捡了只小狐狸，就一心在小狐狸身上，不搭理别人了吗？”

　　雪颜满脸赧红，待要还击几句，终是无法开口。

　　反倒是冰魅伶牙俐齿道：“你这坏人，我姐姐只是不爱理你——理了别人不理你又怕你尴尬，所以干脆谁也不理。”

　　“呵呵，小东西，没有证据别乱开口，你哪里看出我是坏人？又哪里看出你姐姐只是不爱理我？”慕容祺饶有兴致地逗弄冰魅道。

　　“我姐姐不理你，你自然就是坏人。你既是坏人，我姐姐自然不爱理你。”冰魅说得理直气壮。

　　密道里响起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连满心气恼的扶摇也笑了出来。

　　黑暗的里看不清慕容祺的表情，只听得他闷声道：“小东西，我错了还不行吗？服了你了……”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