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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闯刀塔
林汝南的眼中喷射出怒火，围廊的扶手都被他握的咯咯作响，华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说实话，他对催命榜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对林家绝对感兴趣，他决不允许在之后的日子里让催命榜威胁到自己。
就冲林汝南的这份手劲，华斌直觉对方功力不浅，心中也不由的慎重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仓库外面一道声音慢悠悠的飘了进来：“林大当家的，你要是出手的话，怕是不符合规矩吧？”
华斌扭头一看，却见卫十爷带着十几个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心中不由奇怪：“你不是不来吗？这会怎么又来了？”
“屁话！我的门徒闯刀塔，那是荣耀的事，我干嘛不来？”
卫老十直着腰杆，华斌却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说你这个人真奇怪，叫你来不来，现在跑来说什么面子，什么荣耀，哪里耀了，我没见闪哪？”
林汝南鼻子都气歪了，他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这么没有正型的：“华斌！受死！”
“等等！”
卫老十大手一撑，硬生生的将林汝南即将拔起的身形定在了那里
“卫老十！你一定要淌这浑水是不是？”林汝南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刘子克扶着昏迷的林霹雳从墙根那走了出来，心中不由更气了：“今天我一定要废了这小子！”
“林大当家的，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卫老十打了个哈哈：“你是林家的家主，我想您还记得这催命榜的规矩吧，今天林霹雳和华斌动手，本就破坏规矩了，怎么？您也想来破坏一次？”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撇，随后对着谢莽拱了拱手：“哟，不好意思，原来谢老四也在这里啊。”
谢莽笑了笑：“老十，别来无恙啊？”
“嗯？”华斌回头看卫十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随后又上下打量了几眼，语气里带着疑惑：“我说……不会这么巧吧？你叫他谢老四，他叫你老十，难不成卫十爷你是催命榜摘星？”
“好说好说。”卫十爷得意的拱拱手：“催命榜摘星排行第十，卫力满就是在下。”
“呦西！”华斌竖竖大拇指：“你丫的藏的够深！”
“别学日本人说话，老子不爱听。”卫老十撇了下嘴，转头看林汝南：“按照规律，是不是要等他闯完这刀塔再说？”
“用的着闯吗？”林汝南胸口风箱似得抽动着：“催命榜战书在前，闯塔在后，于情于理都我都能出手！卫老十，你别指望给这小子出头，如今的这个局，在规矩面前，你我都破不了，只有他死了，这局才能破！”
卫老十沉吟了下，随后看了看华斌，最后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华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林大当家的说的没有错，这局只能你自己来破。”
华斌笑了笑：“没什么好说的，喂，姓林的，放马过来吧！”
林汝南冷笑一声，正打算纵身跃下，却不想外面又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可惜声音传来的有些晚，林汝南此刻已经跃起了一半，听到外面那深沉的声音传来，猛地一扭蜂腰，整个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了半圈，最后伸脚一钩长廊边缘，就这样生生的将自己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这一手词藻难明，但林汝南确实露出了高手的风范，华斌看在眼前，心中未免起了波澜，这样的动作自己能做，可是单靠脚尖的力量就能勾住全身的重量而不至于从上方掉下来，他自问坚持不了这么久。
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看了傅一红一眼，笑着说：“真是没想到啊，侄女你也在啊？”
“啊，张叔叔。”傅一红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由局促的搅动了下衣服的下摆，这个模样看的华斌双眼一突，认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傅一红这个样子。
在转头看来人，虎背熊腰，剑眉星目，一张刚毅的国字脸不怒自威，他也不由有点懵：“忠帅，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把忠帅请来，你小子今天还想活着？”
一旁的铜头小六看看悬在半空的林汝南，在看看显得有些羸弱的华斌，脑门子上不由出了把冷汗，心中不由暗惊：“还好早来一步，要是晚了，就凭对方这身手，怕是华斌也讨不着好吧？”
“你是……二十九路军的张志忠将军？”
“林家主好眼光，鄙人正是张自忠。”看着靠着一只脚悬挂在半空的林汝南，张自忠眼里有着一丝钦佩：“林家主好功夫啊！”
林汝南没有应声，一扭腰，身体在空中转了两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虽然自己掌管着催命榜，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做杀手并不能一统天下，手中有枪才是硬道理，在张自忠面前，林汝南还不敢造次。
“忠帅这次前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华斌的事？”林汝南看了华斌一眼，却对张自忠说：“如果是，那么在忠帅开口之前，林某有句话，希望忠帅能听上一听。”
“哦？”张自忠颇有意味的看了眼林汝南，隔着面具，他并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总得让别人说下去：“林家主但说无妨，张某洗耳恭听。”
林汝南嘴角扯动了下，连带着脸上的面具都动了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也有军队的纪律，忠帅，我这话对是不对？”
“自然是对的。”
张自忠是个直来直去的汉子，又是军人，他的部队一直都是军令如山，他自己本人也奉承这个信念，面对林汝南这样的问题，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回答出来了，只有卫老十和华斌对视了一眼，心中叫糟。
果然，林汝南上前一步：“既然这样，那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催命榜更事如此，我想这话也没有错吧？”
张自忠愣了愣，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林汝南套进去了，当下苦笑一声：“林家主好口才啊，确实，今天我是为华斌而来，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规矩不能破，但是你别忘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也是可以变通的，刚才林家主也说了，这个 局没法破，但是张某以为，只要规矩变通下，这个局也就破了。”
在场的人齐齐一震，华斌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张自忠，在他的印象中，后者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可是他没想到张自忠居然也有脸皮这么厚的一面，而且脑子转的这么快，连消带打就给了林汝南一记下马威。
“这场面话说的。”华斌暗自偷笑，他不由看向林汝南，他也很想上前把对方的面具扯掉，看看那张像活吞了一只老鼠的脸。
林汝南此刻的脸色确实不好看，张自忠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来，旋即却又再给自己一杠子，如果他不同意，就等于不给二十九路军面子，那么今后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
如果给张自忠面子，难道自己任由别人篡改催命榜的规矩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催命榜的规矩，林某人不敢随便改，这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我承担不起，但是，我能先让华斌闯塔！”
“呵呵，好思量。”卫老十皮笑肉不笑：“林大当家的是看准了，如果华斌不是催命榜的人，忠帅干预你自然要给面子，可如果华斌成了催命榜的杀手……”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话里的意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刀塔，华斌不闯，传出去之后肯定落人口实，从此在津门抬不起头来。
闯不过去死在刀塔还好，至少能成为一段时间内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如果闯了过去，那问题就有点大，他就只能任林家鱼肉。
张自忠的脸色阴了下，他没想到林汝南反将自己一军，今次看来，明面上好像是华斌要闯催命榜的刀塔，可是实际上，却是林汝南和张自忠暗地里的博弈。
而结果很明显，林汝南厚颜无耻的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华斌自己，张自忠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华斌此刻脑子里想的可不是这些，感觉到仓库里变得有些沉静，他这才醒转过来，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不由奇怪：“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卫老十想上去抽他一大嘴巴子，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居然还有心思魂游天外？
无所谓的耸耸肩，华斌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邪笑：“林老头，想法不错啊，我闯不过去死在刀塔里，忠帅肯定不会怪你，如果我闯过去了，不遵守催命榜的规律被你杀了，他还是不能怪你，要是我不闯，我面子上又下不起，不得不说，您老是真个成了精咯！”
“那你是闯还是不闯？！”
林汝南隔着面具看华斌：“要知道，闯刀塔，最初可是你自己吹出来的事，我林家还从来没指望你来闯这个刀塔！”
华斌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他上前一步伸手指着林汝南，面容第一次变得严肃起来：“老匹夫，别跟小爷我来这套，我告诉你，你林家催命榜的刀塔，小爷我今天是闯定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