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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长白老皮店
人多力量大。
众人砍下两棵树，把野猪绑在树上抬走。
回去后，树还能当柴烧。
陈山他们也收获了不少野味，都是些小动物，不能跟野猪比。
宿营地已经烧起了过火，小木屋里面各种厨具齐全，大铁锅里面的水很快烧开，烫毛刮皮。
一头野猪烧烤，另一头熬汤，还有各种山鸡，獐子等野味。
各种肉香味混在一起，弥漫着空气中，闻起来格外浓郁，令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郭鹰和张文拿出烈酒，接下来是大快朵颐，放开肚皮猛吃。
吃饱喝足后，众人纷纷睡去。
华斌，岳坤，陈山，张文，郭鹰五人轮流守夜，看住火堆，不要让它熄灭。
一夜无事，第二天蒙蒙亮，昨晚的肉还没有吃完，把汤水烧热，凑合着吃一顿早餐，然后分道扬镳。
白狼山已经没了，东北是日本人天下，不是久留之地。
杀了李箭，重创白狼山势力，救出陈山和张文他们，华斌的任务基本上完成。
就眼前的情况来说，把白狼山上痞子陈，罗云，吴鹏，徐航，鞠善等人的势力连根拔掉，根本不现实。
即使做到了，意义也不大。
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很快又能聚拢另一批土匪，啸聚山林。
东北最不缺的就是土匪，当然本地的称呼不是土匪，而是胡子。
几乎每一个县城附近，都有胡子出没，少则十来个，多则几十个，除非把东北的人都杀光，才有可能根绝土匪。
至于背叛了华斌的罗云，吴鹏，徐航，鞠善等人，他们肯定要死，但是不妨暂且留他们一条狗命。
李箭死后，他们活在痞子陈的阴影下，生不如死，活着是一种折磨，华斌反而不急着杀死他们。
聚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华斌要求陈山，张文，郭鹰等人带着老猪丝他们离开东北，进入关内，跟津门的朱安顺他们会合。
至于岳坤和他的部下，华斌则是建议他们一起行动，相互间有个照应。
岳坤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还是更习惯当马贼，在草原上讨生活，决定回到科尔沁草原的老巢，然后继续向西迁徙进入蒙古大草原，远离东北。
华斌也知道短时间内，难以真正收复岳坤，以前能够驭使他做事，那是岳坤没有退路了，被李箭逼进绝地，为了活命，不得不暂时臣服。
现在李箭死了，痞子陈虽然勉强当上了白狼山的老大，但是内部矛盾重重，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再追杀岳坤，他就不想继续听命于华斌。
另一方面，华斌对他也不是很感冒，无论怎么说，岳坤都是一个汉奸，投靠了日本人。
岳坤跟华斌合作，目的是为了诛杀李箭，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示不会二次投降。
如果日本人主动接触，岳坤很有可能背后下黑手，再次当汉奸。
让岳坤进入关内，相当于增加一个潜在的危险因素，不如好合好散，现在就分道扬镳。
三天后，华斌和留守大山深处的老猪丝等人汇合。
岳坤拿着一部分战利品，带着手下率先离开。
随后陈山，张文，郭鹰，老猪丝等人，也启程出发，前往关内，投奔朱安顺和老亚当。
华斌和傅一红两人，继续留在东北，打听傅天彪的消息。
关东军名义上占据了整个东北，但是他们只能控制一些大城市和战略要点，不可能对每一个地方，都有强大的控制力，这就给了华斌和傅一红机会。
人数太多，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仅有的两个人，经过化妆，只要自己小心点，几乎不可能暴露。
华斌和傅一红假扮成皮毛商人，在东北随处可见。
经过数天跋涉，来到长春城外铁路重镇公主岭，地处松花江和辽河流域的分水岭。
公主岭是县级市，面积不大，但是战略地位很重要，铁路穿城而过，交通发达，国民政府在这里设有秘密联络站。
据傅一红所说，父亲傅天彪最后露面的地方虽然不是公主岭，但是很可能在这里被人出卖，刚进入长春市不久，就消失不见了。
公主岭联络站的负责人叫解详，掩饰身份是一个皮货商人，开了间不大不小的皮货店，名为“长白老皮”。
解详今年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傅一红怀疑这个人有问题，甚至整个东北的情报系统，都已经被日本人渗透。
傅一红没有露面，华斌是个生面孔，先去打探一下情况。
傍晚时分，华斌拿着一捆皮货，来到长白老皮店，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伙计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的货太多，而且都是好货，今晚难以定价，明天再来吧。”
华斌道：“我急着用钱，少点没关系，你把老板叫出来给看一看。”
说晚上不能定价，其实是伙计的套路，意思告诉你，咱们不着急，方便明天压价。
如果华斌坚持今晚就要出手，那更加好办，价格能压到更低。
伙计认真的看了华斌一眼，露出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我去叫老板，他这时很可能已经下班了。”
“我愿意等！”华斌说完，心中一沉，从这伙计的套路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店有问题。
作为情报人员的联络站，要开门做生意，顺便赚点钱，但是绝不能以赚钱为目的。
长白老皮店已经失去了其宗旨，怎么看都像一个奸商店铺。
几分钟后，内堂传来脚步声。
解详穿着狐皮大裘，缓步走出来，仔细看了华斌一眼，笑着问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华斌不可置否的摇摇头，道：“老板您看，这批货值多少钱？”
解详微笑反问道：“你想卖多少钱？”
华斌道：“我不是很清楚市场行情，还是老板您开价吧，如果价钱合适，就买给你了，但是你也不要蒙我，若是价格太低，我只好拿回去，另外找店铺卖掉。”
解详打开捆在一起的毛皮，发现里面共有十余张皮子，其中有一张虎皮，三张狐皮，另有七张其他野兽的毛皮，成色只能说不好不坏，属于正常的水平。
思索了一会儿，解详开价道：“虎皮可卖一两黄金，狐皮每张三块大洋，其他的毛皮价格就低了，我只出一块大洋，你卖不卖？”
在东北，向来有一两金，十两银，抵不上老虎一张皮的说法，华斌听完后心中估算，感觉解详对虎皮的出价属于正常水平，而狐皮的价格就低了很多。
不过自古以来，虎皮的数量就非常稀少，价格高也是正常，解详用一两黄金买下虎皮，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而狐皮的正常价格，应该能够有五块大洋，可是解详的出价是三块，相当于六折收货，不是一般的黑。
华斌没有讨价还价，同意卖出这批皮货，但是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解详赚了一笔，付钱很爽快，点清楚皮货后，把虎皮单独拿出来收藏，其余的狐皮和其他皮货交给伙计处理，自己领着华斌去账房拿钱。
账房也是书房，解详让华斌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拿钱，一共是黄金一两，大洋十六块。
华斌收钱后，没有急着离开。
解详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华斌说自己急着出货，拿钱走人，现在钱到手了，却又不走了，不由奇怪的问道：“这位老板，还有什么事情吗？”
华斌淡淡笑道：“是有点事情，我有块破损的大洋，花不出去，能否在你这里换几个铜板？”
解详愕然道：“换铜板？”
大洋的材质是银元，以银子为主，破损的大洋确实可以折价换钱，但那是钱庄的生意，一般的商铺才不会干这种事情。
赚头是有，可是操作起来太麻烦，综合一算，其实划不来。
华斌不理会解详的惊讶，直接拿出一块缺边的大洋递给他，道：“就是这块，成色挺足的。”
解详看到这块大洋，顿时脸色大变，瞳孔猛烈收缩，连忙低声道：“真要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具体如何换，咱们去内室谈话。”
与此同时，解详吩咐伙计关门打烊，明天再开张。
内室就是密室，是一座地下室。
室内没有窗，但是有通风管和供暖管，空气干燥舒爽，即使大冬天，也不觉得冷。
角落里有电台和发报机，但是上面蒙了一层灰尘，看得出来有段时间没有使用了。
解详在密码箱中拿出另一块缺了角的大洋，跟华斌的这一块正好对上，证明华斌是关内过来的线人，肃然道：“下管解详，叩见上官特使，不知道上官来此，失礼之处，尚请见谅。”
华斌表明身份后，化名为王彬，“啪”的一声把装钱的袋子摔在解详面前，厉声道：“上面对你们的表现非常不满，这么久时间，竟然没有传回去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一门心思赚钱，早把自己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
解详苦笑一声，大倒苦水道：“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日军封锁太厉害，我们稍不小心，就会被他们逮住。”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