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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开门见山

　　一场闹剧就这样散了，华老太爷被气的几乎是瘫倒在床榻上，华斌显得孝顺，厚着脸皮跑去请安，完全无视华老爷子那噬人的眼神。

　　华斌不屑，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第二天，消息果然传开了，而华斌则踏着津门大街小巷的议论声龙行虎步的出了大门，他今天有很多事，多的自己连想一下都不敢想。

　　“大金牙，过来！”

　　拐角的茶铺，华斌看着围在八仙桌前的那几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意会的微笑，大金牙的腿还瘸着，听到华斌的声音，他根本不用回头看，几乎是本能的缩了下脑袋，就连踩在长凳上的脚也悄无声息的放了下来。

　　“他妈说你呢，滚过来！”

　　华斌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现在能了是吧？老子不发威，你是不认我这白雾山的小白狼啊？！

　　这句话骂的瓷实，大金牙闪电般的一转身，几乎是滑着来到华斌的面前，这速度看的和他一起喝茶的几个黑衫都不由愣在了那里。

　　“哟！华少爷，好久不见啊！”大金牙一咧嘴，那金色晃的人一阵眼晕：“我说刚才说叫我呢，那声音洪亮的，我正奇怪，又起一声平地雷啊，我那个……”

　　“行行 。”华斌不耐烦的挥挥手：“别整这没的。”

　　华斌嘴里说着，人却绕着大金牙转了一圈：“我滴个乖乖，恢复的不错啊！”说着，就对着大金牙的伤口来了一下，也不管对方疼的龇牙咧嘴，华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大金牙敢怒不敢言，他心里明白，面前的这个华少爷，是管杀不管埋的主。

　　也不理会身后的大金牙，华斌上前几步，屁股重重的往长凳上一坐，吓得同桌的几个黑衫都不自禁的往旁边躲了躲。

　　“大金牙，过来，有事问你。”

　　“华大少您说您说。”

　　大金牙一脸献媚，脸上的笑容却被华斌一眼给瞪了回去：“我问你，上次你带人找我麻烦，是谁指使的？”

　　“这个……我们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名字怕是不好说吧？”大金牙显得有些为难，脸上却难得挂起了一丝正色：“我要是说了，那帮会里就不好交代了。”

　　“交代个鸟！”华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说吗？姓楚的那个工头看样子可没少给你们好处啊，嘴管的这么牢？”

　　大金牙心中一惊，这件事可没几个人知道，这华斌来天津没几天，居然能打听出来，这手眼也忒通天了下吧？

　　事已至此，大金牙也不藏着掖着，他在华斌身边坐了下来，脸上鲜有正色：“既然华大少都知道，我也就直说了，老楚这人实诚，真的，他和卫爷的关系是这个。”

　　说着，他竖了竖大拇指：“你华家善禾堂可是有不少人服他，有的时候他的话，可能比你家华老太爷都好使。”

　　华斌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磕着瓜子，心思却急速旋转着，良久之后，才慢悠悠的问大金牙：“那天……你们这么多人，如果直接拔枪的话，就算杀不了我也能让我惹的一身骚，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送钱让我滚出天津唱的到底是哪出啊？”

　　“你们是黑帮啊，拜托能不能专业些？哪有黑帮找人麻烦还要送钱的？”华斌的语气中透着鄙夷：“如果换了是我，杀！杀完再搜刮，刮完再放火！”

　　大刺刺的喝了一口茶，华斌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番，却没看到身边的几个黑衫距离自己又远了几分。

　　“我很可怕吗？为什么你们离我这么远？”等他回过神，看着四个人几乎挤在一张长凳上，不由疑惑：“怎么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至于吧？”

　　大金牙擦了擦汗，陪着笑：“华少啊，您慢用，我们兄弟几个可是要去换药了，就先告辞了。”

　　“辞个蛋啊！”

　　一把将大金牙抓回到长凳上，华斌笑着露出一颗白森森的虎牙：“换药早些晚些并不重要，今儿个正好遇到了，不妨带我去找那楚昭明聊聊家常，你们看怎么样？”

　　大金牙的脸顿时绿了，这眼前的白雾山小白狼可是说杀就杀的主，自己要是不带，还真过不了这关，当下眼珠子转了转，说：“帮会有帮会的规矩，华少啊，您不要难为我们哥几个，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也不是不能带你去找楚昭明，不过这是不是和卫十爷说一声比较好？”

　　见华斌脸色转阴，大金牙连忙道：“只要卫十爷发话，就算今天楚昭明出了天津卫，我也给您挖地三尺的找出来。”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那楚昭明了？他可是我善禾堂的人，我随传随到你信不信？”华斌嗤笑一声：“不过我这样去找他不好，敌意太重。啊呀，我华斌吧，善良，不愿意树敌太多，所以通过你们找到楚昭明，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走吧走吧，找卫老十去！”

　　大金牙被华斌从凳子上拎了起来，却不断的翻着白眼：“你？善良？你这才来几天？在津门搅风搅雨也就算了，扯着忠帅的大旗兵不血刃的就把人家宋学仪给办了，你善良？你要是善良，那全津门的人都是吃素的了。”

　　不过这话吧，他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华斌自然不知道大金牙心里所想的，一路领着他到了地儿，见了卫老十，大金牙整个人就瘫了。

　　华斌一提自己来的意思，卫老十那眼神就足以杀他里外十几遍，华斌看在眼里，不由埋怨：“哎呦我说卫老十啊，你看他干嘛？你说吧，能不能给个利落话？”

　　“你一个人去？”卫老十怀疑。

　　“怎么？你希望我带人去？”华斌一愣，扑闪了几下灵动的大眼睛：“那行，我找铜头小六去，让他备齐人马，我去杀他个三进三出！”说着，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他这话可把卫老十吓得不轻，差点就从椅子上滑到了地板上。

　　楚昭明这人卫老十接触频繁，对方给他的印象极好，他认为，这乱世中需要楚昭明这样的人，有领袖风采，是个灵魂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帮会，卫老十觉得自己能跟楚昭明干。

　　“哎呦我去，消停会吧我的爷！”卫老十几乎是从地板上弹到华斌身边拉着他的手：“你既然知道楚昭明委托大金牙去找你是为了让你离开天津卫，而不是为了杀你，你还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华斌眼一瞪，指着大金牙，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他那是请吗？啊？那是请吗？有他这么请人的吗？他那是恐吓，赤裸裸的恐吓，如果我华斌今天没些能耐，如果这货已经拿麻袋把我一套，随后就扔出这天津卫了！”

　　“误会误会！”大金牙苦着脸看华斌，却瞥见卫老十不停对自己打眼色，于是对华斌说：“华少啊，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在这里稍等，我去请，我去请楚昭明来这里，当着我们卫十爷的面，把之前的是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你看怎么样？”

　　他的话一出，卫老十明显松了口气，他觉得窝囊，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家忠帅可都给面前这个小阎王送匾了，现在这个时候，却是也不适合针锋相对。

　　他看向大金牙，眼中充满了感激，这事办的漂亮啊，既没有破坏帮规，又随了华斌的愿，一举两得。

　　大金牙走了，一直到晌午时分都没有回来，华斌等的有些焦急了，这时候，跟大金牙去的黑衫回来， 带来了一个信息，楚昭明在附近的凤来居摆了一桌，宴请华斌。

　　这方向转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前几天还要把人家扔出去，这会就请当事人吃饭了，华斌心中暗叹，还是权力来的重要啊！什么是权，手中有兵，那就有了权。

　　几人连忙起身到了凤来居，华斌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的将门推了开去，就在他推门抬头的同时，包厢饭桌前一个身形匀称的男子就这么如岳的站了起来。

　　“高手！”

　　这是楚昭明给华斌的第一个感觉，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站，却给人一种力拔山兮的感觉，面前的这个楚昭明，恐怕外家拳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华斌不由暗叹，华家确实也算的上是卧虎藏龙了，先是刘先生，现有楚昭明，他有理由相信，面前的两个人不过是华家的冰山一角而已。

　　“华少爷！”

　　“免了！”看楚昭明对自己拱手抱拳，华斌面无表情的挥了下手：“楚昭明，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仔细打量着楚昭明，华斌心里也不由暗自点头，面前这人长相只能算的上一般，可是身上却有着一股子正气，方方的国字脸更是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这种面相的人，天生就能让人产生好感。

　　听了华斌的话，楚昭明微微一笑：“不知道我楚昭明在华少爷心里是怎么样的？”

　　“这个不太好评价。”华斌回答的若有其事，仿佛这不是楚昭明抛回来的烫手山芋：“我这次通过卫十爷他们来找你，想必你也明白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识，我就是想问问，你他妈扔给老子几个大洋叫我滚出天津卫是几个意思？”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楞了一下，大金牙更是不自觉的扯动了下嘴角。

　　“这问的也太开门见山了吧？”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