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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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黄金地段,卢曼青就觉得今天的人比昨天多,来讨要的人多,走过路过的也多。她扶着拄着棍子的“老伴”一过桥不远,就遇到那两只乎着泥的手,交错着扶着小板凳凑过来:“行行好吧,走过路过的好心人,求求你帮帮我这没腿的残疾人……有多帮多,有少帮少,多多少少帮衬点……”
林大林碰了一下卢曼青,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零钱扔到那只黑乎乎的钱罐子里。
后面跟着的田嫂也跟着扔了两块钱。几个人再往前走去,一只手伸出来,“求你们帮帮我呗!给点钱救救我儿子……”
这是李姐的声音,卢曼青假装回头,给田嫂递了个眼色,跟在后面的田嫂也看到了李姐,她浑身一振,马上把头低下,那个坐在手推车上的孩子伸着细长的脖子,渴望的眼神看着她。田嫂差点又要哭。被后面跟着的琳达推了一把:“你这人走不走?别在这里堵着。”
田嫂这才醒过神来,跟着卢曼青,跌跌撞撞往前走去。她边走,还边回头,没错那个李姐就是她妹妹,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半年多没的音信的妹妹。
她看着李姐站的方向就要哭,卢曼青拉了她一把:“走!”
几个人陆续往前走,没人敢回头,刑警队小王走到田嫂身边悄声问:“是她吗?”
田嫂只剩下拼命点头的份了:“是,是她,是我妹妹。”
小王上前扶住林大林,“大爷,大爷,您这走得也太慢了,把这儿的道都堵住了…来我扶你…抓不抓?”
林大林咬着牙低声命令:“电视台那边来人了……”
小王点了点头:“正在直播……”
林大林仿佛没听见“直播”那两个字,他咬了嘴唇,从齿缝间崩出两个字:“收网!”
小王直起身体,像是不经意把手伸过头顶摇了摇……
只见路边有一扇门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大群穿着制服的民政局工作人员。
这些人一冲出来,就快速各就各位把那些个乞丐一个不落地围起来。两个人钳住一个,推着搡着就往刚才大开的门里拥去。
卢曼青早已顾不得田嫂,她回身上去一脚就踩住徐天豪的一只假腿。可是就一转眼的时候,刚才还趴在地上伸着手要钱的“瘫子”,把那双假腿来了一个金蝉脱壳,摆脱掉。一翻身,趁着人群乱开动机关,把那两只小板凳在人腿的缝隙中一滑就往旁边的桥底下冲去。
林大林说出收网二字的时候,本来就离着徐天豪不远,他也见到卢曼青往徐天豪那边扑去。他手疾眼快,把手里的棍子一伸,正好把徐天豪小板凳下面卡住,他飞过去踩上去一只脚,把徐天豪踩到脚下。
徐天豪扭着脖子使劲往后看过去:“你他妈的谁啊!竟敢踩老子,你不知道我是谁?”
林大林丝毫没有松开脚的意思,“徐天豪,老实点,抬起头来,看新闻的人们都认识认识你,D城的大企业家,开豪车,住豪宅,大家都来看一看你的钱是怎么来的?来电视台主持人……”
手拿着麦克风的女主持一转身,卢曼青看到她那张年轻靓丽的脸,她记得这个不是电视台那个新闻联播的主播吗?叫什么来着?柏阳,对就是这个名字。
柏阳清脆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各位听众,各位观众,我们是D城电视台直播现场。今天的新闻热点是在本市人民热议的新旧社会两重天的黑沙滩新区的乞丐群体……在我的身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正在把在这里行乞的闲散人员收容起来,进行安排和遣返。”
林大林听到这个声音,急忙拉住小王低声说:“快把她拉走,谁让她来的?”
小王一听:“不是你让我去找电视台直播的吗?”
“去去去,我让你找电视台,你就去找她?”
林大林没抬头,把徐天豪按住,和小王一起推向停在一幢小独楼后面的警车里:“上去吧,把你的车钥匙拿出来,小王,把他的车开到警察局。”
后面在街上正在逛街的闲散人员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兵天将”吓得四下散去。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不想离开,都被赶得远远的在人行桥那边站着,往这边指指点点。
李姐刚要跑,忽然想到手推车里的孩子,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早已被人制住,推上收容车。那孩子被卢曼青抱出来,低声叫一声:“徐少丰,跟我去找你妈。”
那孩子都11岁了,因为天天吃不饱,长得又瘦,又小,又苍白。可是他的心眼一点也不差。也是因为他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所以在智力上绝对比11岁的孩子还聪明,他今天早上一到这里,就感觉情况不妙。
可是他还没等有机会和演他“妈”的李姐说出来,“天兵天将”就到了。
早有人拉着李姐往林小森停车的地方跑去,他也跟着卢曼青后面跑起来。他身后的那张写着白血病的牌子在跑去中飘来飘去。
没过十分钟那几个乞丐都悉数被“民政局”人员带回到一辆收容车里。
卢曼青拉着田嫂再回到林小森的车里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行天桥那边已经变得一片萧条,人烟皆无,留下的只有垃圾,碎纸,几块破砖头,碎瓦片,还有徐天豪的那双假腿。
田嫂跳下车就要往回走。卢曼青问:“你去哪里?”
“去找我妹妹……”她指着刚才民政局人冲出来的那幢房子。
卢曼青拉着田嫂,“别看了,你妹妹没在那里,你妹妹被带到收容所了。走,我们先回去……无论怎么样,她已经安全了。”
田嫂顿住脚步,看着收容车远去的背影:“少奶奶,你刚才看到没?我妹的手都肿成那个样子了。”
“别说了,我早就看到了。我怀疑你妹妹是被人控制了。对了,快点回车上把那个小孩子送到林大林那里,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真相来。”
田嫂也突然想起来,“少奶奶,刚才那孩子,那孩子呢?孩子……”
卢曼青指了指车门:“上车吧,我们把孩子送走。”
车里,徐少丰还哆嗦着,看到卢曼青一上车,他马上问:“阿姨,你真的认识我妈妈吗?”
卢曼青一怔,反问:“你叫徐少丰,你妈妈叫余红群,你爸爸叫徐天豪……”
提到余红群,那小男孩的眼圈当时红了。他抽噎着问:“你认识我妈?” 一不小心嫁入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