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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白云峰国家地质公园五公里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水淙淙。周围被群山环绕。在河畔之西,有一间用红砖搭起来的小房子。
曾斌打电话叫来了森林公安局的同事,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向夏朗介绍说道:“以前这一带都是采集石料的,附近有一个石料厂。”夏朗放眼望去,绵亘不绝的群山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炸山后留下的痕迹。满目疮痍的山体像是受伤的巨兽,卧在那里静静喘息着。
那人接着说道:“这座房子是当时守山人留下的,一直废弃着。”
曾斌忍不住感慨说道:“难怪找不到褚一贤的下落呢,这附近甭说摄像头了,连根电线杆子都没有。他是怎么找到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的?”
夏朗没有说话,他进入了房间里。在屋子内部,有一些警察忙着取证。夏朗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里面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三四十平左右,一张剥落了漆皮的行军床,一张缺了角的桃木桌子靠着对面的墙。在桌子上,放着一只白色的蜡烛,已经燃到了最底部。白色的蜡油瘫软在了桌面上,像是一堆没有了灵魂的烂肉。蜡烛旁边,是一只残破的瓷碗,里面盛放着满满的一碗白米饭。米粒早已发硬发干,微微泛黄。
门口有一只炉子,从未燃尽的材料来看,是靠木柴来燃烧的。炉子上面架着一口锅,里面空空如也。
虽然整件屋子陈设简单,但是却很干净。为了不打扰同事的工作,夏朗只是站在了门口附近观察了一下。这时候,一个痕检科的警员带着一只相框往外走。
“等一下,这是什么?”
“是遗像。”
遗像?夏朗没有戴手套,只是让同事举起来给他看一下。遗像中,是一个女人。明眸皓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犹如白云峰中的湖水一样静谧,令人心醉。这个女人,会是小艳吗?
“夏支队,我让人查查这个女的吧。”曾斌猜中了夏朗的心思,走上前来说道。
“唔。”
当天下午,消息便传了过来:照片中的女人名叫王玲艳,嘉县本地人,五年前因一场大火意外身亡。夏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一紧:五年前,又是这个敏感的字眼儿。她和褚一贤是什么关系,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王玲艳、肖滠,以及蓝珂,这三名死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曾斌说道:“五年前,嘉县的一家宾馆起火,造成了一死十二伤,唯一的死者就是王艳玲。”
“事故原因呢?”
“宾馆的监控室起火,烟头使得监控室的布制沙发点燃,火势迅速蔓延了起来。王艳玲所在的房间就在监控室的旁边,一场大火,只有她没能醒过来。另外,监控室被烧了,所有的监控录像全都被毁。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人为纵火还是意外。”
夏朗问道:“还有没有具体的信息?”
曾斌说道:“刚才我同事去了一次消防大队,请来了一位五年前曾经参与救火的消防战士,他一会儿就过来,有什么情况你再问好了。”
二十多分钟后,一个消防战士来到了曾斌的工作单位。这名战士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了,扛着一毛三的上尉衔。黑中透亮的皮肤,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整洁的牙齿。
夏朗和他握了握手:“辛苦了,专程请你来一趟。其实我们应该去你单位的。”
消防战士一开口,带着浓浓的乡音:“莫得事,莫得事。军警一家,配合你们工作是应该的。”他自我介绍说叫尤小虎,五年前,曾参与了那场救火。
夏朗拿出了香烟,被他婉拒了。夏朗随后自己点上了一支。
尤小虎回忆着讲述出了事情的经过,那一晚的凌晨两点多,他们接到了火警警报。二十秒内,所有人整装待发。到了现场后,发现三层楼的小宾馆已经被火势包围,肆虐的火蛇似乎要吞噬一切。三支水枪出动,历经半个多小时,才把凶猛的火势压了下去。
尤小虎说道:“幸亏那间宾馆是在郊区,住的人不多,要不然恐怕死的不止一个人了。”
夏朗问道:“有关于这件案子,你们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尤小虎摇了摇头:“我们嘉县的消防工作很到位,平时我们也很少出火警。唯独那一次,我印象很深刻。可是监控室被烧毁,没有更多的线索。只是知道,是一个烟头引发了火灾。”说完,他盯着夏朗手里的香烟。
夏朗赶紧把烟头掐灭,他问道:“当时火灾现场,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尤小虎说:“我们救火的时候,肯定是火情第一。当时光顾着扑灭火势,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不过夏支队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想起来了一件事。”
身为消防战士,每次火情过后都会看到令人痛心疾首的哀嚎场面。有的人是伤心亲人殒殁,有的人则不甘家产损失殆尽。一幕幕的人间悲喜剧,总能展现在火灾过后的惨像之中。
五年前的那场火灾也不例外,宾馆的老板一张胖脸被熏得焦黑,他被消防战士挡在了外围,跳着脚骂街,一边骂一边哭;有的人跪地嚎啕,十个手指抠着地,大声呼唤着亲人的名字;有的人则情绪激动之下昏死过去……
当火势彻底扑灭后,看着伤者被救护车抬走,死者被蒙上了白床单……尤小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站在了远处,那种无力感渐渐涌上心头,包围了他全身。
这种感觉,身为警察的夏朗同样有过。蓝珂曾经就在他面前出现,可是转眼之间,这位妙龄女孩儿就惨遭杀害。如果自己能够多留一份心思,也许蓝珂就会避免这样的结局。虽然说这件事情,夏朗并没有什么责任。但是身为警察,他的这种无力感时时令他难过。
当初,夏朗的一个前辈警官因为被这样的情绪所左右,患上了抑郁症。从警这么多年,夏朗终于体谅到了这位前辈的心情。
“接着说吧。”
尤小虎继续说道:“当时有一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死者王艳玲被确认了身份后,周围的人都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似乎死者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但是有一个人,他的表现很奇怪。医生在走廊中喊了半天,问谁是王艳玲的家属,没人响应。我也有点儿着急,因为尽快确定死者生前的关系,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很重要。”
说了这么久,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那个人只是远远地站着,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的眼角还流泪了,紧咬着牙。我见他的样子有点儿奇怪,问他是不是王艳玲的家属,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走掉了。”
夏朗问道:“对方有没有什么特征?”
尤小虎说:“他个子很高,像是一个篮球运动员。”
夏朗拿出了一张照片给他看:“你看一下,是这个人吗?”
尤小虎只看了一眼:“没错,是他!”
照片中的人,正是褚一贤。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
尤小虎十分肯定:“错不了,五年来,我们只处理过这一次火警。他的个子有很高,我印象很深。”
夏朗低头看着这张照片: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到底焚烧了多少秘密? 生死追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