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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追债的人,成千上万的股民以及医疗事故中的家属,将苏家堵得严严实实。
砸东西,摔东西,甚至打人。
苏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和压力?
所以,当苏蒙蒙带着母亲躲在骁磊之家里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苏母已经死在了床上。
而骁氏此刻也是焦头烂额。
骁磊之的地位因为苏氏的倒闭和T203这块地的接连冲击,已经岌岌可危。
三番两次的股东会,已经提出罢免他的要求。
虽然最终被拖延下来,但是罢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骁磊之颓然的坐在苏母的追悼大厅里,比起前段时间的意气风发,如今他和苏蒙蒙两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他脑子里一团乱,头痛欲裂。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苏氏的事和T203的事,似乎都是冲着他来的!
否则,怎么会来得刚刚好?
可是……
唯一有理由做这些事的骁锋擎,如今还在里面关着啊!
“骁先生,有人找您!”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此刻,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
骁磊之勉强收起疲色,合拢衣服,从椅子里抬起头来,“什么人?”
“是公安机关来的人。”
骁磊之眉心一凛,心里‘咯噔’了一下。
听到这话,一直跪在地上的苏蒙蒙也回过头来,忧心忡忡的看了眼骁磊之。
就在此刻,两名高大的男人已经进来了。
“骁磊之骁先生?”两人环顾了一圈环境,将视线顿在了骁磊之脸上。
骁磊之望着两人,尽量平静的问:“有什么事么?”
苏蒙蒙几乎是立刻起身,站到骁磊之身边。骁磊之看得出来,她也在紧张。
“骁先生,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有些关于你的事情我们机关需要和你了解一下情况。”对方说明了来意。
“我不明白是什么事!”骁磊之面色冷肃,“你们回去吧,我没什么事情需要让你们了解的。”
苏蒙蒙也是接话道:“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在这儿说。”
“在这里说恐怕不方便。骁先生,我们也不想做得太难看,建议你主动跟我们走!!”
对方说着往骁磊之的方向逼近一步。
苏蒙蒙心下一急,拦在了骁磊之面前,眸色冷厉,“你们干什么?这里是灵堂,不准闹事!”
“对不起,我们只是奉行公事。”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将苏蒙蒙一把推开在地。
她轻哼一声,骁磊之脸色骤变,当场便和两人动起手来。
对方两个都是练过的人,骁磊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一会儿,两人便分别架住了他一边胳膊。
“放手!我警告你们,在惹恼我之前,你们立刻给我滚出灵堂!”骁磊之冷喝。
“走!”
两人却是毫不松动,用力将他两手反剪到身后,一把将他往外推。
骁磊之奋力挣扎,但对方是两个人,哪里挣得过?
“磊之!”苏蒙蒙跟出去,用力扒拉着对方的手,可是,这一切不过是负隅顽抗。
众目睽睽之下,骁磊之被狼狈的推上了警车,而后,呼啸而去。
两个人,隔着车窗,哀凉的对视。
苏蒙蒙的心,一沉再沉。
站在寒风中,愣了许久的神,连唇都冻得发了白。好久,回神,几乎是立刻翻出手机来拨电话给任以森。
可是……
电话那端,唯有“嘟嘟”的忙音。任以森的电话,始终都无人接听。
她不敢耽误,又把电话拨到骁磊之的秘书那儿。
“任助助呢?他的电话怎么一直没有人接?”电话才接通,苏蒙蒙连声问。
疾言厉色,彰显出她此刻有多焦心。
“任助助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人了,现在董事会的人也在找他和骁总。夫人,您要是能联系上骁总……”
“帮我约磊之的律师,我现在就要见他!立刻!马上!”
“律师?”秘书心有迷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多问。联系律师!”
苏蒙蒙的态度冷厉得毫无感情,秘书自然也就不敢多问,挂了电话,匆匆去联系律师了。
只是……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是一出比一出糟糕!
……
俞惜给自己养了许多花,就和寄托一样,让她每天有些事情可做。
现在,她每天起床做的第一件事,除却给花浇水以外,还有一件——验孕。
她疯了一样想要个孩子。
在他离开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希望他真的给自己留下了什么。
可是……
一次次的验,又一次次的失望。
验孕棒上,出现的永远都是一条杠。
叹气。
将又是一条杠的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内,冯染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刚从另一个城市采访回来。
“你还好吧?”来电话关心她。最近她虽然一直在其他城市,但是骁锋擎的事,她多多少少有听说。
“没什么不好的。”俞惜扬唇,故作轻松的开口。
只是,第一次知道,等待是一件这样煎熬的事。
比在美国的那几年,还要觉得煎熬。
每一天过得都那么漫长……
冯染叹口气,“别成天闷在家里不出门,来我这儿吧,好歹我可以陪你聊聊天。”
俞惜没有拒绝。
有人谈谈,总比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来得要好。
换了身衣服,坐了地铁去冯染在的报社。
在地铁上,恍恍惚惚的睡了一觉,梦里也全是他的影子。
等睁开眼来,怔忡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黑沉沉的墙壁,只觉得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闷。
他离开,已经有十五天了……
10多天,她却觉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般久远……
她不敢去想,如果真的他再也不回来了,那么,未来她剩下的无数个十多天的空洞迷茫的日子,她拿什么继续走下去?
到站。
她缓缓走下车。
跟随着人潮,走出地铁站。纵然周围一片喧嚣,她的心里却始终沉寂孤冷。
那份极力压抑的思念,在心脏膨胀着,几乎快要压抑不住。
……
冯染在的报社,是A市最大的传媒报社,很多一手消息无论是娱乐板块还是经济或者政治板块,都是从这儿率先发布出去。
俞惜坐在天台喝着白开水。
因为有过上一个孩子的教训,现在她不敢胡乱喝什么东西。
哪怕是还无法确定怀孕与否。
“你手这么凉,还坐在这儿不会感冒吧?”
冯染端着热咖啡坐在她对面,摸了摸她的手。
俞惜捧着冒着热水的玻璃杯,摇头,“没事儿。坐在外面透透气,挺好的。”
冯染打量了她好几眼。
“你还是瘦了。”
俞惜苦笑,“我每顿都吃得不少。”
确实是。
可是……
精神上的压力那般大,整夜整夜的失眠,想不瘦都难。
冯染担心的看她,“要不要我请假一阵子,陪你去哪度度假,当散心都好。”
俞惜摇头。垂首看着杯中腾起的雾气,轻缓的开口:“我哪儿都不去,就等他回来……”
说完,又笑了一下,像是和冯染说,又似安抚自己,“他说过,会回来。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的。”
冯染知道她对骁锋擎的感情有多深。现在让她去度假,确实是强人所难。
也就不再说什么,只道:“这两天我会在报社给你打听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消息,我立刻告诉你。”
“好。”
她颔首。
视线投射到远方,心事重重。
就在这会儿,冯染的同事也端着咖啡杯上了楼顶。
两个女孩子边走边聊着,“赶紧先喘口气,还有20分钟,就要进入战斗状态了。”
“这个采访大概要跟进几天?”
“几天?少说也是个把月啊!骁氏是什么企业?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哪是几天能搞得定的?”
骁氏?
俞惜一听到这两个关键字,头立刻扬起,看向那两个人。
冯染也跟着扭身,朝身后看去。
那两人却是没有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只继续说着:“听说,这次骁氏总裁还真脱不了罪。透露内部消息,操控骁氏的股票证券,这些罪是板上钉钉了。听说还有挪用公款,虽然数额不大,但是已经被抖了出来。后续其他的事,还在进一步调查。这次,坐几年牢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了!严重点,可能至少是十年以上了。”
俞惜抱着杯子的手一抖。
滚烫的热水从杯子漫出来,一下子就烫红了她的手,她却像是麻木了一样,只愣愣的盯着那两个女孩子,一动没动。
冯染拧着眉,起身。
“文子,你们说的骁氏,可是骁氏集团?”
“对啊。那不能还有哪个骁氏?”
“那你们刚说……骁总真的要被定罪,还可能判十年以上,只是你们的猜测,还是收到的内部消息?”
“我们做新闻媒体的哪敢随便猜测?”对方压低了声音,“今天机关单位来电话,让我们过去跟进报导这个案子。听说,今天又抓了骁氏几个高层进去,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假不了!”
冯染微微皱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俞惜。
只见她僵坐在那,脸色惨白,明显是打击过度的样子。热水腾升的雾气,氤氲进那双眼里,一下子眼眶也变得湿润了。
“好了,染染,我们时间来不及了,不和你说了。”两人看了眼手表,放下咖啡杯,匆匆离开。
原本还僵愣在那的俞惜,就在这一瞬,蓦地起身,紧走几步跟上她们。
冯染知道她的意图在哪。
寒风中,那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总裁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