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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梦文回到家后,便叫来了李顺嘴,曹遐,许观台,薛掌柜的四人。
说:“京城来了急信,让我快去上海,这已然不能改变,我便来说说安排。”
众人瞪大眼睛,细耳听着。其中众人心里早有了预估。
曹梦文便说:“李顺嘴先与我一起去,小三到太原后,让他带好师傅,便直接到上海的长水找我们。”
“至于太原的事。”曹梦文说完,曹氏便缓缓来了,他站起来,笑道:“由嫂子处置,薛掌柜,曹遐你们二人有什么大事请嫂子拿主意。”
“醒得了,东家你便放宽心吧!”
曹梦文点点头,便说:“明儿个便出发,你们一切都预备好了。”
曹遐却有一些不喜,曹梦文便觉得众人没什么事,便打发了众人回去,唯独留下了曹遐。
二人留在书房面面相觑,曹梦文突然笑了起来,说:“你可是对我这么安排不满意?”
“东家您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这南面兵荒马乱的,做生意实在是不好做。”
曹梦文自然知道这一点,便劝说:“你在这里照看我会更放心。”
曹遐无奈,知只得点点头,应了,目送曹遐离开后,曹梦文便看着自己的嫂子说:“这家里都又要劳烦嫂子一个人。”
“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怕你到了见面一个人照料不了自己。”说着曹氏便眼眶红了起来。
曹梦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曹氏磕头后,说:“万事都全凭嫂子做主。”
曹氏扶起曹梦文,叹道:“说我做主,我又能做得了什么主?”
说完,便缓缓的离开了。
曹梦文便去找了常美人,她好像知道曹梦文要走,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
“师傅这南方不比山西,您要不要……。”
常美人没有让曹梦文把话都说出来,去南方谁都没有劝阻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不能再更改。
曹梦文看常美人如此的坚定,便不再说什么,只该告诉她明儿个自己来叫。
整个曹府都知道曹梦文要离紧开,下人们说话也不敢大声,走路蹑手蹑脚的。
到了晚上,全家人都在,曹梦文便说:……我这一开口少说要走五年,你们在家要安分守己,大事都听嫂子的,小事更不需要你们操心。
曹梦文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下,说:“经国过几年便送到我办的私塾去,还要洋师傅。”
王洛依点点头,哄着孩子,说:“我醒得了,你这回来,这孩子怕是也不会认你了。”
曹梦文也略微有一些伤感,但不会表现出来,玉儿却站起来,说:“我也要跟着去。”
曹梦文刚想拒绝,便听曹氏说:“这是商量过了的,这不带个女人下人哪里能伺候得好?”
王洛依也说:“那个春香毛毛躁躁的哪里能伺候,便让玉儿跟着去吧!”
曹梦文无奈,便同意,便让玉儿收拾东西,但见她高兴的点点头,便跑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私塾便放起了鞭炮,曹梦文从马车上下来,见王大人在,便上前见礼。
却听他说:“曹东家走的这么匆忙?这南方还是少去为好。”
“大人实在是身不由己,您今儿个能来,曹梦文实在是感激不尽。”
“你这是怎么说的,这办好事我当然会来,更何况是曹东家如此的壮举。”
这鞭炮齐鸣,来了不少闻声而来的读书人,他们一起恭贺,一个时辰后,曹梦文送走了王知府,便上了马车,往晋城去了。
这去上海少说也要十几天,五辆马车虽不多,但想到路上少不了遇到危险,便有二十多人的镖局护送,浩浩荡荡。
一路上,曹梦文见也有不少流民,但他们不敢过这边来。
李顺嘴在外面骑着马,赶上来说:“东家不知道他们那边安顿的怎么样了?”
“路怕是不好清出来,少不了要与那些帮派人物打交道,到时候我这青帮的身份便有了用处。”
李顺嘴一喜,他也听说了,这青帮势力越来越大,那将来对他们便越有好处。
日行夜息,走走停停,七日后,曹梦文一行人进了晋城。
来不及休息,便快马加鞭到了赊旗镇,走了十一天。
常美人与玉儿已然昏昏沉沉的,曹梦文便让众人住上一天。
正找了一家客栈要住,却遇到了才上海来的长水的伙计。
说来也是巧合,正好李顺嘴出去请人修理马车,没想到就遇到了。
便带了回来,这小厮把信递给曹梦文,他见是欧阳青写的便迅速打开。
原来这上海已经被包围了,洋人组织人把太平天国的挡在了外面,而他们的军火在拉到长水的货栈,便被欧阳青一股脑的都卖给了洋人。
至于赚了多少银子?整三十万英镑,此刻外面热火朝天,上海城里也不安生,到处都发生抢劫,欧阳青把前都存在了银行,他劝曹梦文暂时不要到上海。
曹梦文把信交给李顺嘴,他看过后,便说:“东家要不要我去一趟京城,与他们说清楚。”
“我们可以不进上海,但这南方一定要去。”曹梦文自然有自己顾虑,现在自己安安稳稳的都是靠着王爷,以及李问,这要是自己不敢过去,怕是这日子也到头了。
李顺嘴点点头,把信收好,再去请工匠。
曹梦文则向来往的商人打听,原来这太平天国已经在南京立了国,朝廷几乎是节节败退。
这人看曹梦文年轻,便劝说道:“为了银子不要连命也不要了,许多人想过去试一试运气,可回来的有几个?”
曹梦文道谢后,惆怅的回到自己房间,玉儿已经收拾好了,问:“要不要洗脸?”
曹梦文摇了摇头,想自己一定一脸的尘土,便低语:“洗洗吧!”
玉儿便问外面的小二打了热水伺候曹梦文洗脸,一边洗一边问:“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曹梦文犹疑,问:“他们说什么了?”
“大清要完了,将来的皇帝是太平天国的洪秀全。”
曹梦文立起来,回头看着玉儿,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放心吧!更何况他那个皇帝来了,还能不让我们做生意。”
玉儿想了想,倒是也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不管哪个皇帝,只是做生意。
曹梦文随即叹息一身,说:“受苦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也要小心翼翼的。”
玉儿给曹梦文擦着脸,说起来了刚才在外面听到的。
“刚才我见许多洋人,他们说这些人再怎么厉害也进不了上海。”
曹梦文倒是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这洋人的洋枪洋炮真不是吃素的。
“别听他们瞎说了,这些个洋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里囤积物资,等到高价便卖出来,倒是好算盘。”
曹梦文洗完后,便要躺下睡觉,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却听外面的李顺嘴说:“东家我见到李熟人。”
“是谁?”
“乔东家,他也是路过这里,知道东家也在,便跟着来了。”
曹梦文“咯咯”一笑,坐起来,说:“倒是没想到他也来了,快,快,我们下去。”
匆匆忙忙的跑下楼,却见乔东家瘦了不少,便问:“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好好在家读书?”
乔致庸笑眯眯的站起来说:“恭喜曹兄喜中举人,以后便要叫一声举人老爷了。”
曹梦文踢了他一脚骂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到底来干啥来了?”
“我大哥死了,现在乔家我是东家,我要到南面贩茶,曹兄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曹梦文摇了摇头,叹道:“也是生意上的事情,这兵荒马乱的实在是危险。”
“曹东家您这是做什么生意去?莫不是也去贩茶?”
曹梦文看看这人,只听乔致庸说:“这是我的先生,出出主意什么的。”
曹梦文随即微微一笑,说:“我到上海。”
乔致庸便没有继续问下去,让伙计端上几个小菜,二人便喝了一些,然后说了好一些话。
原来曹梦文到包头后,这乔致庸也到了,那时他恰巧到了草原,便没有遇到。
二人惋惜的叹道:“本来能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
一直说到了半夜,才各自依依不舍的分开,曹梦文醉醺醺的回到房间,对玉儿说:“刚才见了乔东家,倒是缘分。”
“莫不是他也到南面去?”
曹梦文打了个饱嗝,笑道:“怕是要到武夷山去,比我们运。”
说完便睡了过去,门外有脚步声,随即李顺嘴敲门说:“东家睡了吗?”
“睡了,可有什么大事?”
李顺嘴低语:“明儿个乔东家想要和我们一起走,等东家醒来劳烦夫人说说。”
玉儿“嗯”了一身,随即吹灭了蜡烛,李顺嘴见烛光没有了,便退了下去。
正好遇到了乔致庸的先生,便上前攀谈了起来。
原来这人也是个秀才,与乔东家在考场外遇到,便当了他的先生。
李顺嘴便与他坐下说起了话,二人说道鸡鸣第一声,站起来,便各自叫自己东家,要出发了。 大清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