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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个后生夺门跑了进来,嘴唇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鼻梁骨流着。
“狗子怎么了?这么冲忙是有强盗了?”长生好奇的问:“我家有客人。”
那个狗子张了张嘴,胖头二叔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叹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曹梦文犹疑,以为是什么强盗,但听到长生说:“爹这二少爷真就那么难伺候?”
胖头二叔艰难的点头,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说起了:“乔家的二少爷那可是个难缠的主,别看什么都不懂,但喜欢蒸腾,上次有人说在包头,硬是把几个掌柜的折腾的要走。”
曹梦文问:“这乔家的二少爷是祁县的?”
长生连连点头,又说:“现在是他们家的大老爷当家,这二少爷还小,也是个读书人,估计将来是要做官的。”
说话间又跑了一个进来,小娃娃,眼里含着泪,见跑胖头二叔“哇”的一声哭嚎起来。
屋里的长久跑出来,问:“爹你又欺负猫儿干什么?”
胖头二叔气呼呼的出了几口粗气,便问:“又被哪家的娃打了?”
众人顺着娃娃的手看出门外,一个青年,穿着黑袍,腰带上束了俩块温玉,脸上挂着笑,手里拿着糖葫芦,顶头的那一棵被咬了一半,再看青年的嘴唇上,残留着糖榨。
“叔叔就是他,这家伙抢我的糖葫芦。”小孩说起了,真是可怜,声泪俱下。
长久拿起了扫把,在脚边扫了扫,边扫还说:“怎么这么多脏东西。”
“长久助手,二少爷来了快请,保安队队长请好了。”说着就要行礼。
青年进来摆了摆手,说:“也别学满人的那一套了。”
“少爷。”
这乔二少爷在院子里打量一圈,目光定格在曹梦文脸上,问:“怎么没见过你。”
曹梦文对祁县曹家可是敬仰的很,走上前说:“去太原遇上了亲戚,才逗留了,没想到遇到了二少爷。”
“你听过我?”
“听过祁县乔家,但刚才也听了乔家二少爷也要来。”
青年不屑的哽咽了一声,说:“既然没听过本少爷也就不用套近乎,要是说想和祁县做生意就找我大哥。”
胖头二叔挤开曹梦文,笑眯眯的捧了一个苹果给乔二少爷,笑眯眯的说:“酸酸的好吃。”
他那双洁白无瑕的手,与曹梦文一样,什么都没做过,捻住苹果,左右看看 曹梦文以为他会不吃,没想到一大口就咬了下去。
“不错,是酸的,我这几天快吃酸的。”说完他突然嗅了嗅,问:“你们今天吃什么?”
长久不善的答:“饺子。”
“饺子呀!我喜欢,今儿个就留在赵家了。”
跟在乔二少爷的身后的一个小厮低语了一些什么,只见他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后天就回去了。”
众人听这话这少爷一定是偷跑出来的。
乔二少爷找几人各说了一些话,然后一个人坐在凳子下,朝天看着苹果树上苹果。
胖头二叔怕他无聊就说:“这是曹梦文,也是读书人,和少爷一样明年要赶考,家里也有一些小本生意。”
“我是乔家的乔致庸,大家伙都叫我二少爷,但还是叫我乔致庸听着好听一些。”
曹梦文自然不会叫他二少爷,便叫起了他的名字:“乔致庸。”
“好,好,就这么叫?你家做生意的?”
“家父在浙江任上久在外,家里无聊,就开了个酿酒的生意。”曹梦文知道这乔致庸虽不会因为你是做小本生意的就小看,但也不会高看,但把自己的老子搬出来可不一样。
“令尊是?”
“现如今在浙江任巡抚,只是南方大乱,不知道家父现在如何了。”
“曹雷是令尊?”乔致庸脱口而出。
曹梦文是没想到这乔致庸竟然知道自己老爹的名字,好奇的问:“你是如何……?”
“我大哥去过一趟浙江,还惹了官司,要不是令尊恐怕是回不来了。”说着就要给曹梦文跪下。
一旁的胖头二叔已经愣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曹梦文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倒是走眼了,先前准备要说的话又都得咽回去了。
“亲家老爷他啥时候回来,雨绣成亲的时候也没见个长辈,无论如何我都要替我大哥见一面。”胖头二叔显的很激动,恐恨不得飞到浙江。
一旁的乔致庸说:“要是令尊回来了,乔家上下一定是要来上门拜访的。”
曹梦文把自己口袋里的信拿出来给,问乔致庸:“你家可有通浙江的办法?”
像乔致庸如此聪明的人自然明白这一封信是给谁的,他顺手接过,打开随身的包袱,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却是一些书,他夹在一本《阅微草堂》笔记中,说:“放心,放心,乔家有铺子,赶后天就能送到。”
曹梦文又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乔致庸说:“分俩个伙计送去,路上不敢丢了。”
“曹兄弟这里面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为何不加急送去?以令尊,没……。”
曹梦文略一些惆怅说:“我劝家父辞官回来。”
众人大惊失色,哪有儿子劝自己老子辞官的?一旁的胖头二叔恨铁不成钢,问:“咋的个意思?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还有机会去谈判?”
倒是乔致庸到底是读过书的,也聪明,而是问:“真的南方乱的要连巡抚都牵扯进去吗?”
曹梦文环视众人,点点头,面露艰难:“生意不好做,南方的叛乱宛如星星之火,现在已经扑不掉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曹梦文赞赏的看了乔致庸一眼,这家伙长的却是中规中矩,担不让人讨厌。
“曹兄弟你为何要抬高粮价?现在我大哥在包头都听到了山西的动静,要不是也在收高粱,恐怕也会和山西。”
曹梦文把自己的酿酒生意说了,乔致庸一点就透,也自然明白,一并提醒了曹梦文说:“曹我还是劝你不要和他们顶着做,如果不是估计到你爹,他们恐怕会不择手段。”
“他们不过是想教训教训我,不过这一次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光大的百姓,一定要把山西的粮价控制在自己手里,我长水才能真正的长流不止。”
“自然,自然。”
一旁的胖头二叔插不上嘴,呼喊了长久去下饺子,再看长生,听他们二人说话津津有味,心里探道:“山西人自少读书,商人之家却能传百年,是好是坏?”
曹梦文和乔致庸说话间就熟络了起来,俩人竟是一年的秀才,有了这一份情谊自然又不一样。
乔致庸一个喝了长生先前端出来的整坛子酒,打了个酒膈,对曹梦文说:“等明年中举后我俩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
曹梦文看看胖头二叔要死要活的神情就知道不知道,便问:“这是什么酒?味道甘甜清冽。”
胖头二叔愁苦的看看乔致庸,低语:“这是我家的家传手艺,方子恐怕是在雨绣手里,你不知道吗?”
曹梦文愣了愣神,的确不知道赵家还有这手艺,而且嫂子也没有主动告诉过他。想着,曹梦文便有一些不乐意了,追问:“二叔你会没有这方子?”
胖头二叔以为曹梦文不相信他,说了一声“屁”,抱起坛子指着坛子下的几个字说:“认识吗?”
曹梦文细细辨认,随后摇了摇头,他实在是不认识那几模糊的字体,只能等胖头二叔说。
“怎么读那么一些书连这几个都不认识,我告诉你,是赵家酒窖四个字。”
曹梦文再细细看,摇了摇头,再次确定酒坛子上面只有三个字,但也没说,倒是乔致庸借着酒劲说:“明明只有三个字,你却直接说出了四个,好笑。”
胖头二叔抱着酒坛低骂了一声,但哪敢不应承:“老夫老眼昏花,少爷眼睛还年轻……。”
曹梦文忍不住笑了一声,胖头二叔对他打了个眼色,任由乔致庸抱着果树睡去了。
“梦文,我和你说别和这个阎王爷多说话,这家伙好坏全凭心情。”
曹梦文点头表示醒得了,不过他倒是觉得乔致庸聪明,而且,他手指头指了一下门里的长久,笑道:“恐怕他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胖头二叔自然知道曹梦文的意思,他狠狠的“呸”了一声,说:“赵家都是书香门第,少说也得考上了举人才能让我家的长久进门。”
曹梦文听后摇了摇头,故叹一声:“倒也是和我命运一样。”
胖头二叔好奇,问:“梦文这咋说了?”
“我先前定了一门亲也是说要中举后成亲,但家父的老手下死活不愿意,说这门亲是丢了家父的脸面,是要退的。”
胖头二叔眼睛溜溜转了转,笑说:“倒是她高攀了,曹家也是大户,与商贾不一样,女家还能挑三拣四?”
“幸好还是俩情相悦,不然又少不了笑话。”
“二叔醒得了,梦文今儿个吃了留一天,晚上看那乔二少爷也要留,你们好好说说话,做生意乔家是了不得的本事。” 大清晋商